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也是願意讓倪氏傑認為他隻是運氣好一點而已,這會讓倪氏傑在心理上輕視他的。如果真的遇到要憑技術分輸贏的時候,倪氏傑輕視他就很可能會犯下大錯的。因此傅華對倪氏傑的話隻是笑了笑,沒再言語什麽。


    接下來幾把都沒出什麽大牌,不過傅華還是小有斬獲的,因為他贏了倪氏傑兩百萬,玩得也就放開了一些,可下可不下的牌他都會下注,倪氏傑和張毅輝李運廷他們也都沒拿到什麽大牌,又都認為傅華玩的謹慎,一看傅華下注了,就以為他拿到了大牌,他們就選擇了棄牌。


    傅華對這情形也善加利用,甚至還偷雞了一把,用一張a嚇走了張毅輝的一對十。因此多多少少他還是贏了一些的。


    不過不出大牌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感到很無趣,就都有些提不起勁頭來。傅華也覺得今天他是無法引起倪氏傑對他的關注了,心中就打算再玩幾把之後,就跟蘇南一起離開楓葉山莊。


    但就在這個時候,大牌來了。在發到第二張牌的時候,其他四家都跟注了,傅華就判斷他們最少也是拿到了一對。而傅華則是拿到了方片jq,這個牌麵是可以賭拿到同花的。現在傅華已經是桌麵上的贏家,他的手風也正順著,也就跟注了。


    這一局牌發到第四張的時候,蘇南和李運廷已經撤出了戰局,隻剩下傅華張毅輝和倪氏傑三個人在繼續。桌麵上倪氏傑是三條k,而張毅輝是一對j和一個a,而傅華則是方片同花的八九q。


    表麵上看傅華的牌麵是最差的,但傅華的底牌是方片j,他實際上是在賭八九十jq的同花順。如果能拿到方片的十,那他將是三個人當中的贏家,而如果拿不到,他將是三個人當中牌麵最小的一個。


    按說通常狀況下傅華可能早就應該棄牌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他一定會拿到同花順大牌的。一些玩梭哈的老手常說,一手好牌是會與人心意相通,傅華此刻感覺的就是這種心意相通。


    同時傅華也有一種想要跟倪氏傑好好較量一把的念頭。從認識到現在,倪氏傑對他一直是一種略帶蔑視的態度,這也讓傅華心中難免有一種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倪氏傑的熱望。


    倪氏傑看到他拿到了三條k,二話沒說直接就梭哈了,張毅輝則是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也跟著梭哈了。傅華就判斷張毅輝拿到的很可能是兩對,一對j和一對a,張毅輝是想賭能拿到三條加一對的葫蘆,這是比三條k更大的牌麵。


    傅華也沒有猶豫,直接跟著梭哈了,這倒讓倪氏傑愣了一下神,因為張毅輝跟著梭哈還可以理解,畢竟但從桌麵的牌來看,他還是有兩次可能贏的機會的。而傅華卻是僅有一次機會的。


    倪氏傑搖了搖頭,笑了笑說:“傅董這是孤注一擲啊。”


    傅華笑了笑說:“倪董您錯了,我這不是孤注一擲,我這是有自信這一把我一定會贏的。”


    倪氏傑笑了起來,說:“傅董,如果說你想用自己的狂妄引起我的注意的話,那我可以說你達到目的了。”


    傅華的臉色就變了一下,倪氏傑對他說話的口氣還是那麽不屑,而且點明了自己留下來參與賭局是為了引起他的主意。這說明倪氏傑對他留下來參與賭局本身就是懷有戒心的。這家夥應該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機會談合作的。看來今天來楓葉山莊是做了一場無用功了。


    傅華就有些惱火了,笑了一下,說:“看來倪董是覺得這一把我一定不會贏了。那您敢不敢就這個跟我賭一下?”


    倪氏傑笑了起來,說:“傅董啊,我才不上你的當呢,你是不是想說你如果贏了這一把的話,就讓我同意中衡建工跟你那個什麽投資的公司合作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倪氏傑連熙海投資的名字都不說出來,而以什麽投資的公司來代替,這似乎越發說明了他對傅華的蔑視。這是在刻意打他的臉啊。


    既然是這樣子,傅華覺得也沒必要再給倪氏傑留什麽麵子了。他搖了搖頭,笑了笑說:“倪董,您太自以為是了。兩家公司合作是大事,是需要兩家公司認真商討,確定條件彼此都認可的情況下才能進行合作的。這種事情是不能拿來當賭注這麽兒戲的。”


    傅華這麽說就是帶有教訓倪氏傑的意思了,倪氏傑在這一群人當中可是最重要的人物。其他的幾位多是有意無意的討好他的,那裏會願意受傅華的教訓啊,他的臉就沉了下來。


    倪氏傑看了傅華一眼,冷笑著說:“想不到傅董還這麽牙尖嘴利啊,那我就有些好奇了,你究竟想拿這一局的輸贏跟我賭什麽?”


    傅華說:“我要賭的是,如果我輸的話,我會為今天冒昧來打攪跟倪董誠摯的道歉,然後從您的麵前消失,從此再不來打攪您。但如果我贏了的話,我依然會從您麵前消失,但在那之前,還請倪董從那廢紙簍裏將我給您的資料拿出來,還給我就可以了。”


    倪氏傑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他冷冷的看了傅華一眼,說:“原來傅董在這等著我呢。”


    傅華毫不示弱的直視著倪氏傑,微微笑了一下,說:“那倪董敢不敢跟我賭呢?”


    蘇南覺得傅華是有點讓倪氏傑下不來台了,就說道:“傅華,你這可有點過了啊,倪董是商界的前輩,我們要尊重他。”


    倪氏傑卻並不領蘇南的情,他說道:“蘇南,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倒想聽聽傅董到時候會怎麽誠摯的跟我道歉的。發牌。”


    第五張牌就發了下來,倪氏傑拿到的是一張a,張毅輝拿到的則是一張九,並沒有拿到他想要的a或者j組成葫蘆,他的牌麵顯然是比不上倪氏傑的三條k了,因此他已經輸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轉向了要發給傅華的第五張牌,傅華也在心中暗暗禱告,方片十,方片十,給我一張方片十……似乎上蒼真的聽到了傅華的禱告,第五張牌翻開,一張紅色的方片十儼然在目,傅華長出了一口氣,笑了笑說:“天不負我啊。”


    看傅華這個情形,倪氏傑的臉色頓時就黯淡了下來,他知道這意味著傅華是拿到了方片的同花順啦,看來傅華這一次是贏了的。按照賭約,倪氏傑是應該把他扔進廢紙簍的那些傅華帶來的資料給撿出來,還給傅華的。


    這可真讓倪氏傑有些下不來台了,眼前的這幾個人身份地位都比他低,他如果彎下腰來去廢紙簍裏撿東西,那他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傅華看倪氏傑遲疑的樣子,也知道倪氏傑有點磨不開麵子,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想想他也沒必要非要倪氏傑怎麽樣的。是他找上門來求倪氏傑幫忙的,人家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本份。他根本就沒資格去怪倪氏傑什麽的。


    想到這裏,傅華就站了起來,自己去廢紙簍裏將資料拿了出來,然後回過頭來對倪氏傑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啊,倪董,今天我給您添堵了,我現在馬上就走。”


    倪氏傑一陣錯愕,他沒想到傅華本來賭贏了的,卻並沒有逼著讓他兌現賭注,反而主動跟他道歉。一時之間他有點不知道該跟傅華說什麽了。就在他錯愕間,傅華已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出了門傅華才想起來,他是坐蘇南的車過來的,可是他又不想回過頭去找蘇南,就打算出來看看有沒有出租什麽。往前走了一會兒,蘇南追了出來,從背後喊道:“誒,傅華,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去。”


    傅華就停在了路邊等著,蘇南開著車過來,傅華就上了車,看著蘇南笑了笑,說:“南哥,今天我是不是讓你有些難做了?”


    蘇南笑了笑說:“也沒什麽了,我跟中衡建工之間的合作並不十分的緊密,我尊重倪氏傑,是因為他是這一行中的前輩。我真沒想到他會那麽倚老賣老,讓你下不來台。”


    傅華笑了笑說:“也沒什麽了,是我求到人家門上來的,人家給我點臉色看也是我自找的。”


    蘇南笑了笑說:“話雖這麽說,但倪氏傑還是應該照顧一下同行的臉麵是不是啊?不過你今天最後玩的這一手也挺妙,你自己從廢紙簍裏把資料檢出來,是比讓倪氏傑揀更讓倪氏傑難堪的,你這越發映襯出他一開始扔你資料的舉動是多麽的沒有風度。”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一樣,估計我也把他給得罪狠了。算了,中衡建工這邊我就不再打什麽主意了。”


    蘇南笑了笑說:“也隻好這樣了,這件事情我會幫你留意,看看有沒有公司願意跟你合作的。”


    傅華點了點頭,說:“那讓南哥您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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