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峰苦笑著說:“我生蘇南的氣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蘇南不該事後不跟我說明一下的。我剛才不是跟你說嗎,我想讓王雙河總結一下經驗然後在東海省推廣,你想一下如果我大力推廣了這個經驗,王雙河和蘇南的交易冒了出來,你讓我怎麽跟海川市的廣大幹部群眾交代啊?”


    傅華說:“可能是南哥覺得這件事情不好跟您講吧。不過這件事情的根源不在南哥這裏,而是在王雙河那裏。”


    鄧子峰說:“是啊,這個王雙河還真是讓我開了眼了,利益當前,居然連我這個省長都不放在眼中了。”


    鄧子峰雖然沒說要怎麽樣王雙河,但是語氣之中卻飽含著怨毒,聽得傅華心中都有一種心寒的感覺,顯然鄧子峰是感覺王雙河捋了他這個省長的虎須了,估計這一刻起,鄧子峰一定開始琢磨要如何來對付王雙河了。


    鄧子峰說到這裏,看了看傅華,問道:“傅華,你認為我該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談談你的看法。”


    傅華想了一下,說:“這個嘛,我認為目前最好是什麽都不要做,不要去針對王雙河采取什麽行動,也不要宣揚這一次機場競標的經驗了,所以的事情都低調處理。”


    鄧子峰說:“這樣就可以了嗎?”


    傅華說:“這隻是表麵上的,私底下我覺得還是應該做一些準備工作。南哥采用王雙河弟弟公司的建築材料這件事情太過顯眼了,肯定會有人以此來攻擊您和南哥的,最好是讓南哥準備好應對的後手,不要這件事情暴露出來被搞個措手不及。”


    鄧子峰說:“那你覺得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暴露出來,我這個省長要做什麽呢?”


    傅華笑了笑說:“鄧叔您考我啊,我估計您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了吧?”


    鄧子峰笑笑說:“你說說看,看看跟我想的是否是一樣的。”


    傅華笑笑說:“我覺得到那個時候您別無選擇,一定會嚴查,而且會一查到底,絕不寬待任何人。”


    鄧子峰說:“這任何人是不是也包括蘇南啊?”


    傅華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不一定會查到南哥的,南哥是振東集團的董事長,振東集團那麽大,南哥不可能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的,尤其是使用建築材料這部分,相關的項目經理應該就可以決定了吧?”


    鄧子峰笑了,說:“你這家夥啊,是不是早就想到如何維護蘇南了?”


    傅華嗬嗬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鄧子峰歎了口氣說:“不過這件事情現在整個性質都變了,我是要做些準備好應對對手可能借此對我發動的攻擊了。”


    傅華不知道該跟鄧子峰說些什麽了,鄧子峰本來是想那這件事情做點文章的,現在文章沒做成,這件事情反而可能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靶標,他的心情自然是不會好了的。


    鄧子峰說:“誒,傅華,你還記得海川市那個攔我的車喊冤的女人啊,他有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啊?”


    鄧子峰一問那個女人,傅華就知道他想到了孟副省長身上去了,當初孟副省長去海川孟森的夜總會玩,陪他的小姐發生意外死亡,孟森為了掩蓋真相,居然未經家屬同意就火化了屍體。死亡小姐的母親最後攔了鄧子峰的車喊冤,要求鄧子峰幫他主持公道。


    這件事情那個母親後來還進京上訪過,不過她始終提供不出什麽有力的證據出來,沒有證據鄧子峰就算是有心想要幫她,卻也是無能為力。


    鄧子峰想起這件事情,估計也是覺得最有可能拿齊東機場做文章的很可能是孟副省長吧。他應該是很想用這個女人的事情來對孟副省長反製。


    傅華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情一直沒什麽進展,那個女人一直未找到能夠證實當時情形的證人,最近已經很少聽到她的消息了,估計也是看沒希望,放棄了吧?”


    鄧子峰有點失望的說:“原來是這樣子啊,這件事情不解決我總覺得對那個女人有所虧欠啊。”


    傅華心說你不是對那個女人虧欠,估計你是對這件事情無法形成對孟副省長的威脅而感到失望吧。


    傅華看了看鄧子峰,說:“鄧叔啊,我也認真想過這件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們找錯了解決問題的方向了?”


    鄧子峰的眼睛亮了一下,說:“怎麽個話說?”


    傅華說:“您看,如果那個小姐真是與孟副省長在一起的時候死亡的話,那後來醫院搶救她的醫生和出具可以火化屍體的證明的警察可能就是存在問題的,如果從這一方麵著手,也許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


    鄧子峰想了一下說:“可是這件事情涉及的醫生和警察都是被審查過沒有問題的啊?”


    傅華說:“我可不相信這一點,如果是沒問題的,他們為什麽不通知家屬就火化屍體呢?”


    鄧子峰說:“你是說有人在庇護這些醫生和警察?”


    傅華點了點頭,說:“我覺得應該是。”


    鄧子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就更不好查了,恐怕要等他們自己暴露出來才行了。”


    傅華說:“恐怕是的。”


    鄧子峰笑笑說:“這件事情先不要去想了。誒,傅華,蘇南跟王雙河之間的交易的事情你暫且幫我保守秘密吧,不要跟任何人去講。我怕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傅華說:“這我知道,不過,鄧叔,要不要跟南哥說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啊?”


    鄧子峰說:“這個嘛,你跟他說一下吧,就說我已經知道了,並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讓他先做好善後的準備吧。”


    傅華心中明白因為蘇南父親的關係,鄧子峰並不好怎麽樣蘇南的,現在這件事情暫且還沒造成什麽惡果,所以鄧子峰選擇不去責備蘇南,也是在情理當中的事情。鄧子峰讓他去告訴蘇南做好善後的準備,也是因為鄧子峰出麵的話有些話不好講,他總不能去叫蘇南逃避責任吧?


    傅華說:“行,我知道怎麽去做了。”


    跟鄧子峰一起吃完午餐,傅華就離開了省駐京辦,在回海川大廈的路上,他打了電話給蘇南,跟蘇南講了剛才跟鄧子峰談話的大體內容,蘇南聽完,笑了笑說:“謝謝你了傅華,我一直想告訴鄧叔的,但是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你這下子可幫我解決了這個煩人的事情了。”


    傅華笑了笑說:“別謝我了,你不怪我把這件事情跟鄧叔說了就好了。”


    蘇南笑了笑說:“哪能啊,我還不知道你嗎?你也是為了我好的。”


    傅華鬆了口氣,他還真是擔心蘇南怪他出賣朋友的,便笑了笑說:“行啊,你不介意就好。”


    說話間傅華就到了海川大廈,下車的時候他還特別的注意了一下大廈門前停的汽車,看看沒有上午高原的姐姐高芸的奔馳車,這才放心的走進了大廈。沒想到他一瘸一拐的剛走到一樓大廳,大廳裏沙發那裏就有一個女人站了起來,傅華一看,這女人風姿綽約,正是高原的姐姐高芸。


    這女人居然會在大廳裏等他,傅華就有點頭大了,看來這家夥還真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他趕忙低下頭往裏走,想說裝作不認識蒙混過去。沒想到高芸直接衝著他喊道:“傅主任,你好。”


    傅華看蒙混不過去了,隻好停下腳步,衝著高芸笑了笑說:“您是?”


    高芸冷笑了一聲,說:“行了,傅主任,別裝糊塗了,你肯定知道我是誰的。”


    傅華心說這女人雖然看上去挺貴婦的,但是一說話就跟她妹妹一個德行,一上來說話就這麽刻薄,也不知道高穹和是怎麽教養她們的。


    傅華就有心給高芸一個釘子碰,他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恕我眼拙,你很有名嗎,還是我們認識?”


    高芸看了傅華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傅主任,你這就沒意思了吧,我就不信我妹妹沒跟你說我要來找你。”


    傅華決定裝糊塗到底,他笑了笑說:“我不懂你什麽意思,你究竟是誰啊,麻煩你能不能報一下名頭啊?”


    高芸瞪了傅華一眼,說:“你非要裝糊塗是吧,好,我告訴你,你聽好了,和穹集團,高芸,你知道我是誰了。”


    傅華笑了,說:“哦,我知道了,你是高原的姐姐啊,早說啊,你別怪我沒認出你來啊,你跟高原可是一點都不像啊。”


    高芸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跟她一樣像個男人嗎?”


    傅華笑笑說:“這可是你說的,回頭我要跟高原說一下,不光我認為她像個男人,她姐姐也認為她像個男人的。”


    高芸瞪了傅華一眼,說:“誒,你廢話說完了嗎?”


    傅華真是看不過高芸這幅盛氣淩人的樣子,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冷冷的看著高芸,說道:“說完了,請問你有什麽指教嗎?”


    高芸說:“別裝了,你知道我的來意的。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


    傅華看了高芸一眼,心說你要跟我談,我就跟你談啊,我又不是你的屬下,他笑笑說:“對不起,改天吧,我下午還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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