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笑笑說:“這麽巧啊,剛才跟山祥礦業的伍董一起喝酒,他也提起過要去看望一下金副市長呢。”


    傅華知道這兩個人都入住海川大廈,目標都是金達,所以很有可能會遇到,就索性先說開了。


    鄭勝愣了一下,說:“伍弈也來了?”


    傅華笑笑說:“是啊,他也住在海川大廈。”


    鄭勝笑了,說:“這家夥,來也不跟我說一聲。誒,傅老弟,你答應他安排見金副市長了嗎?”


    傅華說:“我答應有什麽用啊,見不見你們,這要金副市長自己來決定,回頭我跟金副市長說一聲,看看他是什麽意思?”


    鄭勝說:“那就麻煩老弟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傅華就陪著鄭勝下去辦了入住手續。


    晚上,傅華撥通了金達的手機,金達接通了,傅華笑著說:“金副市長,我要恭喜你了。”


    金達笑了,說:“我有什麽好事嗎?”


    傅華笑笑,說:“看來你很可能要成為海川市的新市長了。”


    金達嚴肅了起來,說:“別瞎開玩笑,這個是組織上的事情,不能兒戲。”


    傅華說:“我隻是說很可能,又沒說一定。”


    金達說:“你憑什麽這樣認為啊?”


    傅華說:“商人往往是對政治風向把握的最準的,現在海川市的兩大老板都跑到駐京辦來,都跟我提出要來看一看在北京辛苦學習的金副市長,你說是不是對你很有利啊?”


    金達說:“這兩大老板都是誰啊?跟我很熟嗎?”


    傅華笑了,說:“跟你熟的話,他們就不會來找我了。一個是山祥礦業的伍弈,一個是海盛置業的鄭勝。我跟你說,這個鄭勝可是跟秦屯走得很近的人物,他他來看望你,可是別有意味啊。”


    金達笑了,說:“什麽別有意味,這家夥是想兩麵討好罷了。”


    傅華笑笑說:“我也是這麽想的,現在他們的意思我都通報給你了,你見是不見啊?”


    金達笑笑說:“見他們幹什麽?聽他們吹捧一番嗎?”


    傅華說:“我倒覺得不妨一見。”


    金達愣了一下,說:“傅華,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要我像徐正那樣跟某些老板走得很近,成為為他們謀取利益的工具嗎?”


    傅華笑了,說:“不是啦,我是覺得雖然一個領導幹部不應該去傍什麽大款,可是也不能跟大款們很疏遠。這些已經多少獲得一些成功的企業在經濟發展當中是可以發揮很大作用的,運用得當的話,他們會成為你的助力的。特別是你在海川並沒有什麽根基,真要成為海川市長的話,沒有人幫你,你的工作是很難開展的。”


    金達說:“你的意思是說,要我被他們利用?”


    傅華笑了,說:“金副市長,你說反了,資源的分配權是掌握在政府手裏的,你才應該是主導的一方,隻要他們的行為合法,你何妨不利用一下他們呢?所以你沒必要還沒成為市長,就要去得罪他們兩個。”


    金達沉吟了一會兒,說:“傅華,你覺得我可以見見他們嗎?”


    傅華說:“見見無妨啊,隻不過要多安撫他們,不要輕易許諾什麽給他們。”


    金達笑了,說:“你好狡猾啊,傅華。好吧,如果他們能等得及,這個周末我就跟他們一起吃頓飯吧。”


    傅華心說這不是狡猾,這是政治手腕,一個政壇的高手是要懂得玩這些手腕的。政治從來都不是黑白分明的,一個官員如果僅僅從個人的好惡出發來處理所有的事情,那他是無法站住腳跟的。


    30、周末,傅華去黨校把金達接到了海川大廈,伍弈和鄭勝都等在海川大廈的門口,金達一下車,兩人便迎了過去。


    金達跟伍弈和鄭勝都認識,就不需要介紹,笑著跟兩人握手,說:“這怎麽好意思,讓兩位大老板在這裏等我。”


    伍弈笑了笑,說:“應該的,我和鄭總本來是想到中央黨校去看望金副市長的,可是中央黨校那地方很嚴肅,又怕給金副市長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隻好在海川大廈等您了。”


    鄭勝也笑著說:“是啊,本來就應該是去看望您,卻要害的您跑來跑去,我們出來等一下也算是贖罪吧。”


    金達笑了,說:“兩位真是太客氣了,謝謝兩位對金達的關心了。”


    寒暄完畢,眾人就一起走進了海川大廈,由於時間尚早,就先去了傅華的辦公室。


    坐定之後,傅華開始給三人倒茶,伍弈笑著說:“金副市長,在中央黨校的學習是不是很辛苦啊?”


    金達笑著點了點頭,說:“中央黨校就是中央黨校,觀點新穎前衛,學習的知識量很大,不敢稍有疏忽啊。”


    鄭勝笑笑說:“中央黨校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有一種很神聖的感覺,想來在裏麵學習的都是很高級別的官員了?”


    金達笑了,說:“倒是有很高級別的官員,不過到了中央黨校裏麵都是學員,大家都是平等的。”


    伍弈和鄭勝都嘖嘖稱讚。


    金達笑著對伍弈說:“伍董啊,你的山祥礦業最近怎麽樣啊?”


    伍弈笑笑說:“我正想把礦業的情況跟金副市長匯報一下呢,現在企業發展的還不錯,剛剛利用公司上市募集的資金完成了技術改造,生產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金達笑了,說:“伍董,不要這麽客氣,說什麽匯報啊,你和鄭總兩位是作為朋友來看我的,我們就是作為朋友聊聊天,可不要把我當什麽副市長啊。”


    傅華對金達這麽說暗自挑了一下大拇指,這句話說得真是恰到好處,一方麵金達成為海川市市長現在還是停留在可能的層麵上,還沒成為事實,這個時候不適合以領導的身份自居;另一方麵,把鄭勝和伍弈定位是朋友,適度的表現出一種親切,也會讓伍弈和鄭勝感到金達平易近人,並沒有拒絕接受他們來看望自己的好意,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一定的感謝,這很自然會讓伍弈和鄭勝感到這一趟北京之行並沒有白來。


    伍弈果然感到十分受用,笑著說:“沒想到金副市長這麽看得起我們,拿我們當朋友,我伍某人是一個粗人,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心情,反正今後隻要用得到我伍某人的地方,金副市長隻管言語一聲,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辦到。”


    鄭勝也笑著說:“是啊,我現在的心情跟伍董一樣,我也是一個大老粗,不會說什麽好聽的,我隻想說,金副市長既然拿我們當朋友,那我們就不會辱沒了朋友這兩個字。”


    金達笑著搖了搖頭,說:“兩位可不要太輕賤了自己,伍董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這我就不必說了,鄭總的海盛置業這些年來在海川搞了多少建設啊,還參與了海川市新機場的工程,兩位都是海川經濟建設中的功臣,某些方麵我金達也是自愧不如的。”


    鄭勝笑著說:“原來金副市長對我們海盛置業這麽熟悉啊!還知道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項目呢。”


    金達笑笑說:“當然了,你們海盛置業在海川市經濟建設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我就是想不熟悉都不可能啊。”


    鄭勝笑著說:“說到海川新機場的項目,我這一次來之前是跟海川新機場項目的承建人康盛集團的劉康劉董打過招呼的,他聽我說要來看望金副市長,便說他是北京人,公司總部又在北京,金副市長在北京學習他也是應該來看望一下啊,可惜目前新機場項目正進行到關鍵的時刻,他一時難以走開,就無法跟我一起來了。不過,劉董說了,要我替他問候金副市長您,也為他不能來北京看您跟您說一聲抱歉,還說您在北京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一聲,他會安排康盛集團在北京的工作人員幫您辦的。”


    鄭勝提到了劉康,金達不由得轉頭看了傅華一眼,他是知道傅華車禍的事情的,也知道可能的凶手就是劉康。按說鄭勝既然替劉康帶了問候來,金達就應該禮貌性的說些感謝的話,可是他怕自己說了感謝的話,傅華會因此而受傷害,因此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鄭勝了。


    傅華聽鄭勝這麽說:“心裏頓時明白了鄭勝這一次來可能是受了劉康的指派來探探金達對他的態度的,心說劉康不愧是一隻老狐狸,知道腳踩兩隻船了,這樣即使金達在海川市市長競爭中勝出,也不會因為他曾經支持秦屯而對付他。”


    傅華看到了金達在看自己,知道金達因為自己而感到有些為難,他並不想金達因為自己而跟劉康產生衝突,就算他想起碼也不是現在,因為金達即使成為海川市的市長,也是要麵對很艱困的局麵的,傅華可不想他一上來就四處樹敵,那樣的工作開展就可能是寸步難行。


    就算隻是表麵的和氣,也是需要維持的,傅華便笑著說:“看來金副市長在海川的工作作風這是紮實,建立了很好的人緣,連康盛集團這樣的北京公司都在牽掛著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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