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軍的通話很簡短,很快就結束了。收好手機之後,何飛軍看了看傅華,說:“香港的呂鑫先生現在在北京,他知道我來北京,想晚上設宴給我接風,還讓我帶你一起去。晚上就跟我過去吧。”


    傅華沒想到呂鑫在這段風雨飄搖的時間居然在北京,也不知道他在北京幹什麽,更不知道他跟喬玉甄賈昊的事情是否有牽扯。不過傅華並不想了解那麽多的事情,有些時候人會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尤其在北京這個地方,是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的。


    再加上呂鑫現在已經進入到了相關部門的視線,他更不願意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去跟呂鑫有什麽密切的接觸。


    傅華就不想參加這一次的宴會,他笑了笑,推辭說:“何副市長,我就不用去了吧,我晚上還跟人有約會的。”


    “別呀,”何飛軍笑笑說,“怎麽,呂先生的麵子也不給,還是你覺得呂先生沒有直接打電話邀請你,你有點吃味了?要不要我現在給呂先生打個電話過去,讓他自己打電話邀請你啊?”


    何飛軍這麽說,他就不好再推辭了,隻好說:“好了何副市長,我把晚上的約會推掉,去赴呂先生的約就是了。”


    何飛軍笑了笑說:“這還差不多。”


    晚上在君悅的長安一號,呂鑫設宴為何飛軍接風,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賈昊出事鬧得,還是何飛軍跟嶺南省並不搭界的關係,呂鑫並沒有邀請巴東煌、白建鬆這些官方人物出席作陪,也沒有把喬玉甄和盧天罡請出來。出席酒宴的除了呂鑫之外,就還有一個普通話很不流道的香港人,呂鑫介紹他姓羅,是呂鑫的助理。


    見麵之後,傅華笑著跟呂鑫握手,說:“呂先生什麽時間到的北京啊,也不說一聲讓我好給你接風。”


    呂鑫笑笑說:“來了有些日子了,公司遇到了一點麻煩,我在找人處理。因為事情比較麻煩,我心裏煩,也就不太願意出頭露麵,所以也就沒跟傅先生聯係。”


    呂鑫說的遇到點麻煩跟賈昊被抓走的時間點很吻合,傅華心中就猜測很可能呂鑫的麻煩與賈昊一案是相互關聯的。傅華笑笑說:“現在呂先生現在肯出來給何副市長接風洗塵來看,看來是麻煩解決了。”


    呂鑫笑笑說:“是解決了,不過費了點周折而已。來來,大家別站著說話啦,今天的主角可是何副市長,大家先坐下來吧。”


    眾人就坐了下來,呂鑫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而何飛軍則坐在主客的位置上。呂鑫給何飛軍倒滿了酒,笑著說:“香港一別也有些日子了,很高興跟何副市長再度在北京聚首,來,喝一個。”


    何飛軍說:“謝謝呂先生的款待。”然後就跟呂鑫碰了碰杯,兩人各自喝了一口酒。傅華在一旁有趣的看著兩人,在去香港招商之前,呂鑫和何飛軍之間還沒有這麽好的交情,顯然在香港的時候,兩人的關係有了某種突破。


    看不出來何飛軍處理關係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的,當時在香港,傅華隻是覺得何飛軍對待呂鑫諂媚的厲害,並沒有覺得呂鑫和何飛軍關係親密。這可能就是何飛軍善於偽裝自己的結果吧。


    不得不說,細心觀察下來,這何飛軍身上總會有些令人意外的東西,傅華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外表忠厚內懷奸詐的小人了,孫守義讓他看緊一點何飛軍,估計也是對此有些察覺吧。


    這一場接風晚宴因為參加的人數不多,所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呂鑫和何飛軍喝的酒都不少,結束的時候,何飛軍已經有些醉意了。席間談論的也都是一些香港或者海川的事情,並無旁涉其他,更沒有提及巴東煌、喬玉甄等人。


    晚宴結束之後,呂鑫就跟何飛軍傅華分手了,傅華將何飛軍送到了海川大廈的房間裏,安置他睡下了,這才回了家。傅華在晚宴上也是喝了不少的酒的,回家之後,就很早的洗洗睡了。


    正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傅華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鈴聲在暗夜之中特別的響亮,傅華馬上就被驚醒,他擔心鈴聲驚醒鄭莉和傅瑾,抓起手機也沒看號碼就直接接通了。


    電話那邊一個男人叫道:“傅主任,趕緊來救我啊?”


    “救你,”傅華還有點睡意朦朧,聞言還沒反應的過來,他隻是順口說到,“你誰啊?我怎麽救你啊?”


    對方說:“我何飛軍啊,傅主任你快來,我被轄區派出所的警察抓住了,你趕緊來救我,晚了我就完蛋了。”


    聽到何飛軍這麽說,傅華驚呆了,這家夥還真是本事,剛到北京的第一晚就被警察抓了,這是怎麽回事啊,海川大廈的順達酒店經營的很正常,沒有什麽歪的斜的東西,為什麽會有轄區派出所的警察找上門來啊?


    傅華就有點困惑的問道:“何副市長,你究竟出了什麽事情啊?”


    何飛軍怯懦的說道:“我找了一個小姐,正好碰上警察安檢,就被抓了。”


    傅華說:“不可能的,海川大廈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怎麽會在那裏找到小姐呢?究竟怎麽回事?”


    何飛軍說:“我不在海川大廈,我在海川大廈附近的洛天酒店,你快點過來救我吧,我如果被帶去派出所,可就完蛋了。”


    洛天酒店是海川大廈附近的一家酒店,管理的相對鬆懈,酒店當中藏汙納垢,不但有se情服務,還有一些毒品交易,算是一家比較亂套的酒店。傅華估計何飛軍一定是喝酒喝的興奮,想找小姐海川大廈沒有,這才跑去洛天酒店的。


    傅華知道如果何飛軍因為找小姐被警察帶走,派出所就會給何飛軍錄口供,然後根據實施情況罰款,通報所在單位。如果這件事情暴露出去,一個副市長在北京找小姐,那何飛軍的仕途就算完結了。


    傅華趕忙穿好衣服,開著車就直奔洛天酒店而來,幸好洛天酒店跟海川大廈屬於同一個轄區派出所,而傅華為了海川大廈經營上的需要,跟轄區派出所關係處得相當好,他多少還是有幾分把握能將何飛軍救出來的。


    夜晚的道路上也沒多少車,傅華很快就到了洛天酒店,找到了何飛軍所開的房間,何飛軍和一個妖豔的女子蹲在房間的一角,兩人身上的衣物都很少,何飛軍身上隻穿了一條短褲,狼狽不堪,看到傅華的時候,他想站起來卻又不敢,也不敢說話,隻能用眼神示意傅華快點救他。


    房間裏麵還有幾名警察在那忙活著,帶隊的劉所長看到傅華,笑了笑說:“誒,傅主任,這是你朋友?”


    傅華不好去點明何飛軍副市長的身份,之後點了點頭說:“是的,劉所,給個麵子,罰點錢放了他吧。”


    劉所倒也沒難為傅華,畢竟是常打交道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彼此都會行個方便,他說:“行啊,罰他三千,交上錢就可以走人了。”


    交了三千元罰款之後,警察就讓傅華帶著何飛軍離開了洛天酒店,兩人就回了海川大廈。一路上何飛軍沉默不語,神情顯得極為沮喪,顯然他也知道找小姐被抓對一個副市長來說是一件很大的醜聞,因此雖然被釋放,心情卻並不輕鬆。


    傅華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跟何飛軍說些什麽,似乎說什麽都不對的。他是一個下屬,自然是無法去批評領導的行為不檢點;他也無法去奉勸何飛軍放寬心,作為下屬,他也是不好說一些哎呀事情已經發生了,要勇敢麵對的廢話。


    車內的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就有些沉悶。好在海川大廈離洛天酒店很近,幾分鍾就到了。傅華在海川大廈門口將何飛軍放了下來,說:“何副市長,很晚了早點休息。”


    下了車的何飛軍並沒有急於馬上就走進海川大廈,他停在車的一旁,他已經從被抓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直到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把他在這件事情中的損失降到最低,如何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不要讓市裏麵知道,市裏麵不知道,他就不會受什麽損害。


    何飛軍看了看傅華,遲疑了一下,然後說:“傅主任,你看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就不要跟市裏麵匯報了?你知道我剛結婚不久,如果被顧明麗知道我在北京做了這樣的事,她不撕了我才怪。”


    傅華看了何飛軍一眼,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匯報給市裏麵他心中還沒認真的想過。其實對傅華來說,從公安手裏把何飛軍撈出來並不難,難的是要如何來處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的後續效應此刻才真正的開始,一個處理不當,不但何飛軍會倒黴,他傅華也是會跟著栽跟頭的。因此不得不慎重處理這件事情。


    常規來說,對於海川市官員在駐京辦這邊發生的一些事件,特別是像今天這麽嚴重的事件,他是需要跟市裏麵的領導匯報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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