結束了跟趙老的通話,孫守義真個人是懵著的,這還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孫守義一則是喜,一則是憂。喜的是他的仕途重現了曙光,高層對他這種在中央和地方交流任職過的幹部一向是很重視,一旦調回北京任職,未來他很有可能爬到更高的台階上。


    憂的是他就要回北京工作了,回北京工作了,他就必須要麵對沈佳和兒子了。在海川市,他還可以以工作為借口不回北京的家,而回了北京,這個借口就沒有了,那他將要怎麽去跟沈佳朝夕相處呢?


    再有一點是,他回北京了,這個剛剛跟他打得火熱的王莉怎麽辦啊?就這麽扔在海川市嗎?肯定不能就這麽吃幹抹淨,甩手就走的,他必須要給王莉一個交代,否則王莉把這件事情鬧出去,對他來說必然會是個大麻煩的。


    再說了,孫守義跟王莉正是情熱之時,也不想就這麽放手,就這麽放手了,難道說他要重新去跟沈佳卿卿我我嗎?那絕對不可以的,他現在想起沈佳那張醜臉,心裏就犯惡心。


    但是在北京那個地方,可不比海川市,那個地方可是天子腳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複的,他必須要重新收斂起來,避免露出馬腳。這個時候孫守義開始覺得整件事情就好像是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玩笑,正當他絕望,放棄了固守的原則時,偏偏又給了他希望,逼得他不得不回到原本的原則框架之中。


    但是他現在已經邁出了出軌的一步,想要再回到原來的時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再說了,也沒必要的,這就好像是那天在高爾夫酒店看到白部長也在玩女人一樣,大家都在玩,憑什麽非要他守那些規矩啊?他也是可以把這些當做不存在,視而不見的,頂多他謹慎一點,不要被別人看到就是了。


    想來想去,孫守義都是覺得他沒有放棄王莉的必要,既然他要回北京工作,那就把王莉帶回北京好了。隻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跟束濤溝通一下,商量一下要怎麽把王莉帶到北京。


    要帶王莉回北京,必須要把王莉在北京安置好的,北京的一套房子三十萬可拿不下來,三百萬都勉強的,沒有束濤的幫忙,王莉到了北京住都沒地住的。更何況他還需要一個能夠跟王莉私會的地方呢。


    還有一件事情他也必須要安排好的,那就是他回北京要如何跟沈佳相處,他回北京名義上的住址,必須是原來的家的。如果沈佳不接納他,那他恐怕要麵對很多麻煩的,周圍的人肯定會懷疑他和沈佳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這一點孫守義倒不是很擔心,他太了解沈佳那個女人了,那個女人太愛麵子了,就算是為了她自己的臉麵,她也不會將他拒之門外的。更何況還有兒子呢。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了,但是沈佳依然沒有把這一切告訴兒子。所以沈佳必然會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依舊維持他們表麵上的和氣的。


    想到這裏,孫守義先撥通了沈佳的電話,沈佳接通了,卻好半天都沒講話,孫守義隻能訕訕地說:“我是孫守義啊。”


    沈佳聲音很平靜的說:“我知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沈佳的聲音就像是對一個路人,孫守義心中暗自苦笑,他知道他們這對夫妻的情分算是徹底的沒了。他說道:“是這樣子的,老爺子跟我說組織上可能要我回北京工作,去發改委做一個副主任。”


    沈佳喔了一聲,就沒再言語了,孫守義心中未免有些悵然,以前有這種事情沈佳一定會很興奮地,但現在估計她沒興奮地心情了。


    沈佳既然沒怎麽接茬,孫守義隻能自己往下說了:“到時候我可能需要回家去住了,你明白的……”


    “行,我知道了。”然後沈佳就掛斷了電話。


    孫守義有些尷尬的把手機收了起來,他知道已經以後要麵對的隻能是沈佳這副漠視他的麵孔了。


    結束了跟沈佳的通話之後,他又把電話打給了束濤,對束濤孫守義就不用這麽客氣了,直接就說道:“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行,我馬上就過去。”


    十幾分鍾之後,束濤出現在孫守義的辦公室裏,進門就笑著說:“書記找我來有什麽指示嗎?”


    孫守義說:“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我很快就要離開海川市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離開海川市了,”束濤一開始並沒有明白孫守義是什麽意思,重複了一下孫守義的話,隨即他有些驚喜地說,“您這是要高升去東海省了嗎?”


    “別這麽一驚一乍的,”孫守義白了束濤一眼,“不是去東海省,而是去發改委,去做個副主任。”


    束濤心裏未免有些失望,雖然孫守義這算是升了一格,但是對他來說,重要性卻是不及海川市市委書記的。海川市市委書記對他來說是正管,孫守義能夠幫助他的地方很多。發改委副主任就有點天高皇帝遠的意思了,他的地產開發跟發改委就有點扯不上了。


    束濤心裏就忍不住罵了一句娘,他剛剛才費了好大的氣力把跟孫守義之間的關係處理的親密無間了,轉瞬之間,孫守義卻要調回北京去了,他前麵做出的那些努力算是白費了。


    但是束濤還不能表現的不高興,像孫守義這種升遷得很快的官員,前途是不可限量,將來說不定能做到什麽位置的,從著眼未來角度,他也是必須要維持好這段關係的,於是他笑笑說:“那也是要恭喜您的,回頭找個好地方,我要給您好好慶祝一番。”


    “慶祝就免了吧,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孫守義說,“你想想你的城邑集團有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你辦的,如果有的話,趁我走還有一段時間,趕緊辦了。”1


    孫守義主動示好,是想留一份人情給束濤,畢竟在王莉這件事情上,他是有求於束濤的。


    束濤笑了笑說:“眼下是沒什麽事情了,您幫我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妥帖了。誒,書記啊,王莉那邊您想怎麽辦呢?”


    孫守義心裏也是想著讓束濤解決王莉這件事情的,現在束濤很知趣的主動提出來,就看了他一眼,說:“我找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件事情的,你覺得這件事情我該怎麽辦呢?”


    束濤沉吟了一下,他並不知道孫守義現在究竟是怎麽樣的打算,他一直都沒弄清楚孫守義的心思。以前他送錢送人孫守義都是拒之門外的,但不知道什麽事情讓孫守義心思急變,不但主動跟他要錢,還接受了他在女人方麵的安排。


    對孫守義這種變化,束濤私下裏是揣測是仕途受挫,才讓孫守義破罐子破摔的。前幾天公布由王翔嚴出任東海省常務副省長似乎印證了這一點。但現在事情突變,孫守義也在仕途上上了一個台階,那也就不能說他是因為仕途受挫才產生了心態上的變化了。


    束濤看著孫守義,小心的說道:“那就要看書記您是怎麽想的了,如果您不想再跟王莉繼續下去了,我可以給她一筆錢,讓她徹底忘了跟您的這一段往來的。如果您還想著繼續,我也可以去北京幫您把她給安置好的。”


    孫守義笑了起來,束濤果然是隻老狐狸,在不明白他的心思之前,把兩個可能都考慮到了。他看了束濤一眼,說:“既然是這樣子,你可以帶她先去北京看看,找個合適的地方把她給安頓下來,地方不要太顯眼。其他的事情等我去北京安頓好了再說吧。”


    孫守義雖然知道像束濤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商人,絕對不會平白付出的,但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去了發改委是做什麽的,也就沒辦法跟束濤許諾什麽。隻有明確了具體的分工,他才跟束濤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束濤也明白這其中的關竅所在,他就笑著說:“那行,我就先帶著王莉去北京了。”


    “那你就去吧,不過我要調回北京任職這件事情目前還沒公布,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對別人說。”


    “這個我知道,我不會亂說的。”


    雖然孫守義強調讓束濤保密,但是這世界上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每個人都是有著他們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孫守義要調走這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小事,它必然會帶來海川市人事方麵的大洗牌的。好多人對這一次洗牌都是有著自己的心思,他們也就開始圍繞著自己的心思開始努力起來。


    海川大廈,傅華正在辦公室裏處理公司的事情,他們去港台的證件還沒有辦好,因此計劃中的港台之行還沒有成行。這時有人敲門,傅華喊了一聲進來,邵依玲就推門走了進來。


    傅華笑了一下,說:“什麽時間回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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