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還用裝嗎?我們已經夠可憐的了。”


    徐悅朋歎了口氣,說:“這倒也是。”


    半個小時之後,傅華回到了海川大廈,徐悅朋徐冰冰見到他的車,都從車上下來了,徐悅朋笑著跟傅華握手:“傅董現在真是忙人啊,見個麵都不容易。”


    徐冰冰在一旁則是淡淡地問候了一句:“傅叔叔好。”


    傅華見這對父女的臉色都是黯淡無光的,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在強顏歡笑的,他也不想兜圈子,就隨口應付了幾句,領著兩人去了他的辦公室。坐下來之後,傅華看著徐悅朋說:“徐董啊,事到這邊那天地,你也別在我眼前裝蒜了,實話實說吧,你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事情到了哪一步了?你又準備怎麽應對?”


    徐悅朋苦笑了一下,說:“看來傅董一驚確定我這邊出問題了,好,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事情到了那一步我也不確定,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就是相關部門已經抓走了我的手下,而這個手下參與過綁架謀害你朋友張輝的事情。”


    “你終於承認是你謀害了張輝了,”傅華站了起來,伸手抓住了徐悅朋的領口,揮手就想給他一拳。滿以為徐悅朋會掙紮躲開的,沒想到徐悅朋根本就沒動,就好像在那等著他打上去一樣。反而弄得傅華有點打不下去了,他訕訕的收回了拳頭,罵了一句混蛋。


    “你打我罵我我都很理解,不過如果事情再來一遍的話,我還是會這麽做的。”徐悅朋很平靜的說,“當時張輝不死的話,我早就完蛋了,這也是情勢所逼,不得不為之。”


    傅華就有些無語了,雖然這話是讓人生氣的,但是倒也是實話一句,人都是利益的動物,被逼到了絕路的時候,必然會鋌而走險的,很少人會坐以待斃的。


    徐悅朋繼續說道:“傅董啊,我想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個人的命運基本上已經是注定的了,我們還是來談點實際性的問題吧。下麵就是你要準備拿我在豪天集團的投資怎麽辦?是要想辦法盡力留住呢,還是聽之任之,即使被政府罰沒了也不管?”


    傅華歎了口氣,說:“我倒想聽之任之,可是那麽大的資金,如果被有關部門罰沒了,我拿不出錢來補上這個窟窿的。”


    徐悅朋笑了,他覺得自己總算還是有點主動權的,就說道:“這大概就是你本來想對我避而不見,後來又不得不見我的主要原因吧?”


    傅華說:“既然知道就不要囉嗦了,你帶著冰冰來找我,肯定是心中對此已經有了打算了,說吧,你是怎麽想的?”


    “行,咱明白人說明白話,我希望你能找關係把這筆投資款留在豪天集團,這是對我們三方都有利的事情。”


    “最有利的還是你吧,這樣子你就可以保住一部分財產了。但對我和羅茜男來說,就是利弊各半了。有利的地方是維護了資金的安全,不利的地方是相關的部門不會就這麽罷手,他們會懷疑我與你們之間有什麽瓜葛,甚至會懷疑我收了你們的好處。”


    “這個嘛,他們懷疑肯定是會懷疑的,隻是他們拿不出什麽證據來的,不能把你怎麽樣的。當然了,我也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可以給你寫份協議,願意將投資款的三分之一作為報酬,讓你不白擔這個虛名。”


    “這個還是算了吧,我朋友警告過我的,不要亂插手一些麻煩的事情。”


    “你如果置身事外的話,又怎麽來填這個資金窟窿呢?其實你隻要想一想,就會明白這麽做實際上你的風險並不大的。我徐悅朋雖然是作奸犯科了,但是這部分投資款可不是作奸犯科賺來的,罰不罰沒都是說得過去的。在關鍵的時候,隻要你這方的後台人物幫著說上幾句話,應該就沒問題了。你為什麽不試試呢?”


    傅華還是沉吟不語,一時難下這個決心。


    “傅董啊,我來求你,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冰冰。我自知法網難逃了,但我希望你能幫一下冰冰,她是無辜的,不要讓別人欺負她。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了,隻要你背後的人肯為你說句話,問題就解決了。”


    徐冰冰眼眶含淚的說:“傅叔叔,求求你了,就幫幫我們吧。”


    傅華心中暗自權衡了一下,不得不說徐悅朋所說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再說了,這裏麵也關係著豪天集團和熙海投資呢。便說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我也沒辦法確定的答應你,不過,我會幫冰冰爭取的。如果爭取到了,這部分投資還是屬於你們徐家的,我什麽都不要。如果爭取不到,你們也別來怨我。”


    徐悅朋說:“不會怨你的,隻要你能幫冰冰盡力爭取,我就感激不盡了。”


    從海川大廈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徐悅朋說要找地方吃飯,徐冰冰說她沒心情,徐悅朋苦笑著說:“不管怎樣,飯還是要吃的。”


    兩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餐廳,進去以後,徐悅朋就去了衛生間。徐冰冰和司機一起在外麵點餐。他感覺身後有一個男人跟他一起走進了衛生間,這一上午他的心思都是很恍惚的,也沒去留意這個男人什麽模樣。


    小便完了之後,徐悅朋在洗手台前麵洗手,這時他感覺那個跟進來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間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不禁詫異的扭頭看了看,他就看到了一張他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的臉,不僅驚叫道:“虎鯊,你什麽時間來北……”


    原來這個男人是澳門的虎鯊,見徐悅朋認出他來了,他的動作絲毫沒停滯,從後麵一刀就割斷了徐悅朋的喉嚨。徐悅朋的血就從喉管出噴濺而出,人就倒在地上。再想說話,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虎鯊就把手裏的匕首手柄處用紙擦了擦,擦掉了指紋,扔進了衛生間的紙簍裏,隨即閃身出了衛生間,一刻未停的離開了餐廳。


    此時徐悅朋的血還在流,他還有意識,就掙紮著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寫了傅華照顧好冰冰,這是他臨終前最放不下的事情,但是照字還沒寫完,他就失去了意識。


    幾分鍾之後,又有人進了廁所,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徐悅朋,趕緊報了警,但為時已晚,徐悅朋因為流血過多,搶救無效死掉了。


    此時傅華還在海川大廈內吃午餐,萬博帶著兩名警官過來找他,萬博上來就說:“你今天見過徐悅朋和徐冰冰嗎?”


    “見過啊,怎麽了?”


    “徐悅朋在餐館裏被人殺了,臨死之前在地上寫了你的名字和照顧得照上半部分,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傅華驚詫的說:“徐悅朋居然被殺了,究竟怎麽回事啊?”


    “究竟怎麽回事警方也不清楚,不過據有關方麵的消息,他最近涉及到一樁很嚴重的案件當中,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可能是被殺人滅口的,所以你最好是能夠把事情說清楚,為什麽徐悅朋臨死的時候,會寫下你的名字。要不然大家都會很麻煩的。”


    傅華苦笑著說:“我怎麽知道他臨終的時候,會寫下我的名字啊?他上午來找我,是跟我談了他在豪天集團投資的事情。他預感到他可能要出事了,就拜托我以後多照顧一下他女兒。這些事情你可以問他女兒徐冰冰啊。”


    “徐冰冰現在在醫院,因為悲傷過度昏了過去,等她醒來,我們會問的。傅華,我是相信這件事情不是你幹的,不過你最近跟徐悅朋接觸的時間比較多,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是誰殺了他。”


    傅華瞅了一眼跟在萬博身旁的警察,他心中是懷疑董某某為了保住自己而找人殺了徐悅朋滅口的。這些懷疑並不適合在外人麵前說出來的,就示意萬博跟他走到一邊去,說:“我說了你別罵我啊,我懷疑是董某某殺人滅口。”


    萬博苦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往他身上扯,反正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就沒好事。你這個懷疑我真的處理不了。難道就一點別的可能性都沒有了嗎?”


    “關鍵是這個時間點,就董某某跟他的死聯係到了一起,而且董某某也是最大的得利者。徐悅朋死了,董某某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就再也沒法查了。”


    “我會把你的懷疑給匯報上去的,但是我實話跟你說,上麵肯定也不敢查董某某的。”


    這時傅華的手機響了起來,號碼是馬勇的,他走到一旁接通了,沒有上來也沒就直接說“我這邊接到消息,虎鯊可能來北京,你跟北京警方說,徐悅朋的死很可能是與虎鯊有關,別再讓他牽扯其他人了,省的打草驚蛇,明白嗎?”


    傅華就明白馬勇的意思了,可能是董某某的調查到了一個關鍵時期。這個時候,其他事情攪進來有可能會幹擾到對董某某的查辦,因此馬勇才會說不能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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