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不耐煩的說:“女人家懂什麽?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別瞎攙和,趕緊把手機給我。”


    張允家裏的說:“我不給,我什麽女人家不懂,我可知道你在挨打的時候隻有我在擔驚受怕,你昏在醫院也是我在伺候你。你當這一個破村長,每年拿不多少錢也就算了,還要家裏的老少為你擔心,你這到底圖的是什麽啊?叫我說你辭掉這個村長算了。”


    張允說:“你懂什麽?我一個大老爺們就這樣被人白打了?如果就這麽算了,我這口氣咽不下去。你怕什麽,我們白灘村近千戶人家呢,這麽大的村子做我的後盾,還有什麽可怕的?你趕緊把手機給我。”


    張允家裏的說:“我不給。”


    張允說:“你給不給?你不給的話我馬上就出院,我當麵去跟這些人談,我就不信你能封鎖住我。”


    張允說著,就作勢要從病床上起來,張允家裏的擔心張允這樣做對他的身體不好,趕忙說:“好啦,好啦,我給你就是了。”


    張允就拿到了自己的手機,打了電話給村裏的兩委成員,讓他們到自己病房裏來,商量事情。兩委成員過了一會兒就陸續來到了病房,他們就開始討論這一次張允被打的事情來了。


    張允家裏的見無法再阻止什麽,就躲了出去,她還是擔心張雲這樣子下去可能再遭雲龍公司的毒手,便打了電話給傅華,她知道張允跟傅華關係很好,張允很讚賞傅華,她想把事情說給傅華聽,讓傅華想辦法勸勸張允,讓他不要再跟雲龍公司鬥了。


    傅華接了電話,張允家裏的說:“傅主任啊,我是張允的老婆,你還記得我嗎?”


    傅華笑笑說:“原來是嬸子啊,我當然記得您啦,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張允家裏的說:“傅主任啊,按說我不該打攪你的,可是這件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好了,想了想,你是我們家老頭子熟悉的人當中的官最大的一個,就隻有你能幫我這個忙了,所以才打了電話給你”。


    傅華笑了笑說:“嬸子,你想辦什麽事情就直接說,我跟張允叔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幫忙的。”


    張允家裏的說:“”是這樣的,我們家裏的前幾天被人打了。


    傅華驚訝的說:“張允叔被人打了,為什麽呀?找到打人的凶手了沒?打得嚴重嗎?”


    張允家裏的說:“很嚴重,當時都人事不知了,去了醫院一天後才醒了過來。凶手當時就跑掉了,不過大家都清楚是誰打得,是來這裏開發旅遊度假區的雲龍公司的人打的。我們家老頭子這段時間跟雲龍公司之間一直鬧得很別扭,前些日子雲龍公司的那個錢總還上門送什麽聘書,給我們家老頭子一萬塊錢的月薪,想要我們家老頭子給他們當顧問。”


    傅華說:“他們這是想收買張允叔。”


    張允家裏的說:“是,我們家老頭子也知道雲龍公司想幹什麽,就拒絕了他們,結果當晚就被打了。”


    傅華說:“這雲龍公司這麽無法無天啊?你們沒把情況反映給公安部門嗎?”


    張允家裏的說:“反映了,可是警察說這隻是懷疑,並沒有什麽證據,因此不好辦。”


    傅華也知道這個情形確實不好辦,就說:“也是,公安要抓人也是需要證據的。”


    張允家裏的說:“傅主任啊,這些我都不管,我今天找你呢,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能不能幫我跟我們家老頭子說一說,別讓他在跟雲龍公司鬥了,我們這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傅華問到:“張允叔要做什麽?”


    張允家裏的說:“你是知道我們家老頭子的倔脾氣的,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的,這不又在病房裏跟兩委班子的人嘀咕呢,想要繼續跟雲龍公司鬥。傅主任,我知道我們家老頭子在我麵前說起你來,都是一副很信服的樣子,你說的話他肯定聽,你就幫我這個忙,勸勸他吧。我可不想繼續跟他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傅華笑了,說:“行啊,嬸子,我正好還想打電話問問張允叔的身體狀況呢,我跟他聊聊,看他是怎麽個打算。”


    張允家裏的就說:“那就拜托你了,傅主任。”


    傅華就撥通了張允的電話,過了一會兒,張允接通了,傅華說:“張叔,我聽說你被人打了?”


    張允說:“你消息倒挺靈通的,是啊,被小人算計了。”


    傅華說:“現在怎麽樣?不要緊吧?”


    張允笑笑說:“皮肉傷,離見馬克思還有些距離。”


    傅華說:“究竟怎麽回事啊?”


    張允就把自己被打的情形說了,傅華聽完,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個雲龍公司是不是真有問題啊?”


    張允說:“我覺得是,他們的旅遊休閑度假區很可能是要建高爾夫球場,我可能是戳中了他們的要害了,所以他們才狗急跳牆,對我下毒手。”


    傅華說:“這幫家夥真是的,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竟然對你下這樣的毒手,張叔啊,你以後行動可要小心些。”


    張允說:“我這一次是沒防備,不然的話也不能吃這麽大的虧,以後我就會注意了。”


    傅華說:“我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不是這麽簡單,對方為什麽會對你的行蹤這麽清楚,這很蹊蹺啊。”


    張允倒沒注意這些細節,傅華這麽說:“一下子提醒了他,他說,是啊,按說我們要開兩委班子會,隻有一些兩委成員和家屬知道這個情況,而且這次會議是臨時起意要召開的,按說別人不會知道情況。”


    傅華說:“除非你們兩委成員當中有人把這個情況泄露給了雲龍公司。”


    張允說:“是有這個可能。”


    傅華說:“那你更要小心了。誒,我聽嬸子說你又召集兩委成員在一起商量要對付雲龍公司,你們準備要怎麽辦啊?”


    張允說:“大家夥現在都很氣憤,都覺得雲龍公司打上門來是欺人太甚,準備想要召集村民到雲龍公司去評理去。”


    張允說的很稀鬆平常,可是傅華卻知道白灘村的情況,這是一個有著近千戶的大村,村民大多姓張,論起來可能相互之間都有這樣那樣的親戚關係,因此這個村的村民一向都很團結,尤其這種一致對外的情形,更是一呼百應。張允在村中已經做過幾任的村長了,威望很高。如果不是因為他性子直,老為村民們爭取利益跟鎮上衝突,他可能早就坐上了村書記了。鎮上就是感覺張允是刺兒頭,所以一直讓老實巴交的張海當書記,就是不讓張允幹這個書記。可是張允在村中實際的地位是遠超過張海的,他如果讓村民借此給他討公道的機會到雲龍公司鬧事,可能會有很多白灘村的村民闖到雲龍公司去,這樣的話,可能事態就會失去控製了,到那個時候,白灘村這邊有理也會變成無理的。


    傅華心裏不讚成張允采取這種過激的行為,便說道,你這樣做可能就會激化矛盾,鬧起來對大家都沒什麽好處,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跟金達市長反映一下你們村的這個情況,讓他關心一下這件事情,我們還是通過正當的程序來處理這件事情好不好?


    張允說:“有用嗎?傅華。這件事情我們跟海平區的陳鵬區長反應過,可結果呢,他卻讓我們向東鎮的鎮長蔣虎把我和張海訓了一頓啊,什麽問題都沒給解決。”


    傅華笑笑說:“金達市長跟陳鵬這些人是不同的。”


    張允說:“會有什麽不同啊?你見過這天下還有白烏鴉嗎?到時候他還不是會讓雲龍公司收買掉?你說了也等於沒說。”


    傅華笑著說:“你是不了解金達市長這個人,他是很講原則的。”


    張允笑了,說:“我也是很講原則的人,你知道我現在的下場了?你知道我當時拒絕錢總的顧問聘請,錢總是怎麽說的嗎?他說‘你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什麽要對得起村民信任這種話在大會上說說就算了,私底下就別太當真了。’我想金達市長的原則性可能也隻是隻能在大會上說說就算了的東西,你就別太當真了。我還是相信我們村民的力量,我看他們雲龍公司到時候在我們白灘村村民麵前會怎麽說?”


    傅華心中卻對金達很有信心,便笑著說:“張叔,你就是不相信我們也有好的幹部。”


    張允說:“我不是不想相信,可是我們村這些年遇到的都是什麽幹部啊?我們可真是被禍害怕了,不能不對她們有所警惕。”


    傅華說:“你就相信我一回,你讓我把情況跟金達匯報一下,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如果他處理不好,你再讓村民找雲龍公司鬧去,好不好?”


    張允說:“傅華,我是一向是很相信你的。好吧,我就給你一段時間看看。”


    傅華說:“行啊,我會盡快把這件事情反映給金達市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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