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都不說話了,餐桌上就冷場了。吃完早餐,傅華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家,去了駐京辦。在辦公室坐下來的時候,傅華看了看他辦公室裏的擺設,苦笑了一下,心說也許他真的該考慮換一換職業了,這個駐京辦主任做的不僅讓馮葵看不起,鄭莉也不拿他當回事,真是有夠失敗的。


    傅華正在鬱悶著呢,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顯示的號碼是胡俊森的,他就接了電話,剛想跟胡俊森問好,沒想到胡俊森搶在他說話之前就說道:“真是鬱悶死我了。”


    傅華就笑了起來,他沒想到他鬱悶,胡俊森居然比他還要鬱悶。胡俊森被傅華笑的愣了一下,說:“傅主任,你這人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啊,我說我鬱悶死了,你卻笑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子太差勁了嗎?”


    傅華笑了笑說:“不是的,胡副市長,我不是笑話你,而是我今天的心情也很鬱悶,聽到你這麽一說,我感覺這真是巧了,天下還真是有同病相憐的人啊,所以我就笑了。”


    胡俊森也笑了起來,說:“真的這麽巧?我本來打這個電話是想跟你訴訴苦的,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苦大仇深的人。好吧,我先聽你訴苦好了,說吧,你為什麽鬱悶啊?”


    傅華自然是無法說他是情人和老婆同時都對他不滿意才會這麽鬱悶的,他笑了一下,說:“唉,我是跟老婆吵了一架,老婆嫌我不夠關心她,所以才會心情這麽鬱悶的。”


    胡俊森笑了起來,說:“你這個家夥啊,夫妻倆吵幾句嘴那不是家常便飯嗎?我跟我老婆也經常拌嘴,要是都像你這麽鬱悶,那我還不早就鬱悶死了。”


    傅華笑了笑說:“這倒也是啊,誒,胡副市長,您是鬱悶什麽啊?”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說:“剛剛在市政府常務會議上,姚市長調整了市長們的分工,我原來分管的工業這一塊又交給何飛軍副市長負責了。姚市長哪有這麽做領導的,何飛軍一自殺他就讓步,那以後誰都能以自殺要挾他了?”


    傅華一聽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海川市那邊的一些朋友跟他說過何飛軍因為回到海川無法繼續分管工業,想要在市委書記孫守義辦公室自殺的事情。後來顧明麗為了這件事情大鬧了海川市市委,非說是孫守義挾嫌報複何飛軍,而姚巍山則是助紂為虐,鬧得孫守義和姚巍山兩個人狼狽不堪。


    傅華聽完這件事情當時心裏是感覺十分的好笑的,說起來這何飛軍和顧明麗兩口子也算是孫守義的魔星了,孫守義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可就是對這兩口子就是毫無辦法,一再的在這兩口子手裏吃癟。


    但傅華沒想到何飛軍自殺這件事情最後落腳到讓胡俊森交出分管的工業這件事情上了,想來孫守義和姚巍山為了安撫何飛軍和顧明麗,不得不向這對無賴一樣的夫妻倆做出了妥協。


    孫守義和姚巍山這麽妥協是有點軟弱,但是傅華覺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姚巍山和孫守義都是剛走上現在的這個領導崗位的,立足未穩,需要先穩定住局麵再說,所以才不得不軟下身段來。


    如果采用強硬的手法來處理這件事情,最終逼死了何飛軍(雖然傅華並不相信何飛軍真的會去死,但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可就是一個大事件了,恐怕到時候事情鬧大了,連馮玉清和省長鄧子峰都會對孫守義和姚巍山這倆家夥有所不滿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胡副市長,這您應該理解姚市長啊,要不然他能怎麽辦啊?”


    胡俊森說:“那也不是這麽毫無原則的遷就何飛軍啊?”


    傅華笑了笑說:“誒,胡副市長,姚市長不會讓您把新區這一塊也交出去了吧?”


    “那倒沒有,”胡俊森說:“我不是看不起何飛軍,不過新區這一塊就算是我肯交,何飛軍他也不敢接啊。”


    傅華笑了笑說:“他肯定是不敢了,現在新區也就您還能玩得轉,換了別人誰都玩不轉的。既然新區還在您手裏,我覺得您也沒什麽需要抱怨的了。”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說:“傅主任啊,我倒不是要爭自己的權利大小,而是新區這邊的發展是需要很多工業方麵的支持的,現在工業口被何飛軍拿走了,再去協調配合,就有些不那麽方便了。”


    傅華笑了一下,說:“胡副市長,您也無需太擔心了,我覺得何飛軍副市長分管工業很可能隻是暫時的,是形勢所迫,我相信姚市長和孫書記應該都不會讓這種狀態持續太長時間的。”


    這種狀態的持續本身就是對姚巍山和孫守義的一種羞辱,這兩人都是心機陰沉的人,他們也許會迫於形勢暫時讓何飛軍和顧明麗兩口子囂張一下,但絕對不會讓這種狀態持續太久的。日後他們一定會找機會收拾這對無賴夫妻的。


    胡俊森苦笑了一下,說:“希望了,唉,自從我搞這個新區之後,就沒有個順利的時候,真是太難了。”


    傅華知道胡俊森對海川新區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在這種沒政策沒錢的前提下,可以說完全是靠胡俊森硬撐才搞出現在這個局麵的。傅華也是佩服胡俊森這個意誌力的,現在這樣苦幹實幹的官員真是很少見了,這也是他願意盡量多幫忙胡俊森的主要原因。


    傅華笑著給胡俊森打氣說:“新區要從無到有,開始的時候當然是最難的,不過在您的努力下,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起色了。繼續努力吧,胡副市長,我相信海川新區一定會在您的手裏崛起的。”


    胡俊森笑了,說:“你這個家夥啊,就會給我說這種口惠而實不至的好話。這種奉承的話我不想聽了,我想聽的是你幫新區找來了多少開發商。你在北京多給我下點氣力,多幫海川新區招攬開發商才是正經的。”


    傅華笑了笑說:“胡副市長,您這話說的可有點不對了,您當我在北京沒幫您做海川新區的推廣工作嗎?我一直在幫您做著這項工作呢,也有客商對此比較感興趣,也想過去看看,隻是目前還沒成行罷了。”


    胡俊森笑了笑說:“別光說好聽的,我要見到客商才會相信你真的做了這項工作的。好了,我這邊有人來匯報工作了,就不跟你囉嗦了,記得啊,趕緊幫我找客商來。”


    胡俊森那邊就掛了電話,跟胡俊森閑聊了這麽幾句,傅華得心情也好了很多,就也開始投入到工作當中去了。


    臨近中午,胡東強來到了傅華的辦公室,進門就笑著隻是傅華說:“傅哥,我現在發現你這家夥才是最壞的那一個。我當初以為你幫我跟我爸說讓我負責華東區域灌裝廠的籌建是為了我好呢,現在才發現你根本就是想折騰我,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有一個京城胡少的模樣啊?”


    傅華看了胡東強一眼,確實是,原本白白淨淨的胡東強,現在皮膚變得黝黑,看上去也比以前瘦了不少,不過這樣子倒顯得精神了很多。最近一段時間胡東強一直在海川市進行天策集團華東區域灌裝廠的籌建工作,看樣子他還真是對籌建工作下了不少的氣力。


    傅華笑了笑說:“你才知道啊,你以為我那是讓你去繼續少爺的生活啊?我那是讓你去體會一下胡叔他們創業的艱難的。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在海川做的還不錯的。”


    胡東強笑著點了點頭,說:“是啊,傅哥,以前覺得很多事情似乎是很容易的,現在才明白不具體沉下去做事,就不知道做成一件事情的艱難,很多事情你不一一看著,就難免什麽環節會出紕漏。”


    傅華笑了,他覺得胡東強現在真是成長了很多,他說:“東強啊,胡叔現在對你應該是很滿意了吧?”


    “那是,”胡東強很自得的笑了笑說,“事情我都給他做得好好的,他還能不滿意嗎?雖然他從來沒當麵表揚給過我,不過有幾次在我媽麵前說起我的時候,都是滿麵笑容的。”


    傅華笑了笑說:“胡叔一定為現在的你感到自豪的。誒,你對海川的生活還能適應嗎?”


    胡東強笑了笑說:“我倒是能適應,不過我帶過去的女朋友就適應不了了,我成天靠在工地上,風吹日曬的,她呆了幾天,就跑回北京了。”


    傅華笑了起來,說:“也沒個女人在身邊,那不苦了你胡少了嗎?”


    胡東強笑了,說:“也沒什麽了,這女人跑了我倒清閑了,成天在工地上跑累得要死,晚上回去躺下去就睡了。跟你說傅哥,這些天我在海川居然都沒去夜場玩,你信不?”


    傅華點了點頭,笑笑說:“我信,當初我就是覺得你做起事來有那麽股認真勁,我才在胡叔麵前幫你說話的。誒,這次回來幹嘛,不會是想再找一位女朋友過去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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