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苦笑了一下,說:“那你替我跟他們道一聲祝福。”


    章鳳說:“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也別不好受了,這位方小姐很不錯啊,又年輕又漂亮。”


    傅華搖了搖頭,苦笑著說:“跟你說過她不是我女朋友了。”


    章鳳看了看兩人,說:“姐夫,你說不是就不是好啦,誒,方小姐,你在哪裏高就啊?”


    方蘇這時看傅華表情痛苦,又在這個女人麵前堅決否認自己是他女朋友,便知道這個女人很可能是傅華前妻的什麽人,她就不敢再在章鳳麵前說自己是傅華的女朋友了,見章鳳問他的工作,便說:“我在振東集團工作,其實剛才我隻是跟傅華的同事們鬧著玩瞎說的,我們真的隻是老鄉,不是什麽男女朋友。”


    章鳳笑了笑說:“原來方小姐是在蘇董哪裏工作的。”


    方蘇點了點頭,說:“你也認識蘇董?”


    章鳳說:“認識,他以前常過來吃飯。”


    方蘇說:“是這樣啊。”


    章鳳說:“你跟我姐夫真的隻是老鄉?”


    方蘇說:“真的,剛才我也就是開玩笑而已。”


    章鳳說:“隻是老鄉也無所謂,我看方小姐真是很善解人意,我姐夫有你這樣一個老鄉也是他的福氣。方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夫最近這段時間遇到了很多事情,這也是他最苦的一段時間,可能心中很多結還沒解開,你有時間可以多陪陪他吃吃飯什麽的,他這個人是很善良很聰明的一個人,過了這段時間他過了心中的那道坎,可是就好了。”


    傅華看章鳳還是拿方蘇當自己的女朋友對待,就說:“章鳳,我都跟你說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章鳳笑笑說:“我知道啊,我又沒說是啊?好啦,你們吃你們的吧,我走了。”


    章鳳離開了,這個誤會看來已經是造成了,傅華狠狠地瞪了一眼方蘇,說:“你看你都幹了什麽事情?”


    方蘇小心地看了一眼傅華,說:“我是不是闖禍了?剛才這個女人叫你姐夫,她跟你前妻是什麽關係啊?”


    傅華說:“她是我前妻弟弟的女朋友,這下你高興了吧,鬧得滿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


    方蘇說:“你前妻不是馬上就要嫁人了嗎?你還怕她家人知道幹什麽?”


    傅華說:“要那麽簡單還好了,我嶽父是我很尊重的人,如果你真是我女朋友,我還可以正式把你介紹給他,可我們現在這種狀況,你讓我怎麽介紹啊?說你是在裝我女朋友?”


    方蘇陪笑著說:“我們也可以不要裝啊?你就把我當成你真的女朋友不行嗎?”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哪裏會這麽簡單?不是你不夠好,問題是我現在還沒有做好迎接一段新的感情的準備。”


    方蘇看了看傅華,便低下頭去不再說什麽了,傅華多少也知道一些方蘇心中在想什麽,這個女孩子可能確實是對自己有些迷戀,可是一來他確實是沒有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心理準備,二來他覺得方蘇可能是因為自己幫過他家,對自己有感恩的情分,他並不想利用方蘇這種感恩的心理,心想隨著時間的過去,方蘇這種感恩的心境總是會過去的,那個時候她就不會再對自己有這種想法了。


    兩人在很悶的氣氛中吃完了飯,傅華將方蘇送回了家,這一次到了地方方蘇就下了車,也沒纏著傅華送她上樓,傅華便知道她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這些女人啊,都是這個樣子的,不高興了就願意跟男人發小性兒,傅華看方蘇這個樣子,心裏倒有些輕鬆的感覺,惹她生氣了倒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也許他就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


    傅華就調轉車頭,回了自己的家。進了臥室,迎麵就看到趙婷和自己的婚紗照,趙婷正在上麵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離婚之後傅華並沒有改動家裏的裝修,當時他還盼著趙婷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因此這些婚紗照都還保留在原來的位置上。此時趙婷已經在籌備跟別人的婚禮了,因此這張婚紗照看在傅華的眼中便分外有諷刺的意味。


    傅華就過去想要把婚紗照取下來,卻發現原來的裝修公司在裝修的時候把婚紗照做了很好的固定,不破壞一些其他的周邊事物,傅華很難將它取下來,傅華覺得有點得不償失,就苦笑了一下,心說看來自己一時還很難擺脫這張照片,反正這也算自己人生過程中一段重要的經曆,就讓它留在那裏吧。


    接下來的幾天,傅華一直擔心趙凱會打電話找自己,他倒不是擔心趙凱會興師問罪,自己在跟趙婷這段婚姻中是被拋棄的一方,趙凱也沒有理由會責怪自己,他擔心的是自己該如何解釋跟方蘇這段被虛構出來的關係。


    幸好章鳳似乎也沒把這件事情告訴趙凱,因此傅華也就沒接到趙凱問詢這件事情的電話。


    早上,傅華到辦公室的時候,有兩位南方模樣的男人站在門前,其中一名男人看到傅華來了,問道:“請問是傅華先生嗎?”


    傅華點了點頭,說:“兩位是?”


    那名男人說:“我們是深圳市公安局的,我姓張,我這位同事姓王。”


    傅華愣了一下,深圳公安局,找自己什麽事啊?自己眼下所有的事情沒有跟深圳有交集的,他們找自己要幹什麽?


    傅華心裏疑惑著,一邊開了辦公室的門,把兩位警官讓進了辦公室坐下,有這麽段時間的緩衝,他已經從容了下來,笑著問,請問兩位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張警官說:“請問有一位潘濤潘先生你認識吧?”


    傅華心中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對啊,潘濤現在就躲在深圳啊,難道是潘濤那邊什麽事情牽連到了自己?不對啊,如果是潘濤什麽事情牽連到了自己,那似乎也不應該是警察來調查這件事情啊,他心中更加疑惑了,看了看張警官,說:“認識啊,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張警官笑了笑,說:“傅先生,你別緊張,是這樣的,昨天我們發現潘濤先生死在自己的住處,我們查了他的通聯記錄,他死亡前打得最後一通電話,就是傅先生的號碼,而且看通話時間,你們聊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來呢,就是想了解一下他在電話裏跟你說了些什麽。”


    傅華呆住了,他看著張警官,問道:“你是說潘濤死了?”


    張警官點了點頭。


    傅華說:“不對啊,他跟我通電話好像是好幾天之前的事情了?好像是幾天前的一個深夜。”


    張警官說:“沒什麽不對的,潘濤先生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一段時間了,法醫初步判斷他好像就是在跟你通完電話之後死亡的。隻是因為潘濤先生這段時間一直獨居,才會這麽長時間被人發現。”


    傅華心中有些黯然,這才幾天一個活生生的人還跟自己談過話,轉瞬之間他就陰陽兩隔了,這也太快了吧,再說潘濤是怎麽死的啊?便說:“那我能請問一下,是什麽原因導致潘濤死亡的?”


    張警官說:“不好意思傅先生,目前屍檢工作還在進行,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你現在能告訴我那一晚潘濤先生究竟跟你說了什麽了嗎?”


    傅華想了想,說:“也沒說什麽,隻是講了他目前似乎遭遇到了一點困難,有些後悔當初做事沒有堅持原則,我勸他事情總會過去的,讓他放寬心,然後他談了他小兒子的一些情況。”


    張警官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傅華,問道:“他在那麽深夜打電話給你,就說這些?”


    傅華點了點頭,說:“就說了這些。”


    王警官問道:“那他的談話當中有沒有什麽讓你感覺異常的?”


    傅華說:“也沒什麽異常了,隻是當時他的情緒很低沉,這個我想在遭遇困難的人來說,也應該算是一種正常的情緒反應吧?”


    王警官看了看傅華,說:“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點反常的都沒有?”


    傅華說:“非要說反常,那隻有一點,他突然跟我談起了死亡,說什麽死亡不過是一場醒不過來的長眠而已,你知道那已經是深夜,一個人跟你大談死亡,讓人多少心裏有些忐忑。”


    張警官開始感興趣了,他問道:“那他有沒有說過自己不想活了之類的話?”


    傅華搖了搖頭,說:“這倒沒有,他好像僅僅是要跟我探討一下的意思,倒好像並沒有什麽看不開的意思。”


    張警官說:“是這樣啊,那他有沒有再提及其他人?”


    傅華搖了搖頭,說:“沒有。”


    張警官說:“那你還了解一些最近有關潘濤先生的其他情況嗎?”


    傅華說:“我不太清楚,我們跟潘濤的頂峰證券是有業務往來的,我隻知道潘濤最近一直在外地,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張警官和王警官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然後張警官說:“那情況我們就先了解到這裏,你再想起來什麽,可以打電話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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