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達說:“隨便你了,不過你就記住,如果你想換換跑道了,跟我說一聲。”


    金達當天就飛到了東海省城齊州,第二天他去了省委,郭奎親自跟他談話。


    金達首先向郭奎感謝了組織上對他的信任,說他自己接到了這個任命通知之後,心裏真是惶恐萬分的,深怕無法幹好這個市長,從而辜負了組織上的信任。


    郭奎笑了笑,說:“金達同誌,你有這個心態是很好的。跟你說,我當初接任這個書記,心情跟你現在一樣,也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的。”


    金達笑了笑,說:“郭書記您說笑了,您各方麵的經驗勝過我十倍百倍不止,又怎麽會跟我一樣呢?”


    郭奎笑笑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說我們的心態是一樣的。作為一名黨的幹部,就是應該時刻擔心不能做好組織上交代給自己的工作,有了這種心態,你才能認真謹慎的去麵對工作,也才能幹好工作。”


    金大點了點頭,說:“我明白郭書記您的意思了,我一定會認真謹慎的去對待組織上交給我的這副重擔的。”


    郭奎說:“那就好。跟你說實話,秀才啊,我對選擇你來接任海川市市長是有些顧慮的,尤其是對你實踐能力方麵有所擔心。但是你身上也有你的優點,你的戰略眼光很不錯,你寄給我的那份海洋戰略報告很有實用價值,呂代省長和我都覺得應該給你一個磨練的機會。所以嘛,我希望你接任海川市市長之後,還是要多跟市裏麵的老同誌學習,不要以為成了市長啦,就高人一等了。”


    金達說:“我會謙虛的跟基層的同誌學習的。”


    郭奎說:“另外一方麵,徐正同誌在主政海川市期間,獨斷專行,犯了不少錯誤,尤其是最後竟然發生了在巴黎的嫖妓醜聞,給海川市政府抹了黑,這方麵希望你以他為戒,要多聽同誌們的意見。另外一方麵,你的行為也要檢點一些,早一點把家安到海川去吧,不要再住什麽賓館了。這一次是你幸運,那個賓館的服務員自身過得硬,不然的話,你能解釋清楚跟她的關係嗎?你今後的擔子更重了,也更應該注意防範一些瓜田李下的嫌疑。”


    金達說:“今後我會注意的,郭書記。”


    談話進行到這裏,郭奎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金達的肩膀,說:“秀才啊,公平的說,你這段時間確實幹得很不錯,我還是很滿意的。繼續努力吧,我可是一直都看好你的。”


    金達心中很感動,一直以來,郭奎對他都是很支持的,沒有郭奎,也就沒他的今天,他挺直了腰板,說:“請郭書記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郭奎點了點頭,說:“這話我願意聽。”


    金達這邊心滿意足了,可秦屯那邊就是另外一番心情了。


    起初有省裏的朋友跟秦屯說,常委會上郭奎支持了金達,秦屯還以為這個朋友弄錯了,許先生明明跟他說了,某某已經跟郭奎溝通好了,郭奎一定會支持他接任海川市市長的,怎麽郭奎又會在常委會上支持金達了呢?肯定是弄錯了。


    到這個時刻,秦屯心中還抱著一線希望,可等金達出任海川市代市長的任命公布之後,這一線希望就完全破滅了。


    這對秦屯是一個沉重打擊,任命公布那一天,秦屯都沒心情留在辦公室裏了,他讓秘書推掉了一切日程,回了家在床上躺了一天。


    這已經是秦屯第二次競爭市長敗北了,更要命的是,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他就再也不會有機會成為市長了。


    躺了一天之後,秦屯開始恢複了些理智,心中便對北京的許先生開始產生懷疑了。如果第一次自己的市長被徐正奪走了許先生的說法還能解釋的過去的話,那這一次金達的勝出,許先生的說法就完全站不住腳了。


    秦屯並不是笨人,他能做到一個副市級的官員,本身也是有一些頭腦的,他將自己跟許先生打交道的前前後後認真的想了想,越想就越覺得許先生很可疑。他以前從來沒對許先生動疑過,因此很多細節都忽略了。特別是自己成功當上了市委副書記,更是讓他對許先生有了一種盲目的信賴。不過現在想一想,自己能當上市委副書記,可能根本就與許先生沒有任何關係,而是省委副書記陶文幫得忙。


    想到自己把功勞都記到了許先生身上,對陶文的感謝很敷衍,秦屯心中有些慚愧的感覺,特別是這一次陶文已經明確告訴自己,自己沒有機會能夠接任海川市市長的時候,秦屯臉都羞愧的紅了。


    看來從頭到尾許先生這一邊就是一個騙局,自己前前後後被騙了有幾百萬了,秦屯不由得心痛起來,這幾百萬自己要幫別人辦多少事才能弄得到啊,卻就這麽被許先生嘴皮子輕輕動幾動,就變成了他的了。


    最可惡的是,因為許先生滿口跟自己打包票,讓自己以為穩操勝券,放棄了向別的人尋求幫助,最終失去了這一次大好的機會。


    秦屯本來是以為這一次自己是市長的第一順位的競爭者,這次大好機會的失去,讓他對許先生更加恨之入骨。


    秦屯自然不甘心上這種惡當,當他想清楚來龍去脈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要如何去報複許先生了。


    秦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劉康,雖然劉康並沒有在他麵前提過劉康在北京的勢力如何,但是秦屯從隱隱約約聽說過一些事情當中已經猜測到了,這個劉康絕非簡單的人物。特別是傅華前段時間在北京出了車禍,幾乎送掉性命,據傅華自己指控,這場車禍完全是劉康一手操縱的。但是即使這樣,警方最後也無法證實就是劉康做的,隻能放任劉康逍遙法外。這樣一個人物,能量深不可測,北京又是他的根據地,秦屯相信劉康一定有辦法對付許先生的。


    秦屯就找到了劉康,劉康實際上對秦屯落選海川市市長並不意外,事態當時的發展已經讓他判斷出金達要勝出了,因此並沒有去指責秦屯的失敗,他知道有些時候人走的就是一個時運,時運既然不屬於秦屯,他就是去指責秦屯也是沒有用的。


    秦屯說:“不好意思啊,劉董,我這一次沒能爭得過金達。”


    劉康笑了笑說:“沒什麽了,秦副書記,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放在心上。”


    劉康認為秦屯日後對他還是有用處的,所以並不想跟秦屯認真計較什麽。


    秦屯說:“這一次花了你那麽多錢,還沒辦成事,真是抱歉。”


    劉康笑了,說:“錢是小事,花了可以再賺嘛,算了,不要再去想這件事情了。”


    秦屯說:“不是,劉董,這一次我感覺自己被北京的許先生給騙了,那麽大一筆錢,就那麽樣給騙走了,我真是不甘心呢。”


    劉康愣了一下,說:“你確信北京的那個許先生是在騙你嗎?”


    秦屯點了點頭,說:“我可以確信,這一次姓許的明明告訴我,某某已經跟郭奎打好了招呼,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卻是,在常委會上郭奎一開始就定了支持金達的調子,根本沒我什麽事。你想某某是什麽人啊,他如果真要跟郭奎打好了招呼,郭奎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金達得罪某某嗎?”


    劉康說:“這麽說這個姓許的還真是有問題的。”


    秦屯說:“這家夥真是太混蛋了,壞了我的事不說,還騙了我一大筆錢。這口惡氣不出,我真是很不甘心啊。劉董,我聽說你在北京很有能量,能不能幫我把這口氣給出了?”


    劉康看了看秦屯,他倒是可以去對付姓許的,可是關鍵是值不值得。現在對付姓許的,頂多就是拿回一筆小錢而已,對自己其他方麵並沒有什麽幫助。同時,姓許的能在北京招搖撞騙這麽多年,也不會在北京一點根基都沒有,要對付恐怕也是要下一番氣力的,如果不小心鬧大了,那就很不值得了。


    最近一段時間,吳雯和小田的事情接連出來,實際上劉康已經有點傷了元氣,特別是小田的死亡,讓他失去了身邊最親近的一支人馬,他現在要動這個姓許的,還要調動外邊的人,這就沒必要了。


    最主要的是,許先生這件事情對他的損害也就是一筆錢而已,而這筆錢劉康相信將來時可以利用秦屯再賺回來的,所以相比小田和吳雯那種不出手事態就會惡化的情形來說,許先生這件事情實在是很輕微的。


    劉康笑了笑,說:“秦副書記,你聽誰說我在北京很有能量了?”


    秦屯愣了一下,他並不好說出劉康可能就是傅華車禍的主謀這樣的話,便笑笑說:“是我北京的一個朋友,他說你的康盛集團在北京黑白兩道都是鼎鼎有名的。”


    劉康笑了,他知道秦屯在睜著眼說瞎話,他這些年處事低調,康盛集團在北京也是默默無名,不是道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劉康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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