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達和穆廣晚上就住在雲山縣賓館,這裏雖然是剛死了人,可也是雲山縣最好的賓館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平靜地度過了一夜,第二天起來,金達和穆廣一起來到了雲山縣賓館外麵,外麵秩序井然,風平浪靜,街道已經被清潔工清掃的幹幹淨淨,一點昨天那麽多人圍在這裏鬧事的痕跡都找不到了。


    金達在心裏歎了口氣,一個花季女子就這麽在這裏香消玉殞了,竟然絲毫沒有影響到人們正常的生活秩序,這人還真是渺小啊。


    穆廣看了看金達,說:“金市長,我看應該沒事了,是不是我們可以回去了?”


    時間還是要繼續往前走的,金達雖然心中很惆悵,可是也知道留下來沒什麽意義,他點了點頭,說:“我們回去吧。”


    北京,方山再次出現在駐京辦,傅華看出他的心情很興奮,便笑著說:“方叔叔,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啊?”


    方山笑著說:“你知道嗎,常誌被抓了。”


    傅華在網上已經看到了這個消息,他倒沒有因為常誌被抓而高興,他高興的是從網上反饋出來的聲音來看,網民對這一次金達處理事件的方式方法都很滿意,這讓他感覺到了金達應對網絡群體事件的成熟,看來金達的政治手腕越來越老道了。


    傅華笑了笑說:“我從網上看到了。”


    方山笑著說:“常誌真是活該,我朋友打來電話告訴我,他當場就被人打了個半死,真是讓人解恨啊。我知道方蘇被他欺負的時候,我也是有這種打死他的心情的。”


    傅華笑了,說:“方叔叔,事情已經是過去好久了的,再說他也幫你們家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啊,你還這麽恨他啊?”


    方山說:“你不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情,幸好當時有你幫方蘇,否則方蘇如果真的被他給欺負了,我這個做父親不但沒護的了自己的女兒,還牽連他被人欺負,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顏麵來麵對她。”


    傅華笑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常誌他這不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嗎?”


    方山哈哈笑了起來,說:“對啊,他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活該。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好久沒有這麽揚眉吐氣過了,傅華,今天中午你一定要讓我請你的客。”


    傅華笑了,他能理解方山這種心情,就說:“行啊,方叔叔你要請客,我不會推辭的。”


    兩人中午就在一起高興的吃了一頓飯,方山因為興奮喝了很多酒,可是因為高興,當場並沒有醉倒,而是哼著小調離開了。


    傅華雖然心裏也很高興,可是因為下午還有工作,所以喝的並不多,下午照常上班。


    兩人都因為常誌的倒台而心情愉快,他們卻忘記了一個道理,所謂禍兮福所倚,有些時候對手的倒台帶來的卻不一定是好事,而也可能帶來的是禍事,他們光顧著高興了,卻並沒有意識到常誌被抓實際上帶給他們的是危機。


    人們通常很難有憂患意識的,在高興的時候他們不會想到還會有什麽讓他們不高興的事情發生,而是認為下麵帶來的可能是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人們基本上不會防範樂極生悲的,大多數人都是如此,傅華也不例外。


    但是危機已經在醞釀當中了,它正一步步迫近方山和傅華。


    金達和穆廣趕回海川之後,張林主持召開了常委會議,張林一開始就環視了一下會場上所有的人,然後說:“雲山縣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大家對這件事情是怎麽看的,反正我是很痛心的。我們的一位剛踏上崗位女幹部就這樣子被逼死了?還是被我們自己的一位領導幹部逼死的,我們的幹部隊伍怎麽了?當中怎麽會出了像常誌這樣的敗類?我們的組織部門也要認真檢討一下,為什麽一個品質這樣惡劣的人竟然會通過你們的層層審查。”


    會場一片靜謐,沒有一個人說話,在場的人心情都很沉重。


    張林接著說道:“這件事情雖然金達同誌處理得很妥當,可是影響已經造出去了,而且還很惡劣,我們海川現在是臭名遠揚啊,全國都知道我們這裏除了一個**女幹部的縣長。作為海川市班子的班長,對我們的幹部隊伍出了這樣子的敗類,我是有責任的,在這裏我向大家作出檢討。”


    會場上繼續安靜著,大家都知道張林作檢討是一個態度的問題,事件並不會到此為止,而是市委要嚴厲追究當事人責任的一個開始。


    果然,張林繼續說道:“該我承擔的責任我會承擔,但是這一次雲山縣發生的事件是極為惡劣的,給我們海川市委市政府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為了給雲山縣以及海川市的人民一個交代,相關的責任人的責任必須依法得到追究。常誌就不用講了,他會受到法律的嚴懲的,但是責任不僅僅是常誌一個人的,其他該承擔責任的人也必須予以追究,在這裏,我建議市委,成立工作小組,對整個事件進行全麵調查,同時為了調查的順利進行,暫時停止雲山縣縣委書記王敬同誌的職務,另行委派同誌暫時主持雲山縣的工作。”


    沒有任何人反對張林的建議,大家可能早就意識到王敬這一次是必須受到處分的,常委會上就通過了暫停王敬職務的決定,同時成立了調查這一次事件的工作小組,鑒於穆廣前段時間參與過事件的處理,他被任命為這一次事件的特別工作小組的組長,主持後續的調查工作。


    常委會結束之後,金達和張林一起去了齊州,找到了書記郭奎,向郭奎匯報了事件的全部過程已經海川市對這一次事件的應對措施。


    郭奎很認真地聽著,兩人匯報完之後,他點了點頭,說:“這一次事件雖然很令人痛心,但是你們兩位應對的很好,措施到位,及時挽回了惡劣影響,這一點值得表揚。但是事件的處理並不能到此為止,追究直接責任人的責任隻是工作的一方麵,你們海川市的幹部隊伍要從這次事件當中汲取教訓則是另一個方麵。你們不要把工作製作到表麵,要深挖其中的根源,我建議你們海川市以這一次事件為契機,展開一次全麵的幹部黨性和工作作風的大整頓。”


    張林說:“郭書記你指示的對,我們會在全市就這一次的事件展開大討論的,要我們的幹部從這一次的事件當中汲取應有的教訓,警醒自己,嚴守權利的本分。”


    郭奎點了點頭,說:“張林同誌你這個想法是很好的,這一次的事件不但對你們海川市一個教訓,對東海省的幹部隊伍也是有警醒作用的,省裏也會以這個事件作為教材,在全省開展一次幹部黨性工作作風的整頓活動的。”


    郭奎這是為這一次事件定了調子,張林和金達回到了市裏,馬上就開展了雲山縣事件的大討論。事件成了反麵的教材,最倒黴的是王敬,他以為對事件的處置不力和對常誌行為的縱容,不但在這一次整風活動中成了被批判的對象,更是實際性的失去了縣委書記的職務,他被安排到了政協做了一個調研員,雖然級別沒降,可是他失去了縣委書記的實權,他本來還看好的仕途一下子被扭轉了,從此被打入冷宮,要在政協等著養老退休了。估計他也隻能在夢中才能恢複他縣委書記一呼百應的威風了。


    其實王敬本人到沒有什麽不法的行為,可是他倒黴就倒黴在他在這次事件當中站錯了立場,他不該一開始就跟常誌站到了一起,最後他也就跟著常誌遭受了無妄之災。


    當然整件事情最倒黴的不是王敬,而是那個罪魁禍首常誌,他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他一隻手被銬在了病床上,現場還有兩名警察在看著他。他醒過來的當時還不明白究竟為什麽會這個樣子,他被打得時候實際上還是在大醉的狀態之中,他記不得自己為什麽被打,當然就更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銬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常誌當時還想耍一下他當縣長的威風,大聲的質問在場的兩名警察,他叫道:“你們不認識我是誰嗎?我是雲山縣的縣長常誌,你們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銬我,你們趕緊把我放下來,不然的話我讓你們的局長砸了你們的飯碗。”


    兩名警察用可憐的眼神看著這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倒黴鬼,他們都很清楚,常誌可能需要在監獄裏度過他今後的日子了,其中一名警察冷冷的說:“常誌,你別叫了,消停一點吧,你也不好好想想你都做過什麽事情,你現在已經不是縣長,而是一個罪犯了。”


    常誌掙紮著,想要把手從手銬掙脫出來,他叫道:“胡說,我犯了什麽罪了?我記得我好好地跟朋友在喝酒,怎麽醒來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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