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說:“你是說一見鍾情?”


    方晶點了點頭,說:“是,傅華,我從來沒跟別的任何人說過我對林鈞的感覺,這世界上很多人都認為我是看中了林鈞的權勢才投懷送抱的,更認為是我害的林鈞不惜以身犯險索取巨額賄賂的。但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能相信嗎,我實際是真心喜歡林鈞的?”


    方晶說到這裏,抬頭看者傅華的眼睛,想看看傅華能否真的相信她。傅華笑了,說:“我雖然沒有一見鍾情過,但是我相信你說的這種為了愛可以不惜一切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我曾經有過這樣一位朋友,她為了支持男朋友留學,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賺錢供他。隻是有點可悲的是,她的男朋友最終卻因此嫌棄她,跟她提出了分手。”


    傅華說的是他初到北京認識的孫瑩的故事,這個孫瑩確實是一個癡心的女子,她最後甚至跟那個負心的男人一起同歸於盡了。


    方晶笑了笑說:“是啊,女人為了愛的男人是會這麽傻的。我跟你說吧,我第一次看到林鈞,是在江北大學……”


    方晶就跟傅華講了她跟林鈞之間的故事,這是她第一次對別人講這個故事,講到最後,她的心中再次浮起了對林鈞的思念之情,她苦笑了一下,說:“傅華,有些時候我是真的覺得是我害了林鈞,沒有我,林鈞一定不會那麽做的。是不是他覺得我這麽年輕的一個女人跟了他,就是為了他的權勢呢?所以他才會利用他的權勢謀取財富,從而想滿足他心中認為的我對他的期望呢?又或者他覺得他的年紀沒辦法陪伴我終老,所以他需要預先安排好我的下半生呢?其實我真的沒想過這些,相比這些,我倒寧願他能活著陪伴在我身邊。”


    傅華搖了搖頭說:“你不要這麽自責了,林鈞這麽做可能是有你的因素,但是所有的決定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他是更應該明白這麽做的風險,所以他就更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方晶笑笑說:“這倒也是,我那時候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什麽都不懂,林鈞做什麽我都覺得他是為我好的,都是對的,如果換到現在,我想我一定會阻止他的,可惜等我能明白這些的時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傅華笑了笑說:“人這一生必定是有很多事做了就無法挽回的,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方晶笑笑說:“我也是這幾年慢慢才明白,這世界就是這麽殘酷的。我記得好像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樣一段話:很多人也許都會告訴你,如果你努力工作,全心付出,明天就會變得更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但實際上,這些都是騙人的,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活充滿了失敗和失落,人們會讓你失望,夢想不能實現,心一碎再碎,而生命中最棒的時刻,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少得可憐而且轉瞬即逝。”


    傅華笑了,說:“你這段話我好像也看過,但是我記得那本書想表達的意思並不是你說的這麽悲觀的,因為那後麵似乎還有一句:但是如果你不繼續努力,下一個這樣的瞬間就不會到來。”


    方晶笑了起來,說:“想不到你也看過這本書。”


    傅華笑笑說:“美好也許是短暫的,但是我們並不能如此就意誌消沉,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方晶笑笑說:“是啊,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囉裏囉嗦的跟你說了一大堆我的事,沒煩到你吧?”


    傅華笑笑說:“也沒有了,聊聊天嘛,反正我下午也沒什麽工作要做。”


    方晶說:“那我要謝謝你的耐心了,誒,還沒問你呢,你說到的那個朋友後來怎麽啦?”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她的結局很淒慘,她灌醉了男朋友,拖著他臥軌了。”


    方晶愣了一下,說:“你這個朋友夠有種,想想如果我遇到這樣子的事情,我大概也會跟她一樣,得不到就毀掉。”


    傅華瞅了方晶一眼,笑了,說:“我那個朋友臥軌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女人心狠起來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今天看你這個樣子,她說的果然是沒錯的。”


    方晶笑了笑說:“這一點她說的一點不假,女人狠起來,是比男人還可怕的。好了,我今天也打攪你夠久了,也該回去了。有時間去鼎福玩吧。”


    傅華笑著搖了搖頭,說:“鼎福那個地方我還是不去了吧,你也清楚,那個地方並不是我應該出入的。”


    方晶笑了,說:“你這是還在介意當初我對你的態度吧?好了,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傅華笑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了,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鼎福俱樂部那個地方都是高官巨賈出入的地方,湯言在那裏如魚得水,是因為他在那裏可以找到同類,而我就是勉強擠進那裏去,也是找不到可以玩到一起的人,反而會成為湯言那些人的笑柄的。”


    方晶看了看傅華,說:“傅華,我現在才明白你這人為什麽讓鄭董的女兒、湯曼那麽喜歡你,你這個人最好的一點,就是你始終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裏,又甘於這種位置,並不去強求什麽,跟你在一起一定會很輕鬆的。別看那個湯言好像賺了點錢,但這方麵他差你實在太遠了,所以才會輸給你的。”


    傅華笑了笑,說:“好了,這話我就當你是在讚美我了,不過,這話你在我這說說就行了,千萬別在湯言麵前這麽說,不然你會損失一個優質的客戶的。”


    方晶笑了,說:“我還沒那麽傻。好了,我走了。”


    傅華就下去送方晶離開,等方晶開車走了,他才又回到了辦公室。跟方晶的這場聊天對傅華來說也並不是一無所獲的,起碼他知道方晶這個人其實並不是很壞,更說不上貪婪。這樣子的話,他對方晶加入到海川重機的重組之中也就沒什麽太多的擔憂了,起碼她應該不會利用莫克的關係來施加什麽影響,從而為她謀求一些不正當的利益了。


    傅華也是樂於跟方晶搞好關係的,他已經看出昨天湯言跟他亮出方晶這張牌,是想利用方晶來針對他的,但是今天一番聊天下來,方晶對他的印象似乎很有改觀,湯言的圖謀看來又無法實現了。估計湯言知道這個結果,一定又會大說什麽他的女人緣好了。


    海川,湘妃竹茶樓,孟森和束濤正在雅座裏喝茶,孟森喝了一口茶,然後說:“束董啊,你說那個女人真的會來嗎?”


    束濤笑了,說:“你放心好了,估計她對今天的會麵心情比我們還要急切的。”


    孟森說:“那約定的時間都過了,她怎麽還不露麵啊?”


    束濤笑了,說:“女人天性就是要遲到的,再說人家是市委書記的夫人,如果準時到了,豈不是顯得很沒有份量了嗎?”


    孟森說:“原來是擺架子給我們看啊?這娘們,拽個屁啊。”


    束濤笑笑說:“人家有拽的本錢的,孟董啊,我可警告你啊,一會兒她來了,你要對她顯得尊重些,我跟她約了幾次她才肯出來的。別惹惱了她,那我們今天就白安排了這一場會麵了。”


    孟森笑笑說:“好了,束董,你就別囉嗦了,我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既想當失足婦女,又要樹牌坊的,我會做麵子給她的。”


    孟森雖然說的粗俗,卻很貼切,束濤笑了笑,說:“你知道就好。誒,你那邊那個褚音死亡的事情平息下來了嗎?”


    孟森笑了笑說:“當然平息下來了,那個臭娘們以為攔省長的車就能扳倒我,做夢吧,省長又怎麽樣呢,查了半天還不是什麽都查不到嗎?還不是拿我沒辦法嗎?”


    束濤說:“那個女人呢?現在什麽情況了?”


    孟森說:“這一次我學乖了,我派人盯著她呢,那臭娘們從海川公安局離開之後,回家之後就病倒了,現在正在家治病呢,我真他媽希望這女人一病不起,那就省的她在給我找麻煩了。”


    這時,束濤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說:“莫克老婆的電話,估計她到了。”


    束濤接通了電話,便聽到朱欣在電話裏說:“束董啊,我到湘妃竹了,你在哪個房間啊?”


    束濤笑笑說:“你到了,那我出來接你。”


    束濤就和孟森從雅座走了出來,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站在湘妃竹門口,正在四處張望呢。孟森低聲對束濤說:“這就是莫克的老婆啊,怎麽這麽不起眼啊?”


    束濤低聲笑罵道:“你管她起不起眼幹什麽,又不是給你找老婆。她看到我們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兩人就笑著迎了過去,跟朱欣握手,然後把朱欣請進了雅座。坐下來之後,朱欣先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束董孟董,這個時間點出租不好打,所以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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