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海川市去香港的經貿代表團包括副市長何飛軍,何飛軍分管工業口,是招商的重頭部分,孫守義覺得應該把他帶去。傅華也在代表團的名單當中,本來傅華是可以不去的,他本人也沒有什麽要去的意願。但是呂鑫專門邀請了他,市政府經過考慮,覺得掃了呂鑫的麵子不好,還是決定傅華跟著去一趟香港。


    看了一會材料,孫守義的目光轉向了辦公室的窗外,他還從來沒去過香港,也不知道香港這個花花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也不知道呂鑫準備了什麽來迎接他。那一次跟呂鑫在海川會麵之後,孫守義就幫忙丁益和伍權他們解決了海川市舊城改造項目審批程序繁瑣的問題,呂鑫為此還專門打來電話表示過感謝。兩人之間的關係現在看起來應該算是不錯的。


    不過在鄧子峰的提醒之下,孫守義心中對呂鑫還是有所警惕的,他也知道像呂鑫這種能夠在黑白兩道遊刃有餘的人物都是很危險的,這些人雖然現在洗白了,但是他們是無法跟過去完全斷絕關係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還是在做著某些上不了台麵事情的。


    對與孫守義來說,他必須要把握好一個分寸,那就是在利用呂鑫這種人做事的同時,還不能跟呂鑫沾上太多的關係。這種危險人物一旦你沾上了,再想擺脫可就是困難了。反正去了香港之後,盡量謹慎一點是沒錯的了。


    海川大廈,傅華辦公室,傅華坐在辦公桌後發呆,他現在的心情是有些灰色的。這一次馬艮山的窩案雖然並沒有牽涉到駐京辦和傅華,但是傅華在給曲煒做秘書的時候兩個很不錯的朋友卻是因為涉案,而被有關部門采取了強製措施。


    傅華知道這個情況,是因為那兩位朋友的妻子打來電話,是因為他們感覺傅華跟市委書記金達以及市長孫守義關係都很不錯,想要詢問一下傅華能不能幫他們跟這兩位領導說說情,就不要再去追究這兩位朋友了。


    說起來這兩位朋友,當時也是很憂國憂民的,他們三人原本經常會聚在一起對海川政局高談闊論,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他們對現在的官場風氣都是極為不滿的,也曾經談論過一旦他們主政了,一定要堅守自己,不受賄貪汙,多為百姓做一些事情。


    那些慷慨激昂的話言猶在耳,餘音還未消散,轉瞬之間這兩個家夥卻因為腐敗受賄而被雙規了,傅華對此真是有哭笑不得的感覺。想不到那兩位朋友當初對官場風氣那麽憤慨,隻不過是因為沒有得到分一杯羹的機會。現在得到了分一杯羹的機會啦,他們就顯現出貪婪的一麵了,腐敗的比別人一點不差的。


    這不知道是這兩個人的悲哀呢,還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傅華也並不樂於見到自己的朋友身陷囹圄,不過他對此也是毫無辦法的。且不說這一次的案件是省裏在查辦,金達和孫守義根本就沒決定權。就算是決定權在海川,這兩位朋友已經構成犯罪了,金達和孫守義也是沒有權利赦免他們的罪行的。


    傅華也隻能無用的安慰了一下這兩位心急如焚的妻子,那兩位妻子聽說傅華也沒什麽辦法,最後忍不住抽泣了起來,顯然在這兩位朋友被雙規之後,這兩位妻子心理上也是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結束通話之後,傅華的心裏就很不是個滋味。正在這時,喬玉甄推門走了進來,笑笑說:“傅華,我怎麽聽呂先生說你要去香港?”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的,受呂先生的邀請,海川市準備組織一個經貿代表團,去香港進行一周的招商推廣活動,呂先生也邀請了我,所以我也有份去香港。”


    喬玉甄聽出傅華說話的聲音有點低沉,臉上也是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就說:“傅華,怎麽了,你這臉色好像是並不歡迎我啊?”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你別多心,我不是不歡迎你。而是我剛才接了一個電話,最近我們海川大規模的反腐敗,把我在海川兩位挺好的朋友給抓了,他們的妻子央求我把他們撈出來,我幫不上忙,她們就苦了,搞得我心情也有點低落。”


    喬玉甄笑了笑說:“原來是這樣子的啊。誒,不會是你也會受這兩位朋友的牽連吧?”


    傅華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的,隻是這兩位朋友當年我在海川工作的時候,跟我的關係真的很不錯,當初都是挺好的人,也挺講原則的,沒想到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喬玉甄笑了笑說:“腐敗的人也不都是壞人,他們實際很多都是好丈夫、好父親的,隻是他們管不住自己的貪心,手伸得太長了一點,伸到不該伸的地方去了。你像文欣家就是這個樣子的。”


    傅華笑了笑說:“這倒也是。誒,你來問我要去香港的事情,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去香港幫你辦嗎?”


    喬玉甄笑了起來,說:“不是了,我在香港有一大堆的朋友,什麽事情一個電話就處理了。我跟你說這個,是想問你,你去香港要不要我這個香港人回去陪你玩幾天啊?”


    傅華笑了起來,說:“我是去工作,你以為我是去玩啊。其實香港那個地方真是沒什麽好玩的,那個城市太擁擠,密密麻麻的都是建築,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唯一我覺得不錯的是維多利亞港的夜景,隻有晚上燈火通明的時候,你才能感受到香港這個國際大都市的魅力。”


    喬玉甄笑了,說:“是啊,我也覺得維多利亞港的夜景美不勝收,置身在那裏麵你會有一種渾然忘我的感覺。要不我回去陪你看看維多利亞的夜景?”


    傅華笑了起來,他並不想讓喬玉甄回香港陪他看什麽夜景,他這一次去香港完全是工作性質的,如果身邊有喬玉甄這麽一個漂亮的混血美女出沒,孫守義那些市領導會怎麽看待他啊?


    不過這些也不好跟喬玉甄作解釋,解釋的話費口舌不說,還有一種往男女感情方麵引導的嫌疑,就轉了話題說:“那我哪敢勞駕你啊,誒,你讓湯少幫你收購的公司收購的怎麽樣了?”


    喬玉甄警惕的看了傅華一眼,說:“你問這個幹什麽,湯言跟你談過這件事情了?”


    傅華看喬玉甄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本來僅僅是為了轉話題而問及的事情,卻是踩到了喬玉甄的地雷了,就趕忙衝著喬玉甄擺了擺手,說:“你千萬別緊張,湯少並沒有跟我談這件事情,我那次不是正好遇到嗎?今天也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喬玉甄看了傅華一眼,笑了笑說:“你別怪我啊,傅華,這件事情牽涉到了很多商業方麵的秘密,我不方便跟你談什麽的。”


    以商業秘密作為理由,傅華覺得合情合理,商戰有些時候是必須做一些保密工作的,否則事機不密,就可能給了商業上的對手機會,從而導致商業活動的失敗的。


    傅華笑了笑說:“我怪你幹嘛啊,告訴你我那隻不過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要從你那裏探究什麽的意思了。”


    喬玉甄笑了笑說:“好了,算我多心了。誒,你們這一次的香港之行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麽嗎?”


    傅華笑了笑說:“不用了,這一次的行程都是由呂鑫呂先生安排的,所有的事情呂先生可以都安排好的。”


    喬玉甄笑了笑說:“那可不一定啊,有些私人的想法呂先生可不一定會幫你注意到的。”


    傅華笑了笑說:“什麽啊,什麽私人的想法啊,跟你說了我這一次是公務。”


    喬玉甄笑笑說:“你不可能一個周都忙公務的吧?總是要有點私人的行程吧?比方說去拜拜黃大仙,或者約個飯局,見見那些熒屏上的女明星什麽的。”


    傅華笑了,說:“什麽和什麽啊,我又不信黃大仙,我去拜他做什麽啊?再說約飯局見女明星我可沒那種愛好啊。”


    喬玉甄笑了起來,說:“黃大仙在香港很靈的,去了就應該拜一下嘛。我不是說那種的,我是說那種純粉絲的見麵,比方說你心目中覺得香港電影當中你最喜歡的女明星是誰,你可以借此機會約見一下啊。”


    傅華笑了笑說:“這倒有趣啊,不過還是算了吧,飯局的錢我首先就花不起的。”


    喬玉甄看著傅華促狹的笑了笑,說:“你如果擔心錢的問題,這個好說:“”錢我可以幫你支付。你就告訴我你喜歡哪位女明星吧。”


    傅華趕忙搖了搖頭,說:“別,別逗了,這個就更受不起了。”


    喬玉甄似乎很喜歡看傅華局促的樣子,嗬嗬笑了起來,說:“傻瓜,這個是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個人的正經八板的性格啊。不過傅華,我很好奇,就香港這些女明星來說,你心目中有沒有喜歡的,有喜歡的又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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