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笑笑,說:“秦副市長,你不要顯得這麽不太情願,說實話,你多送一點給某某對你是有好處的,你想啊,某某這一次拿到了你的東西,說不定會想起以前你還送過東西,就是他想不起來,我也會在送東西給他的同時適當的提醒他一下的,他就會覺得你這個人真是夠意思,對你有好感。如果某某對你有了好感,那以後的好處你就不用我說了吧?”


    秦屯一想也是,送一次禮物隻是可以辦成一件事,如果給某某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那以後他不知道會如何提攜自己呢?想到這些,秦屯不禁心癢了起來,某某如果真的大力提攜自己,那自己做一個封疆大吏也是有可能的。


    秦屯說:“許先生你說的也對。那這一次你準備送什麽?”


    許先生看了看秦屯,說:“前幾天我在琉璃廠看了一個昌化雞血石雕的玉山子,美輪美奐,當時我就想如果拿這個做禮物,某某一定會很喜歡。”


    秦屯說:“那需要多少錢呢?”


    許先生說:“我問了一下價,要八十萬。”


    真要動起真金白銀來,秦屯就不是那麽痛快了,他也愛財如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他皺了下眉頭,這八十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並且上一次這許先生幫他活動市長職務也不過要了三十萬,加上幫許先生付清了酒店的賬款,也就四十萬不到的樣子,現在活動一個比市長位置還看低的副市委書記,這家夥張口就要八十萬,也夠敢要的,這許先生事情還沒辦成一樁,胃口可是見長,秦屯心中有些很不情願,便說:“這個可是有點高了,我一時拿不出來。”


    秦屯的表情許先生都看在眼中,見秦屯為難,他說:“黃金有價玉無價,我那隻是問問價,那老板知道我有錢,可能是獅子大張嘴想賺我個狠的,想來如果認真探討四十萬總可以拿下來的。”


    四十萬對秦屯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他還是不想付,就咧了咧嘴,說:“許先生,有沒有價格低一點點的。”


    許先生說:“我覺得這個最合適不過了。”


    秦屯說:“可是我四十萬一下子拿不出來的。”


    許先生笑笑,說:“秦副市長,你這不是說笑話嗎?堂堂一個副市長,四十萬拿不出來?”


    秦屯苦笑了一下,說:“你不知道許先生,我這幾年一直在走背字,分管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沒什麽油水,手頭真沒多少錢。”


    許先生看情形似乎真的擠不出四十萬,便笑笑說:“那這樣吧,我跟那家古董行的老板還有點交情,我想辦法再給你砍掉十萬塊,三十萬,可不是能再少了。”


    秦屯感覺這價也砍得差不多了,再砍下去這許先生可能不會太願意了,雖然說是幫某某買的,可是這許先生肯定在中間是有些賺頭的,不然他也沒興致做這種中介,錢再少恐怕許先生就沒了積極性了,就笑笑說:“那我謝謝許先生了。”


    許先生笑笑說:“跟我還客氣什麽,我們是老朋友了。隻要事情能辦成,我做什麽都行。”


    秦屯心中擔憂會不會像上一次那樣,半路被人截胡,就笑笑說:“許先生,加上這一次,我可是花了六十萬了,你可不能再辦不成了。”


    許先生笑笑說:“放心吧,放心吧,這一次在沒有辦不成的道理。誒,對了,秦副市長,有個事情我要事先跟你說一下。”


    秦屯說:“什麽事情啊?”


    許先生說:“我想了一下上次給你辦市長那段事情,你失敗雖然是因為有人跟程遠打了招呼,可這並不是全部的原因。還有一方麵因素可能你忽視了。”


    秦屯說:“什麽因素啊?”


    許先生說:“你們東海省裏麵你是不是沒有找人啊?”


    秦屯說:“是啊,我以為你幫我找了某某,我就不需要再找什麽人了。”


    許先生說:“這就難怪了,你不能眼光隻看著北京這邊,副書記的任命省裏是有決定權的,你省裏麵一點不找人也不行啊,最好是某某從上麵打招呼,省裏也有人對你表示支持,這麽上下一起使勁,事情才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秦屯說:“還需要這麽啊?某某一個人搞不定嗎?”


    許先生說:“某某倒是搞的定,可是就怕到時候省裏麵有人搗亂,這樣上下配合不是更保險不是嗎?”


    秦屯想了想,說:“是,許先生你說的也是,再在省裏找個人確實保險些。”


    許先生笑笑,說:“對嘛,我這倒不是說某某搞不定這件事情,我隻是為你著想,想讓事情更保險些。”


    第二天,秦屯就送給了許先生三十萬,隨即趕回省裏,開始找省裏的關係,為自己做市委副書記開始四處奔走。


    在家裏看書的傅華接到了賈昊的電話,賈昊劈頭就說:“小師弟,你這個人真是不應該啊。”


    傅華笑了,說:“師兄,我怎麽了,怎麽沒頭沒腦的。”


    賈昊說:“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兄啊?”


    傅華更加奇怪了,笑笑說:“師兄這話說得,我沒做什麽錯事吧?我什麽地方得罪了師兄嗎?”


    賈昊說:“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師兄,受了委屈為什麽根本就不跟我說?主任都被人代理了,自己悶在家裏也不來找我玩?”


    原來是賈昊知道了自己被代理的事情了,因此才打來電話。傅華心裏有些感動,這個師兄不管做事怎麽樣,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傅華笑笑,說:“師兄知道這件事情了,我這裏不過是海川市裏出了點麻煩,小事情而已。”


    賈昊說:“事情是不大,可是沒這麽欺負人的。原本我和劉傑都知道崔波出事把你牽連了,後來知道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以為一切都照常了。今天劉傑見到你們辦事處去發改委送文件的高月,聊了幾句才知道你被代理了。劉傑很是生氣,就把這個情況跟我說了。小師弟啊,我們都是張凡老師門下的弟子,在京城提起張凡老師誰不知道,你們海川市政府竟然敢這麽欺負你,連我都感覺臉上無光。”


    實際上賈昊和劉傑很早就知道崔波出事把傅華牽連進去了,也知道傅華不久就沒事出來了,他們都是跟崔波走得很近的人,一直沒跟傅華聯係也有避嫌的意思,生怕被檢察院的視線關注到了。


    傅華笑笑說:“也不算什麽欺負了,我正好也借機休息一下。”


    賈昊說:“你這個人啊,總是從好處去想別人,什麽不算欺負,你被擱置這麽長時間,他們就是想逼你走。你也是的,就這麽聽任他們捉弄,怎麽不找你們市委交涉一下?”


    傅華說:“師兄啊,你不知道情況,我們市裏最近變動很大,市委書記孫永被抓了,新的市委書記剛上任,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去找人鬧也不合適。”


    賈昊說:“這倒也是,每每這種領導班子更替的時候,是政治鬥爭最激烈的時候,你不鬧也是對的,不要被人利用成為一派整另一派的工具。不過,你也真沉得住氣,能等這麽長時間,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想法啊?”


    傅華說:“這段時間我也在想是不是幹點別的什麽,我覺得現在順達酒店的連鎖經營方式很不錯,很想投身於這個行業。不過目前隻是一個思路,還沒考慮清楚,也不知道我嶽父會不會支持我。”


    賈昊說:“你不用急著走,就是要離開你們駐京辦,你也不能這麽不清不楚的離開。你這樣離開算是什麽,逃兵嗎?還是犯了錯誤了嗎?這麽離開會給你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別人到時候會用有色眼光來看你這個人的,也不利於你未來的發展。”


    傅華笑笑,說:“別人怎麽看我無所謂的,我自己心安就可以。我已經被不聞不問兩個月了,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與其這麽無謂的耗下去,還不如自己去做點什麽實在。”


    賈昊說:“別啊,要離開也是要等別人給你一個公正的評價才能離開。再說這個駐京辦的局麵完全是你開拓出來的,你就甘心這麽放手?豈不是便宜了那些王八蛋?你先等等吧,我想你們市裏麵很快就會找你了。”


    傅華笑了,說:“師兄啊,你要做什麽?”


    賈昊說:“不是我要做什麽,也不用我做什麽,有人要幫你出這口氣。要讓他們知道你傅華不是可以輕易欺負的,也要他們知道你們海川駐京辦隻有你傅華能玩的轉。”


    傅華愣了一下,說:“師兄啊,你別玩了,不值當跟那些人計較的。”


    賈昊說:“什麽啊,什麽別玩了,小師弟啊,你要知道這社會上有時候做人不能光做好人,也是需要惡一點的才會不受欺負。行了,你別管了,我和劉傑知道怎麽做的,你就等著你們市長找你就好了。”


    傅華說:“師兄,真的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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