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睡好覺,展言睡的很香,不過由於在家習慣了,第二天他還是早早的起床了。幾天沒吃飯,他腹中饑 渴,隻得去廚房舀了瓢井水喝,看著空無一物的廚房,實在是找不出能吃的東西。


    “唉”展言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先洗漱一下再去找師父。


    “出了院子直走,然後右拐,也不知道師父起床沒有…”展言一邊走一邊念叨。


    片刻,展言就找到了搖光的住處。隻是…前麵站著的那個人是誰呢?看背影也不像師父啊!


    展言快步朝那人走去,那人似乎知道是展言來了。他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你就是七師叔收的那個徒弟吧?”


    同為男人,展言卻被眼前這人震撼了,此人身材修長,薄唇挺鼻,目似朗星,就是那麽隨便的一站也自有一種氣宇軒昂的的氣勢。展言心裏不禁喝了聲彩“真是一表人材”,他抱了一拳,道:“不敢有瞞師兄,承蒙家師不棄,小子才得以列入門牆。”他上過幾天私塾,談吐倒還算得上文雅。


    那人笑道:“你雖然是七師叔門下,但我們同為雲虛觀的弟子,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了,我比你早入門幾年,你叫我一聲師兄也不算吃虧。”


    展言也被他這種隨和的性格感染了,笑道:“師兄說的是,我們都是雲虛觀的門人,怎麽還能有門戶之見呢!我剛入門,以後還要拜托師兄多多照顧。對了,我叫展言,還沒請教師兄高姓大名?”


    他聽了展言一番話,似乎頗對自己的胃口,點頭道:“原來是展師弟,師弟哪裏話,你以後有事直接找我就是,不用客氣,我是開陽殿的舒翰。”末了又解釋了一句:“我師父就是你的莫雲軒師伯”


    展言經他提醒,便想起了那個溫文爾雅的中年文士。嘴裏喃喃道:“難怪,難怪,莫師伯收的徒弟都是這樣卓而不群。”


    舒翰沒聽清展言的話,不禁問道:“展師弟,你說什麽?”


    “額…沒什麽”


    “吱呀!”房門被推開,搖光伸著懶腰走了出來。


    “師父”


    “七師叔”


    兩人同時恭聲叫道


    搖光看了展言一眼,又打量著舒翰,問道:“你是莫師兄門下的舒翰吧?”


    舒翰道:“師叔好記性!”


    搖光笑了笑:“你可是莫師兄最得意的門徒,沒少聽你師父提起,不過你也確實給你師父長臉,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太虛後期了,算得上同輩佼楚。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舒翰見被搖光看出了修為,也不是很驚訝,雲虛七子哪個不是超凡入聖的人物?舒翰拱手道:“師叔謬讚了,我今日是奉家師之命前來恭請師叔去開陽一敘。”


    “哦?”


    舒翰解釋道:“師父經常在弟子們麵前提起師叔,說師叔是我們雲虛觀最特別的一位長輩。師叔難得回來一次,更何況還收了展師弟這樣的高徒,師父自然是要好好和師叔絮叨一番。”


    搖光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他笑道:“那你們可備有多的早飯?”


    舒翰似乎知道搖光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的道:“我來時師父就吩咐過我,讓師叔不用多慮,保證不會讓師叔看著我們吃。”


    搖光笑道:“你師父還真是了解我,那好,展言,走吧!去你莫師伯那邊蹭飯吃。”


    展言猶豫道:“,師父,這合適嗎?要不我自己去煮點兒東西吃。”


    舒翰不樂意了:“哎,展師弟忘了自己剛才的話啦?都是同門,客氣什麽!就當是為你和師叔接風洗塵!”


    搖光倒是不急,一句話就打消了展言的念頭:“你覺得廚房有什麽東西是可以煮來吃的?”


    想想也是,自己才去廚房看過,唯一能下肚的隻有井水了。隻是起床到現在也沒看見大貓,展言有點兒擔心,想去找找,但他又不願掃師父的性,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師父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我要去找找大貓,一早起來就沒看見它,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


    舒翰奇道:“大貓是什麽?是你的寵物嗎?”


    “額…寵物,算是吧!”


    搖光道:“你不用擔心,它等會兒一定能找到你,它可是靈獸,即使沒恢複靈性,但聞氣味應該還是可以的。”


    既然搖光都這樣說了,展言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跟著師父去長點兒見識。”


    搖光回過頭去,這時才注意到展言換上了嶄新的道袍,倒也不算難看。


    他自己雖然不修邊幅,但是展言穿的端正他還是挺高興的,忍不住讚了一句:“你小子還是人模人樣的嘛!”


    “師父,你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我怎麽聽著不像好話。”


    舒翰也失笑道:“嗬嗬,師叔是誇你呢!我們走吧!”


    七殿的排列,準確的說應該是九殿,都是以主殿雲虛殿為中心排列的,就相當於一個大圓,而雲虛殿就是那個圓點,每殿都相隔不遠,搖光殿和開陽殿幾乎就是挨著的。“來,老七,滿上。”


    “師兄,我還是用葫蘆吧!習慣了。”


    “哈哈,把你的清風醉分我點兒!”


    開陽殿的一間雅室內,搖光正在和莫雲軒對酌。展言本來覺得自己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麵,但卻被莫雲軒強留了下來,所以他就坐在下席默默吃飯,桌上的飯菜多以清新為主,不過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展言心裏驚道:“原來這裏的夥食這麽好,可算沒白來。”他也是餓極了,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舒翰給他斟了杯酒,道:“展師弟慢點吃,別噎著了,來,喝杯酒。”


    酒?展言長這麽大還從沒喝過酒,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於是抱著好奇的態度,他就端起酒杯嚐了一下。


    “聞著挺香,味道應該不壞。”展言這樣想道


    他微抿了一口,結果差點沒吐出來,又辣又苦,原來酒是這個滋味。展言放下杯子,不願再喝,舒翰瞧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他喝不慣,他笑道:“師弟沒喝過酒吧?”


    “師兄說的是,我在家三餐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了,哪兒還有酒喝。”他見搖光他們在自顧自的說話,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便壓低聲音接著道:“不過這酒真是不好喝,又辣又苦的,為什麽師父他們還一臉陶醉的樣子?”


    “那是因為你沒喝慣,酒可是好東西,現在你又多了一門日常功課,每天喝一盅酒。”展言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搖光聽到了。


    這算什麽?喝酒也成功課了,展言苦著臉道:“師父,喝酒也算修行嗎?”


    搖光嘿嘿笑道:“做我的徒弟,不會喝酒可不行!”


    莫雲軒也笑道:“男子漢不會喝酒可不行!我們又不是和尚。”


    “那我每天喝就是了”展言無奈,喝酒居然也成了修行的一部分。


    說到和尚,搖光便想起了空寂,他吃了口菜,問道:“師兄覺得霧隱寺的空寂如何?”


    莫雲軒道:“霧隱關山霧隱風,比起我們雲虛觀來,霧隱寺更顯得神秘,縹緲,一般人恐怕連霧隱寺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而我們最熟悉的就是地、水、火、風四大神僧,空瑟、空寂、空示、空空。空寂雖然隻是排在第二,但在我看來,他的修為並不比空瑟差。”


    “師兄說的是,我和他打過交道,此人佛法精深,難得的是他性格平和,心腸慈悲,隻是太迂腐了一點兒。”


    “嗬嗬,那也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好的多。”


    搖光點了點頭,應該也是讚成莫雲軒的話,他把玩著酒杯,緩緩道:“師兄,在整個觀內,隻有我和你的關係最好,有件事我說了你可不要責怪。”


    莫雲軒奇道:“哦?什麽事?你但說無妨。”


    “我們雲虛觀以太玄正一訣為主,再以每殿功法為輔,但是無論每殿功法有任何不同,到底都是同根本源,想要融匯貫通也不會太難。”


    莫雲軒越聽表情越嚴肅,聽到最後更是打斷了他的話:“師弟,你知道我們雲虛觀千年來有幾個人能夠一人身兼眾家之長?”


    搖光皺了皺眉,道:“據我所知,千百年來隻有祖師爺一人。”


    說起祖師爺,即使是搖光也都是肅然起敬的,莫雲軒道:“祖師是不出世的奇才,他憑著自己對星象的掌握便創出了九星劍陣。劍陣成,鬼神驚,祖師當年意氣風發,技壓群雄,使雲虛觀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派一躍成為與霧隱寺、夢墨軒齊名的大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莫雲軒呷了口酒,繼續道:“霧隱寺和夢墨軒都比雲虛觀建派時間要早,我們雲虛觀可算得上是後起之秀了。”


    搖光眉頭微皺,說了一句讓莫雲軒心驚的話:“據說祖師最開始是個和尚?”


    莫雲軒沉聲道:“師弟你聽誰說的!這話要是掌門師兄聽見了,豈不是又要責怪你了。”


    搖光絲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笑道:“師兄何必這麽緊張,我是猜的,你就當我喝醉了,胡說八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們道家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注:這是正宗的道家密術,由晉代葛洪所傳,絕不是日本那些番邦之國可以相提並論的。)和佛家的手印有很多相似之處。”


    莫雲軒歎了口氣,惋惜道:“佛、道本是一家,相互借鑒印證,原也無可厚非,對大家都有好處,隻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兩家有了門戶之見,各自為陣,固步自封,誰也不願意讓自家密法流傳出去,才形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就像我們和霧隱寺表麵上關係很好,其實私底下都在暗暗較勁。”


    搖光還想說什麽,正在這時,房門卻被推開了,四人向門口望去,沒有看見人,舒翰道:“我去看看”


    門外傳來聲音:“你們幾個也太沒用了,連個畜生都攔不住,要是驚擾了師尊,你們擔待的起嗎?”


    莫雲軒眉頭一皺,沉聲道:“舒翰,什麽事?”


    舒翰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還有一隻動物,像貓卻比貓大很多。


    大貓徑直走到展言麵前,搖頭擺尾,展言摸了摸它的頭,溺愛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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