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夢境中,他又回到了五年前。


    “南铖,這次治療能不能成功,我也不敢保證,你還是提前做好一些準備吧。”


    “什麽?你想要一個孩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打算要一個孩子,這可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情,孩子極有可能也會感染上你體內的病毒。”


    “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孩子出生後健康與否,我沒辦法跟你保證。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是正常人,但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成為一個不健康的孩子,以後都得常年累月的吃藥,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吧。”


    “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我會幫你挑選出一個最適合為你孕育孩子的女人。”


    畫麵一轉。


    他看到了埋藏在記憶中那熟悉的一幕。


    一片漆黑中。


    他伸手推開了一間房門。


    屋子裏也是黑漆漆的,月光穿過落地窗,在地麵上灑下一層皎白的光。


    房間裏有一張很大很大的床。


    床上躺了一個女人。


    她皮膚白皙的發光。


    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是那麽的耀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像是被某種神奇的力量給蠱惑了,他不由自主的就朝她走了過去。


    身體裏有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蠱惑著他:厲南铖,要了她。


    他不受控製的走到了床邊。


    身體裏那個聲音繼續在他耳邊蠱惑著他:厲南铖,要了她,你不是想讓人給你生一個孩子嗎?要了她,讓她為你生下一個孩子。


    床上的女孩似乎很害怕。


    身體瑟瑟發抖。


    她已經被人喂過藥,所以即便意識是清醒的,但身體卻是沒法動彈的。


    此時的她,和睡著的人沒什麽區別。


    這是他要求醫生這麽做的。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的身份。


    他想要的,隻有孩子。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身份,難保她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對他死纏爛打,然後憑著孩子要求他給名分。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被身體裏那個聲音蠱惑,慢慢朝她伸出了手。


    她顫抖的更厲害了。


    明知道她很害怕,可他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


    他粗魯的占有了她。


    那一刻,她痛的叫出了聲,原本應該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她,竟然在他後背上狠狠的抓了一下,嗚咽哭泣道:“痛……”


    他的動作停了一下。


    低頭,就見她痛的臉色都白了起來,額頭上全是痛出來的冷汗。


    心裏,忽然就生出了那麽一絲憐惜。


    他鬼使神差般的,竟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沙啞著聲音問她:“很痛?”


    她嗚咽道:“痛。”


    細細軟軟的聲音,聽著委屈又可憐巴巴的。


    他忽然想著,以後,她是不是也會在別的男人身下這麽嗚咽哭泣的喊著痛。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憤怒。


    他不會跟她在一起,自然,等她生下孩子後,他就會帶著孩子離開。


    至於她,他想,他們以後應該沒有再見麵的可能性了。


    所以,她肯定會像正常人那樣,到了合適的年紀就戀愛結婚生子。


    所以,她以後肯定也會在別的男人身下喊痛。


    他的動作又粗魯了起來,很快,便又聽到她在自己身下嗚咽哭泣道:“痛,不要了,我好痛……”


    “你覺得痛?好,那你記住,這是我給你的疼痛。”


    夢裏的時間過的很快的。


    一幕幕畫麵,如同電影回放般的在他眼前轉動。


    他看著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他看著她經常頂著大肚子站在落地窗邊發呆,一站,便是好幾個小時。


    他看著她因為妊娠反應,一次次跑向衛生間,吐的臉色都泛白了。


    他也看著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淚,一哭,就是好幾個小時。


    傭人會每天向他匯報她的飲食起居。


    “少爺,顧小姐今天吐的很厲害,早上和中午吃的東西都全吐出去了,膽汁都吐出來了。不過她還是很在乎肚子裏的寶寶的,雖然吐了很多次,但也有積極進食。”


    “少爺,顧小姐這幾天的情緒很低落,她問你什麽時候會來,她說她想見見你。”


    “少爺,顧小姐說小少爺已經有胎動的跡象了,每天都會踢她好多次呢。她還說小少爺身體肯定很健康,踢她的時候,可有力了呢。”


    “少爺,顧小姐說再過一個月,就要到預產期了,在小少爺出生前,她很想見見你,她問你什麽時候有空,能不能抽時間和她見個麵,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你說。”


    “少爺,顧小姐今天喊著肚子痛,我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你真的不過來看看她嗎?”


    “少爺,顧小姐明天就要生了,她說在小少爺出生那一天,她想見到少爺。”


    “少爺,你真的不去看看顧小姐嗎?我剛才又看到她哭了,哭的很傷心很傷心,看起來怪可憐的。”


    畫麵再轉換。


    他也不知道他怎麽就到了醫院,他站在產房外,聽著裏麵的人叫的撕心裂肺。


    心忽然一陣揪緊。


    隱隱約約的,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是從產房裏飄出來的。


    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正想去產房裏看看,就見產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醫生滿身帶血的出來了。


    慌慌張張的跑到他麵前:“厲少,顧小姐她……顧小姐她……”


    他慌了,一把拉住醫生:“她怎麽了。”


    “顧小姐難產,大出血,我們沒能保住她,也沒能保住小少爺……”


    他覺得腦袋像是一下子就炸開了。


    推開醫生,他慌慌張張的跑進了產房裏。


    裏麵的血腥味更濃了。


    助產的護士和醫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跟他說:“厲少,你節哀吧,顧小姐已經去了。”


    不可能。


    怎麽可能。


    顧小念怎麽會死。


    他記得在待產前幾天,還讓醫生給她檢查過身體。


    那時候,醫生還說她狀態很好,身體也很健康,肯定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


    怎麽會就難產了呢。


    “厲少,顧小姐臨終前還說了一句話,她讓我帶話給你。”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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