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看了看於立,說:“於老板,不知道我理沒理解錯,我聽你的意思是你被你的朋友給坑了一下,損失了一大筆錢,是這個意思吧?”


    於立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這個意思。”


    傅華笑了,說:“既然是這樣誰害你損失了,你找誰去啊,找我有什麽用啊?你可以起訴你那個合作夥伴的吧?”


    於立苦笑著說:“如果事情那麽簡單,我就不用還要找你來了。現在我的合作夥伴手裏不但沒錢,人還被公安機關給抓了起來,我就算是起訴他,他也拿不出一分錢來給我的。起訴他的話我還得搭上一大筆訴訟費才行的。”


    這下子傅華才覺得納悶起來了,他說:“這不對吧,他不是把煤礦轉讓出去了嗎,怎麽會手裏沒錢呢?”


    賈昊說:“這就是整件事情最蹊蹺的地方了,老於的這個合作夥伴是通過東海省省高院跟對方達成的調解協議才將煤礦轉讓出去的。起因是那家夥欠了別人五千萬被人起訴到了東海省高院,在高院法官的調解下,雙方達成了協議,那家夥把煤礦和煤礦內的存煤全部抵給了對方,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老於投入的資金都無法追回來,這才抓瞎了的。”


    於立說:“這個調解協議是很成問題的,我很懷疑我那個合作夥伴是被逼簽訂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跟對方串通好的要坑我,其實那個煤礦最少也值十個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那麽放心的把錢投進去的。這麽一搞,可就坑了我一個狠的了。”


    傅華看了一眼於立,說:“那你想我幹嘛?”


    於立說:“我剛才跑來找賈行長,跟他討主意。他說是最好事先去東海找找人,看看東海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然後才好想辦法解決問題。他跟我說你以前的老領導現在就在東海省做省委秘書長呢,也許通過你能跟東海方麵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撤銷了那份調解協議。隻有撤消了那份調解協議,我的投資才有拿回來的可能,否則就全部打水漂了。”


    傅華看了一眼賈昊,說:“師兄啊,你應該知道司法係統是一個獨立的係統,你想去幹涉那其中的事務是很難的。不錯我的老領導是任職東海省省委秘書長,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幫你改變高院的裁決的。估計他也是很難幹涉高院的辦案的。”


    賈昊說:“話是這麽說,不過法院也是受黨委領導的是吧?我想作為一個省委秘書長,你的老領導真要幫忙的話,還是能夠幫老於解決這個難題的。”


    傅華搖了搖頭,說:“師兄啊,一聽就知道你並不了解司法係統的運作方式的。誠然司法係統也是受黨委領導的,但是具體到個案上,除非你能讓省常委會下個決定什麽的,否則你要想改變結果,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他們法院自己出一個新的結果否定了前麵的結果。”


    在市政府工作的時候,傅華也是接觸過法院辦理的案件的,自然是很清楚法院辦案的一些習慣。


    賈昊說:“小師弟啊,你說的情形我也清楚,所以這一次我也並不是就希望你一出馬就什麽問題就都解決了。我和老於商量了一下,覺得如果你哪位老上級能幫忙把問題給解決了,是最好的,如果就是不行,就麻煩他幫我們把情況了解清楚,我們也好根據情況再來想其他的解決辦法。這個總可以了吧?”


    傅華知道曲煒一定是不會出麵逼迫高院撤銷調解協議的,就看了一下賈昊,說:“師兄啊,這個幫你了解情況我倒是可以幫你做到的。至於說讓我的老上級幫忙把問題解決了,那是連想都不要想的。”


    賈昊說:“那也行。”


    於立說:“傅主任啊,你那老上級那邊如果需要打點什麽,盡管吱聲,我會安排好的。”


    傅華說:“那倒不必要,我想我在他那裏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賈昊說:“那行,你就先去問問情況,等問明情況究竟如何,我們再來商量怎麽來解決這個問題。”


    於立說:“現在也隻好這樣子了。”


    似乎於立對傅華沒有答應幫忙撤銷調解書有點失望,他顯得情緒有點低落,而賈昊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似乎於立的事情對他也是有影響的。


    過了一會兒,賈昊看了看傅華,說:“小師弟啊,你不是還有話要跟我說嗎?什麽話啊?”


    傅華就看了於立一眼,心說有這家夥在這裏我怎麽說提醒賈昊的話啊?看來今天也隻好作罷了。他笑了笑說:“也沒什麽事情了。”


    於立看出來他在這裏傅華有些話不好說,就知趣的站了起來,說:“你們倆聊吧,我要回去了。傅主任,等你的消息啊。”


    傅華笑笑說:“我盡快就是了。”


    於立就離開了,賈昊就看看傅華,說:“現在就我們倆了,你有什麽話可以說了吧?”


    傅華看了看賈昊,說:“師兄啊,你不會跟於立剛才這段事情有關吧?”


    賈昊趕忙搖了搖頭,說:“別瞎說,這是於立自己投資失利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傅華並不完全相信賈昊的說法,如果這件事情真與賈昊無關,他不會顯得這麽緊張的。傅華就盯緊了賈昊的眼睛,說:“師兄啊,於立拿去投資煤礦的錢,會不會也有一部分是來自你們在搞的藝術品信托啊?”


    賈昊的眼神躲閃開來了,說:“那不可能的,藝術品信托的資金都是有規定的用途的,怎麽會用於做煤礦投資呢?”


    看賈昊這個樣子,傅華心裏就清楚這裏麵一定是有關聯的,說不定於立挪用了藝術品信托所圈來的錢。現在的商人膽子都很大的,他們有一塊錢的資金,就敢幹出十塊錢的事情來,他們會把資金杠杆的作用發揮到極致的。


    這在市場發展順利的時候,資金杠杆的作用能夠將收益放大很多倍的。但反過來在投資獲利不如預期的時候,杠杆作用的乘數效果,也會加速企業的虧損以及資金的缺口,從而導致企業在極短時間之內就走向崩盤的。


    傅華說:“師兄啊,你知道你這是在玩火的,稍有不慎,恐怕你會惹火燒身的。”


    賈昊麵色沉了下來,說:“好了,小師弟,如果你想跟我說的話就是這些,那我知道了。”


    傅華直到此刻說什麽賈昊都不會認真聽的,隻好苦笑了一下,說:“師兄啊,其實我一開始來,想跟你說的不是這件事情。”


    “哦,”賈昊抬起眼睛看了看傅華,說,“那是什麽事情啊?”


    傅華說:“是那天我跟喬玉甄說起你來了,她說你應該找一個本分的女人娶了,不要去再招惹什麽明星了,明星太過顯眼,很容易就會被相關部門盯上的。”


    “喬玉甄真的這麽說?”賈昊的神情開始有點緊張了,顯然喬玉甄的背景讓他不敢拿她的話當耳邊風。


    傅華說:“當然是真的了,是她要我提醒你的。我想她是什麽背景的人你比我清楚,要怎麽辦你自己琢磨著吧。”


    賈昊表情複雜看了看傅華,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伸手拍了拍傅華的肩膀,歎了口氣說:“小師弟啊,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我好,我心裏很感激。不過以後再也不要跟我講這些了,沒用的。”


    傅華納悶的看著賈昊,賈昊笑著微微搖了搖頭,說:“其實呢,我也不是傻瓜,這些道理你不說我也是懂得的。隻是這人都是有欲望的,我這個人又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有些事情處理起來不能像你一樣的理智,嚴守邊際,所以有些時候不自覺就去做了。做了我也知道是不對的,但是下次遇到相似的情形,我還是忍不住會再犯類似的錯誤。這已經是一種慣性了,無論你說多少遍,恐怕我都是很難改掉的了。”


    傅華這時就想起了張凡當初給他講的那個小偷的故事,賈昊說的他的這種情形極為類似那個小偷的心境。當時他為了不讓賈昊難堪,並沒有直接把這個故事講給賈昊聽,而隻是側麵的提醒了一下賈昊,並且提醒也是多是撿的好聽的話說的。此刻想想是不是這麽做不應該啊,也許當時把這個故事講給賈昊聽,賈昊現在可能就不這樣了。


    傅華看了看賈昊,說:“師兄啊,其實你當初從證監會去聯合銀行的時候,老師除了讓我轉告給你那幾句話之外,還在我麵前講了一個故事。那個故事我因為覺得怕你難堪,就沒在你麵前提起過。現在我有點後悔這麽去做了,當時如果不給你留麵子講給你聽了,也許你現在就不這個樣子了。”


    賈昊看了看傅華,說:“老師講了什麽故事啊?”


    傅華說:“老師是這麽說的,這是他家鄉發生的一件真人真事,說是有那麽一對好朋友,家裏都很窮,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其中的一個人就提議去偷別人的財物,另一個人就說,這不好,這是犯法的,提議的人就說,要不我們就偷一次,偷了這一次之後,我們就再不偷了。另外一個人覺得隻做一次似乎也沒什麽,兩個人就一起去偷了。這一次他們很幸運,沒被抓到,而且偷到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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