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對金達來說,揭發這件事情的人用心真是太惡毒了。而這個人金達是猜到是誰的。這除了傅華不會是別人了。傅華基本上全程參與了喬玉甄和修山置業進入海川市的的全部過程,除了金達和喬玉甄之外,沒有人比傅華更了解這件事情了。


    金達對傅華自然是恨得牙根癢癢的,但是現在傅華已經被免職了,金達即使再恨他,卻也沒什麽辦法整治他的。金達此刻也意識到呂紀罵他愚蠢是不無道理的,他為了一時意氣把傅華倒是整治地狠了,不過也徹底激怒了傅華。


    傅華對他的很多事情都是知根知底的,如果利用手中掌握的東西來對付他,那將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他現在卻一點能製約傅華的手段都沒有。這不是愚蠢又是什麽啊?


    衝動真的是魔鬼,竟然把他蒙蔽得連這麽明顯的事實都看不到,金達在心中不僅暗自懊惱,自己怎麽就會因為嫉恨傅華就失去了理智了呢?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繼續整治傅華了,而是要如何去解決為修山置業違規辦證帶來的麻煩。呂紀現在已經很不待見他了,失去了呂紀的庇護,金達就很擔心省裏會拿這件事情做他的文章。海川市這邊他還壓得住陣腳,如果東海省再來發難,那他可就控製不住局麵了。


    也許應該先把傅華這邊的問題放一放了,不要再去針對他了。封不封死傅華回歸之路現在已經沒什麽意義了,金達也擔心再度激怒傅華,讓傅華放出新的對他不利的消息來。現在修山置業違規辦證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些頭疼了,再冒出新的事情來,那可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金達正在思考傅華的事情,孫守義敲門走了進來,笑著說:“金書記啊,您怎麽不多休養些日子啊,您這身體沒養好就來上班,別再累出個好歹來?”


    金達笑了笑說:“我這人閑不住的,在醫院待得這兩天已經讓我悶得要死了,再待下去的話,我怕會悶出新的毛病來的。”


    孫守義笑了笑說:“那您工作的時候可要悠著點,多休息,別累著。”


    金達笑了笑說:“這我自己有分寸的。誒,老孫,你是過來看我的情況的,還是有別的事情找我啊?”


    孫守義看了一眼金達,笑了笑說:“是有點事情要跟您說一下,不妨事吧?”


    金達笑了笑說:“我沒事,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麽?”


    孫守義看了看金達,小心的說道:“我想跟您說的是修山置業的事情,現在媒體已經把它們違規辦土地使用權證的事情披露了出來,這讓我們海川市政府處境尷尬,您看能不能跟修山置業方麵溝通一下,讓他們盡快把土地出讓金交足啊?”


    現在孫守義對修山置業的事情也是很緊張的,他也參與了違規辦證這件事情。如果換在以往,他並不會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麽大不了的,就算是出了問題,不還有金達擋在前麵嗎?金達又有呂紀庇護,這點小問題含糊一下就會過關的。


    但現在的情形似乎有點不同了,最近這兩天呂紀突然展開了對省長鄧子峰和孟副省長兩人的攻擊,對原齊東市市長王雙河和東桓市市長盧丁山采取了強製措施。原本平靜的東海政壇突然一下子變得波卷雲詭起來。似乎這一次呂紀是想破釜沉舟,跟鄧子峰孟副省長來個生死對決的。


    在這個雙方激烈博弈的過程中,任何的一點點的小錯誤都有可能被放大的,因此孫守義不敢有一點點的疏忽,他怕有一點點的疏忽就可能被對手抓到,給他致命的打擊。


    這一次王雙河和盧丁山就是這樣子的,這兩人其實跟鄧子峰呂紀孟副省長這東海的三個大佬之間的博弈關係不大的,但不幸的是他們身上都有錯誤,這就給了別人可乘之機,讓別人利用他們打擊他們身後站著的大佬,從而成了大佬之間博弈的犧牲品。


    孫守義是鄧子峰一派的人馬,自然也是呂紀可能要對付的目標。而修山置業這件事情雖然牽涉到了金達,但是呂紀最近對金達很不感冒,幾次在公開場合上批評金達,這讓孫守義很擔心金達會成為王雙河第二。


    王雙河就是呂紀的人馬,但是呂紀為了打擊鄧子峰,竟然不顧往昔之情犧牲了王雙河。很難說呂紀不會同樣也犧牲金達的。


    官場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上級領導的意思是最難揣摩的,你很難說他們什麽時候會變臉,這所謂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作為下級部屬,大多數的時候除了接受,根本就是無力反抗的。


    所以孫守義才有點坐不住了,趕緊來找金達商量修山置業違規辦理土地使用權證這件事情的善後。他認為趕緊讓修山置業把漏洞給補上,避免將來有人要來追究這件事情不好應對。修山置業把土地出讓金交足,政府就沒有什麽明麵上損失了,沒有損失,也就不會有人太過深究這件事情了。


    金達看了看孫守義,神情就有點嚴肅的說:“老孫啊,我正好也再為這件事情犯難呢,恐怕修山置業不會那麽痛快的把土地出讓金全部繳納的。”


    金達催過幾次喬玉甄交錢,但是喬玉甄都是以種種的理由來拖延搪塞,對交錢並不積極,金達也看出來了,喬玉甄和修山置業恐怕也真的沒這個資金實力的。加上金達通過喬玉甄跟謝精省建立了聯係,自然也是不好對喬玉甄這個媒人太過嚴厲的。因此金達並不是很情願去催促喬玉甄交錢的。


    孫守義很不悅的看了金達一眼,他感覺現在的金達有點遲鈍的可怕,現在東海政壇的形勢這麽複雜,省裏隨時都有可能拿這件事情追責的,這個時候不趕緊想辦法逼著修山置業交錢,難道說等把官職給丟了再去逼著他們交錢啊?


    孫守義就感覺金達這一次恐怕是要倒點黴了,現在的金達遲鈍、做事沒有章法,處理傅華被免職的事情完全沒有理智,就好像被什麽東西迷了心竅一樣,這完全是一種過去老人們說過的走黴運的節奏啊。


    孫守義覺得不能任由事情就這樣子持續下去了,海川市政府必須要有一個態度了,便對金達說:“金書記啊,這件事情不能讓修山置業說什麽是什麽的,海川市畢竟是一級政府,怎麽能讓一家企業牽著鼻子走呢?你跟對方說一聲,如果他們再不交款,海川市政府就啟動相關的程序,撤銷他們違規辦理的土地證。”


    土地使用權證是在金達打招呼的前提下辦理出來的,孫守義要撤銷土地使用權證根本就是在打金達的臉。而且恰逢謝精省要推薦他成為東海省常務副省長的關鍵時期,金達自然是不想在這個時間去惹惱喬玉甄的。


    金達就很不高興的看了孫守義一眼,說:“老孫啊,你別這麽衝動行不行啊?人家企業到我們海川市來投資也不容易的,就當給他們一點支持嘛。”


    孫守義看了看金達,他覺得金達這是在搪塞拖延,就說:“金書記啊,我不知道您是想的,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件純粹的商業事務了嗎?有人這是要拿這件事情做你和我的文章,現在讓修山置業趕緊把錢補上,我們還可以解釋的過去,如果省裏查辦這件事情,知道我們還沒把錢補齊,那可能就會有麻煩了。”


    金達何嚐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啊,但是他現在是進退兩難的,不逼修山置業交錢,他要麵對媒體和社會公眾的質疑;逼修山置業交錢吧,又肯定會得罪喬玉甄,得罪了喬玉甄他可能就會失去成為東海省常務副省長的機會了。


    兩相權衡,金達覺得還是喬玉甄這方麵對他來說比較重要。同時如果能夠順利成為東海省的常務副省長,應該就會沒人再就這件事情找他的麻煩了。因此金達心中的天平還是倒向了喬玉甄的,他就想要先拖過這段時間再說。


    金達笑了一下,說:“老孫啊,你先別急嘛,這樣吧,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再催他們一下行嗎?”


    孫守義看了看金達,他也並不想跟金達鬧得很僵,金達手裏還握著他和劉麗華之間曖昧這個把柄呢,逼急了金達對他也沒什麽好處。他說:“可以啊,不過希望您盡快吧。”


    孫守義就離開了,金達抓起了電話就想要打給喬玉甄,卻腦袋突然一陣暈眩,心裏一陣惶恐,手上再也無力抓住話筒了,話筒就砰地一聲掉在了桌子上。金達心裏就暗叫一聲壞了,剛才被孫守義和於捷連翻折騰,他的情緒波動太大,很可能再度誘發腦血栓的。


    金達趕忙做深呼吸,靜靜地坐在那裏,讓自己的情緒盡量平複下來,過了一會兒,症狀才慢慢的好轉,他不再暈眩,手上也有了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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