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看到了鄭莉的大肚子,心裏就有些愧疚,鄭莉都這個樣子了,他在外麵還能對別的女人動心,真是有些禽獸不如了。


    傅華搖了搖頭,說:“小莉啊,以後不要再給我這種可能犯錯誤的機會了,如果我把持不住自己怎麽辦?”


    鄭莉笑了,說:“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說啊?”


    傅華也不好跟鄭莉講剛才發生了什麽,隻好笑笑說:“也沒什麽了,我隻是覺得你太信賴我了。”


    鄭莉笑笑說:“那是因為你值得信賴啊。”


    傅華笑笑說:“你也別把我看得太好了,我也是一個男人,有些時候難免會立場不堅定的,所以你還是多管管我好了。”


    鄭莉笑笑說:“男人的心如果真的不在你身上了,多管管就能拉回來嗎?不能的。這個是要看你自律。”


    傅華笑笑說:“那我一旦自律失敗呢?”


    鄭莉懷疑的看了看傅華,說:“老公啊,你今天晚上這是怎麽了?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傅華心虛的笑了笑,說:“沒有了,隻是話趕話說到這裏了嘛。”


    鄭莉笑了,說:“你最好是沒有,否則的話……”


    傅華說:“否則怎麽樣?”


    鄭莉想了想,很堅決的說:“那我就離開你,這輩子再也不見你了。”


    傅華心裏不禁一震,他知道鄭莉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暗道幸好自己在方晶麵前把持住了,便笑了笑,說:“那打死我也不敢那麽去做了。”


    海川,金達是回來的第二天去見的莫克的,他跟莫克匯報了他這一趟北京之行的情況。聽匯報的時候,莫克的神態很嚴肅,讓金達覺得莫克似乎有點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莫克是不是因為剛剛離了婚的緣故。


    對於莫克離婚這件事情,金達也不知道該不該在莫克麵前提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持一種什麽立場,是表示安慰呢,還是對莫克這種看上去大義滅親的行為表示支持。


    金達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莫克提這件事情,但是不提吧,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傳遍了海川,他又擔心莫克會覺得他在刻意裝糊塗。


    最後,金達覺得還是稍稍提一下比較好,立場嗎,就以一種同事相互關心的立場。如果莫克願意談,那他就跟莫克聊一下,如果莫克不願意談,簡單的幾句話就結死,關心的意思既表示到了,也不顯得他過度的關注這件事情。


    金達說:“莫書記,我聽別的同誌講您跟嫂子離婚了?”


    莫克看了一眼金達,他猜不透金達在他離婚上是持一種什麽態度的,就很想從金達的表情上看出點端倪,但是金達的表情很嚴肅,既看不出金達是在譏笑他呢,還是真的關心他。


    莫克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是離婚了,我不想跟這個跟開發商有糾葛的女人繼續生活下去了,影響太惡劣了。”


    金達看莫克又拿出一副講原則的樣子,心裏就很厭惡,拿自己婚姻做政治操弄,這種人本身就是很卑鄙的,還要在這個時候講大道理,也做的有點太過分了。


    金達就不想跟莫克深談什麽離婚的原因,他轉了話題的方向,說:“哪離了嫂子的照顧,您的生活上沒什麽困難吧?”


    金達這麽說,既適度的關心了莫克,又避免了聽莫克繼續拿他的離婚做政治上的表演。


    莫克覺得金達這一副關心人的模樣完全是裝出來的,這是一種做戲。金達心裏一定很清楚他選擇離婚的原因,而這原因說到底完全是金達在背後操弄出來的。不是他在背後搞鬼支使丁益那幫家夥拍朱欣和束濤見麵的照片,他置於被逼著走這步棋嗎?這家夥的惺惺作態本身就是一種貓哭耗子假慈悲,說不定這會兒他心中正偷著樂呢。


    實際上莫克心中正在窩著火呢,他已經得到了束濤傳來的孟副省長忙於兩會暫時不能見他的消息,雖然孟副省長回絕的話說的很委婉,甚至還很給他留了些麵子。但是回絕就是回絕,話說的再漂亮也是回絕,孟副省長表達出來的意思是現在並不想跟他扯上什麽關係。這讓莫克納悶了,難道這個孟副省長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嗎?按說他這個海川市的市委書記應該還是有點用處的吧?


    孟副省長的回絕讓莫克很是喪氣,他有點後悔不然讓束濤去聯係孟副省長了,不聯係孟副省長,他還是嫡係的呂紀的人馬,雖然呂紀不待見他,但是暫時也不會拿他怎麽樣。但是現在他通過束濤聯係了孟副省長,等於是給了孟副省長一個他的把柄,在孟副省長眼中,他的底色就不再純正了,他就是一個有了反心的人,孟副省長對待他就有了兩種手段,一種是接受他成為自己的陣營的人,這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另一種手段就是不接受他,卻把他私下跟孟副省長聯絡的情況泄露出去,讓呂紀陣營視他為叛徒,從而通過呂紀的手整死他。


    不管那一種手段,孟副省長都是吃定了他的,莫克因為有把柄在孟副省長手中,對孟副省長自然得忌憚三分。但另一方麵莫克現在卻還不是孟副省長的人,他還必須依托呂紀陣營來生存,因此對呂紀陣營的人他也不敢得罪。他現在成了一個兩麵都不敢得罪,又兩麵都不待見的人了,他的處境似乎更加艱難了。


    因此莫克心中雖然窩著火,卻也不得不對金達客氣一些,他現在沒有對抗金達的本錢。他笑了笑,說:“還好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些領導幹部很少在家吃飯的,吃飯問題解決了,生活問題就解決了一大部分了。謝謝關心了,金達同誌。”


    金達笑了笑說:“客氣了不是,同誌之間應該互相關心的。”


    莫克心說你說得好聽,背地裏還不是給我下絆子,把我搞得這麽慘就是你的同誌之間的關心嗎?金達啊,你可夠虛偽的。


    心裏雖然恨金達,莫克嘴上卻笑了笑說:“是啊,同誌間是應該互相關心的。”


    金達又想到了湯言很快就會過來海川簽約的事情,前兩次湯言來海川,莫克都是爭著要參與接待湯言的,這一次湯言來,不知道莫克會不會還想繼續參與接待呢?


    金達就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說:“這一次北京的湯先生要來簽約,到時候您要不要出麵接待他?”


    莫克臉色陰了一下,他心中很懷疑金達這麽問他,是在譏諷他。上一次因為他出麵為湯言接風,招致海川重機工人們的圍堵,他一時慌張動用了武警,最後被呂紀臭罵了一頓,讓他很是丟臉。


    這是一件對莫克來說很糗的事,他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提,一點苗頭都不要提。但是現在金達卻是當麵問他,簡直讓他有點下不來台。


    再說海川重機的工人們雖然答應接受重組方案,但會不會臨時變卦是很難說的,莫克也擔心如果他出麵接待湯言,再造成一次圍堵事件,那後果可不是他現在這種處境能夠承擔的。


    莫克就覺得金達是在故意難為他,但他還不能不回答,他強笑了一下,說:“我看也就沒必要了,前兩次我是為市裏麵著想,想要接待好湯言,讓他愉快地跟我們海川市簽約。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就應該功成身退,不需要再出麵了。”


    金達笑笑說:“那我就還安排守義同誌出麵接待他吧。”


    莫克點了點頭,說:“可以,守義同誌這個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


    結束了跟莫克的碰頭,金達就回了市政府,把孫守義找了來。孫守義笑了笑說:“市長,這一次去北京見到了郭逵書記了嗎?”


    金達笑了笑說:“見到了,我看郭書記現在在全國人家呆的挺好的,身體各方麵還不錯。不說這些了,我剛才去市委那邊跟莫克書記碰了個頭,談起了湯言要來簽約的事情,我問了他要不要出麵接待一下湯言,他說不需要了,讓我們這邊安排接待就好了。”


    孫守義笑了起來,說:“這一次他怎麽不去拍人家馬屁了?是不是上一次被圍堵嚇破了膽,這一次不敢再出麵了?”


    金達笑了笑,說:“老孫啊,別這樣,我們別管莫書記這一次因為什麽不出麵了,我們就管好政府這邊的事務,確保湯言這一次來海川能順利的簽約。我們可不能因為海川重機的工人們答應接受重組條件,就對此掉以輕心啊。再出個什麽事情,我們無論對哪方麵都是不好交代的。”


    孫守義點了點頭,說:“是啊,這一次我們應該更加謹慎才行,回頭我去一趟海川重機,看一看工人們的情緒是否穩定。”


    金達說:“是啊,這一次不能再出什麽錯了。”


    孫守義笑笑說:“你放心好了,我會安排妥當的。誒,剛才您去見莫克,他有沒有跟你提他離婚的事情啊?”


    金達笑了,說:“多少談了一點,他又想講大道理,被我把話題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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