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偉傳就把雎心雄給送進了電梯,雎心雄在電梯裏很有風度衝著關偉傳擺了擺手,笑了笑說:“留步吧,關部長。”


    傅華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很讚歎,這雎心雄果然是個人物,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氣場十足,很有魅力的。


    傅華這時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很促狹的念頭,他轉頭看了看一旁的李衛高,笑了笑說:“李先生,剛才關部長送走的嘉江市的書記雎心雄,據你看這雎心雄有沒有可能更上層樓啊?”


    李衛高錯愕了一下,他沒想到在等關偉傳回來的這幾分鍾,傅華居然要他對剛看到的雎心雄進行占卜。不過李衛高對雎心雄倒也不陌生,他知道雎心雄現在在政壇上風頭很勁,輿論傾向於認為他是能更進一步的,甚至有外國的媒體刊登報道已經推測出雎心雄將要擔任的具體職務了。


    李衛高笑了笑說:“這雎書記一看就是天上有分的人,貴不可言啊。”


    李衛高還想繼續發揮,多說一些雎心雄怎麽貴不可言的話,這時關偉傳已經返回了,笑著對李衛高說:“李先生,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剛才你們也看到了,嘉江市的書記雎心雄在我辦公室聊了好半天的。這個雎書記還真是厲害啊,說起嘉江市的一些數據,簡直如數家珍。”


    讚賞完雎心雄,關偉傳這才把目光轉向姚巍山和傅華,他事先已經跟李衛高溝通過要見誰了,,傅華他本來就認識,剩下的自然是姚巍山了。於是他伸出手來,笑著對姚巍山說:“這位就是姚市長吧?”


    姚巍山有點受寵若驚的跟關偉傳握了握手,陪笑著說:“您好關部長,我就是現在的海川市代市長姚巍山。今天冒昧的來打攪您,是想跟您就海川市的有些事情溝通一下。”


    關偉傳笑了笑說:“你們海川市的情況李先生都跟我講了,可能這之間國土部和海川市是有些誤解的,等一會我們坐下來,詳談吧。”


    關偉傳說完,目光轉向了傅華,傅華趕忙笑了笑,說:“您好關部長,我是海川市駐京辦的主任傅華,陪同我們家市長來的,很高興見到您。”


    傅華這麽一說,關偉傳就知道傅華是不想泄露他們兩人早就認識的事情的,就笑著跟傅華握了握手,說了聲很高興見到你,就不再搭理傅華了。


    一行人就進了關偉傳的辦公室,傅華注意到關偉傳的老板台上擺放著一個船上的舵盤一樣的東西,這件東西跟周邊的擺設很不搭,很突兀的就擺在那裏,傅華就猜測這很可能是李衛高幫關偉傳擺設的風水物了。風水上的講究是運轉,隻有把氣場給運轉起來,人的時運才會好轉的。而這舵盤恰好可以體現這一點。


    坐定之後,姚巍山就開始跟關偉傳談高爾夫球場被通報的情況,關偉傳聽得到也還算是認真,不過傅華注意到關偉傳不時地用眼神去看李衛高,眼神之中也有幾分焦躁,傅華就覺得很可能關偉傳遭遇到的事情並沒有真正的得到解決。


    聽完姚巍山的匯報,關偉傳笑了笑說:“行啊,姚市長,情況我也大致了解了,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既然是發生在你的前任做市長的期間,責任就不能怪到你的身上,這樣吧你們給國土部門弄一份整改的報告來,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姚巍山笑了笑說:“謝謝關部長對我們海川市工作的支持。”


    關偉傳笑了笑說:“姚市長就別客氣了,你是李先生的朋友,李先生對我是有很大的幫助的,他既然找到了我,我是應該幫忙的。”


    李衛高看著關偉傳笑了笑,說:“關部長,太誇張了,也談不上什麽很大的幫助了,就是幫了點小忙而已。”


    幾乎與此同時,在海川市市委書記孫守義辦公室裏,孫守義和公安局長薑非正相對而坐。孫守義正在翻看著薑非給他的材料,眉頭皺著,說:“這些材料都是確實的嗎?”


    薑非點了點頭,說:“是確實的,我是通過一個現在在乾宇市公安局工作的同學查到的這些資料的,我同學也對這些資料做了些初步調查工作,去了李衛高戶籍登記的出生地查了一下,那是一個乾宇市相當偏僻的鄉村,村裏麵都沒有公路通向外麵,我同學還是走了十幾裏的山路才進去那個村的。據那個村的老人們回憶說,他們村從來就沒有一個叫做李衛高的人,甚至那個村都從來沒有姓李的人,不知道怎麽會冒出一個李衛高的,而且李衛高戶籍登記的出身地址也是子虛烏有的。”


    孫守義看了薑非一眼,說:“那就是說這個李衛高本來是不存在的了?”


    薑非點了點頭,說:“對,他的這些資料都是編造出來的,我可以想象得出這個資料的產生過程,一定是李衛高找了那個區域的戶籍警,花錢讓戶籍警幫他捏造了一份戶籍。那個山村太偏僻了,如果不是我對這個高二寶印象深刻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去查的。”


    孫守義說:“這些家夥還真是夠膽大妄為的。”


    薑非說:“孫書記,現在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家夥是偽造了戶籍的,這可是違法的行為,您看是不是對他予以查處?”


    孫守義遲疑了一下,他是有些投鼠忌器的,這幾天梁明一直都在跟他匯報姚巍山的行蹤,因此他是很清楚的知道李衛高這幾天在北京做了些什麽的。李衛高的行蹤表明他是一個能力很大的人,而且一些有力的人士對他推崇備至,幾乎是拿他當做大人物來對待,要想查處這樣一個人物是很困難的。


    要動李衛高,一定會受到這些把李衛高當做神明一樣對待的人物的阻擊的,這些人個個都有些影響力的,孫守義就擔心別查處不了李衛高,反而招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孫守義看著薑非搖了搖頭,說:“薑局啊,現在問題很複雜,要去動這個家夥有點困難。跟你說就在我們談話的這會兒,這個家夥正帶著姚巍山市長去跟國土部的關偉傳部長見麵呢,看情形好像關部長跟他的交情還很深,我們如果動了這家夥,這不是讓關部長難堪嗎?所以我們不能簡單地就拿他當騙子對待的,必須要慎重對待。”


    薑非看著孫守義說:“真是奇怪了,我看這個高二寶也沒什麽啊,他怎麽就能忽悠住那麽多的人呢,有些還是像關部長這種高智商的領導?”


    孫守義笑了笑說:“我們這個時代是個信仰迷失的時代,很多人在精神上沒有了依托,內心中他們並不信仰馬列主義的,而是把精神寄托在這些虛無縹緲的鬼神身上,就出現了現在這種不信蒼生信鬼神的情況了。誒,薑局啊,這些材料你還給別的人看過沒有?”


    薑非說:“除了幫我找這些材料的同學之外,沒有任何人看過。”


    孫守義說:“那行,這件事情牽涉到了關部長,比較敏感,範圍就不要再擴大了,現在基本的事實也查清了,你也不要再去查了。這些資料就由我來保管吧。”


    孫守義說著,就把資料放到了抽屜裏鎖了起來。對他來說,這份資料現在如果拋出來的話,殺傷力是很微弱的,可能僅僅會危害到李衛高本人的聲譽而已。這可不是他讓薑非查這件事情想要達到的結果,他是希望這件事情最終能夠牽連上姚巍山的。


    既然是這個樣子,現在就不是拋出這份資料的合適時機,孫守義就決定暫且把資料放一放,看一看李衛高和姚巍山究竟要在海川市做什麽再說。孫守義相信李衛高費了那麽多心思來跟姚巍山建立關係,一定是有所圖而來的。


    而姚巍山這一次北京之行是得到了李衛高莫大的幫助的,他又那麽信賴李衛高,相信李衛高如果開口有求於他的話,姚巍山一定會鼎力相助的,甚至可能會因此超越合法的界限。到那個時候再將這份資料拋出去,對姚巍山的殺傷力一定是巨大的。


    孫守義這麽說,薑非就不好再說什麽了,反正能查的他已經查清了,他現在也沒證據說這個李衛高就是在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繼續查下去他也不知道該查什麽了,就說道:“行啊,就按照書記您的意思辦吧。”


    薑非就告辭離開了,孫守義坐在那裏就開始思索著姚巍山這一次北京之行對海川政局可能產生的影響了。不得不說,姚巍山這一次的北京之行是成果豐碩的,能夠讓尹章幫海川市操刀製作形象宣傳片,葛凱還準備出任這個片子的顧問,這個帶來的宣傳效應是巨大的。


    消息隻要發布出去,因為尹章和葛凱的緣故,海川市馬上就將成為娛樂圈矚目的焦點。兩名國家級的大導演首次合作製作一部城市的形象宣傳片,這本身就是一件轟動性的娛樂新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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