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笑了笑說:“於董真是客氣了,現在到處都有山西煤老板的傳說。前幾天我還聽說有一個山西的大老板在北京的車展上,將一輛一千多萬的邁巴赫現場就趕走了。”


    於立笑了笑,說:“那件事情我知道,趕走車的是我們圈內的一個朋友。一千多萬並不是個太大的數字,隻是邁巴赫這種車隻是一個顯擺的東西,不適用,上山的話,還是悍馬比較好一點。”


    賈昊笑笑說:“於董真是會開玩笑,邁巴赫豈是讓你開上山去挖煤的?”


    於立笑笑說:“對啊,所以我這個挖煤的也看不上邁巴赫。誒,傅主任啊,你是駐京辦的主任是吧?”


    傅華笑笑說:“是啊,怎麽了?”


    於立笑笑說:“你這個工作好啊。”


    傅華愣了一下,說:“有什麽好的啊?就是一個打政府工的而已嘛,哪像於董你這樣子的,花個幾千萬都不在乎,我跟你說,我一下花掉幾千塊,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於立笑笑說:“傅主任你這話說的可有點矯情了,全中國都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花的可不是自己的錢,花公家的錢那還不可勁造?我跟你說,在挖煤之前,我可是很想找機會吃碗公家飯的,可惜人家不要我啊。”


    這個於立雖然說得很直接,很土,不過也很坦率,傅華倒是有一點喜歡他這種風格,便笑笑說:“幸虧沒要你,不然的話,這世界上就是多了一個沒什麽出息的公務員,而少了一個身家億萬的大老板了。”


    於立說:“這倒也是啊。不過呢,這做老板的有做老板的苦,尤其是像我們這些挖煤的,那真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賺錢啊,真要出個大礦難什麽的,我們傾家蕩產都不夠啊。哪裏趕上你這個駐京辦主任這麽逍遙自在啊?”


    傅華笑了起來,說:“看來於董是認定我這個駐京辦主任是一個美差了?”


    於立笑笑說:“那當然了,我可聽別人說過,做這個駐京班主任的,都是在陪著領導吃喝玩樂拉關係的,這還不是美差?誒傅主任,老哥我求你個事行嗎?”


    傅華笑了起來,說:“什麽事情你這個大老板辦不到,非要求到我這個小小的主任啊?”


    於立笑笑說:“這件事情呢,實際上我也是能辦到的,不過呢,要轉很多的彎,我這人向來爽快,事情羅嗦了就會煩,所以就不想費那麽大的勁。今天正好碰到你了,從我了解的狀況來看,傅主任做這種事情可能是事半功倍的。你跟賈行長是師兄弟,我跟賈行長是好朋友,我們算是一家人,所以就求你幫我一下忙了。放心,事情辦成了,報酬可是很豐厚的啊。”


    賈昊似乎猜出於立想要做什麽啦,他不希望於立把心中想求傅華的事情說出來,便笑了笑說:“於董啊,我這個小師弟可能不像你想的那個樣子,所以你還是不要說了吧。”


    於立笑笑說:“你這個賈行長啊,就是不實在,他如果辦不到這件事情,能夠在駐京辦主任位置上呆得住嗎?好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難做的,他就幫我做個中間人就行了。”


    傅華笑了笑,對賈昊說:“說了半天我還是一頭霧水,師兄啊,究竟什麽事情啊。”


    賈昊剛要張嘴說,於立把話頭給搶過去了,說道:“是這樣子的,傅主任,你這個駐京辦主任肯定會在北京幫領導安排很多事情,包括給一些領導安排明星們之類的。老哥我呢,這次進北京,很想找一個名氣比較大的明星陪一下,最好是新冒出頭的那種,不要老的,那些老的都被人玩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不新鮮了,玩了說不定還惹上病了。新冒出頭來的,還幹淨些,可以花點錢玩一下了。”


    傅華心裏暗道這家夥把駐京辦主任當成拉皮條的了,真是有趣,他倒沒有因為於立說這些感到惱火,這些山西煤老板很多都是因為煤炭資源一夜暴富的,很多都是沒讀過什麽書的,你想要他們在你麵前表現出多高的素質來,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傅華看了賈昊一眼,賈昊跟這個於立走得這麽近,於立這種話也可以在賈昊麵前隨便就說出來,可見兩人的交情不淺,是不是這兩人經常這麽玩啊?這個師兄還真是越來越墮落了。


    傅華促狹的笑了笑,說:“於董啊,你要求的條件還挺細的嗎,這可不好安排啊?”


    於立眼睛亮了一下,他並不知道傅華這麽說是跟他開玩笑,而是覺得事情有門,便笑笑說:“我知道傅主任的意思了,要錢是吧,這無所謂的,隻要貨色好,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傅華笑笑說:“不知道於董能出多少錢啊?”


    傅華被於立說的有點無語了,他轉頭看了一眼賈昊,賈昊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傅華絕對不可能幫人拉皮條的,便對於立說:“好了,於董啊,我這個小師弟是跟你開玩笑的,他是不做這種事情的,好了,我們今天也聊得時間很長了,你先回去吧。”


    於立愣了一下,說:“不是,價錢好商量的。”


    傅華嗬嗬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家夥還真是好玩,便笑笑說:“好了,於董,我剛才真是逗你玩的。”


    於立就有些惱火了,剛想要發作,卻被賈昊用眼神嚴厲的瞪了回去,賈昊剛才已經覺得很尷尬了,如果再讓於立發作傅華的話,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於立看賈昊神情嚴厲了起來,他還想跟賈昊有些合作的,便站了起來,笑笑說:“那你們聊吧,我先走一步了。”


    賈昊也沒站起來送於立,隻是說:“行啊,我們改日再聊。”


    於立就離開了賈昊的辦公室,看到門關上了,傅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旁的賈昊越發尷尬了起來,說:“好了,這些人就是這個德行的,你有什麽好笑的啊?”


    傅華笑著說:“你怎麽認識了這麽一個家夥啊?”


    賈昊說:“是一個領導身邊的人介紹過來的,你別看我,我也知道這種人找我沒什麽好事,不過,那位領導很重要,我可不敢得罪他。所以隻能應酬一下了。”


    能夠讓賈昊不得不應酬的領導層級一定是很高的,看來這個於立的能量還真是很大的,這大概也是金錢的力量吧,山西煤老板們有了錢之後,拿著大把的錢開路,自然是無往而不利的。


    傅華對賈昊的處境還是能理解的,越是級別高的官員,他所受的製約越多,賈昊這種上上下下,能管到他的領導還是很多的,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的,便笑笑說:“師兄啊,對這種人應酬是應酬,不過可要保持距離啊。”


    賈昊笑笑說:“不用你提醒我了,我知道分寸的,誒,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啊?”


    傅華就把海川重機重組的事情講了出來,賈昊聽完,微微沉吟了一會,然後說:“小師弟啊,這件事情,師兄可能真的幫不上什麽忙了。你師兄我現在不在證監會了,就算可以找一些關係,也是間接地,沒什麽力道了。”


    傅華眉頭皺了起來,說:“真的不行?”


    賈昊搖了搖頭,說:“真的不行,這件事我前後也幫你跑過幾次了,能行的話早就行了。”


    傅華心中其實早就感覺到會是這樣子的一個結果,不過真聽到賈昊這麽說,心裏還是有點小失望的,他歎了口氣,說:“真的不行那也沒辦法了,隻是這一次害了頂峰證券。”


    賈昊笑了笑說:“你害頂峰證券什麽了啊?”


    傅華笑笑說:“海川重機是頂峰證券介紹給利得集團的,現在利得集團虧本了,頂峰證券自然是不好交代了。”


    賈昊笑笑說:“你別這麽幼稚了好不好?利得集團怎麽會虧本?他們買這個殼本來就沒花多少錢,在二級市場上炒作個幾把,就賺回來了。誰給你說虧本了,談紅吧?”


    傅華點了點頭,賈昊就笑了起來,說:“她這麽跟你說,是想在你這裏拿同情分的,你們相信她的話,就會因為害利得集團虧本而心存愧疚,對她再提出來的什麽要求,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傅華想想也是,利得集團控股海川重機之後,海川重機的股價前後漲跌起伏過幾次,如果精通證券業務上的人來操作,肯定會在這其中賺到不少的錢的。


    傅華笑笑說:“可能真像師兄你說的這樣子的吧。”


    賈昊笑笑說:“不是真像,而是就是。我告訴你啊,傅華,頂峰證券對這個海川重機的炒作不會因為利得集團的退出就終止了,據我猜測,最少還需要兩撥的操作,他們才可能從海川重機當中退出去。第一波,他們會先低價吸籌,然後傳播利得集團將股份轉讓的利好消息,拉高股價,掩護利得集團退出。利得集團退出去之後,他們會讓接手的公司在發布什麽重組的利好消息,進一步拉抬股價,然後頂峰證券在股價拉升過程中,逐步拋出籌碼,從中順利脫身。你說這其中誰會虧本啊?隻有那些不知道內幕消息的散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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