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這次是出來玩姑娘的,別惹太多麻煩,免得掃了興,”坐在錦袍公子哥兒對麵的一個身穿綠袍的年輕人開口勸錦袍男子,“那小子儀表不俗,一身貴氣,就算不是邪月,恐怕也不是什麽善茬兒,我們還是少惹為妙。”


    錦袍公子哥抬眼看了看白狐,沒有說話。


    “不就是隻狐狸嗎?明天我讓我爹派人從西域給你帶回一隻來,保證你喜歡。”桌上的另外一個肥頭大耳的年輕人也跟著勸道。


    “這可是你說的,西域的白狐。”錦袍公子哥對那人笑道。


    顯然,他聽勸了。


    或者說,他害怕了。


    後來他才明白,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害怕,讓他從鬼門關那裏撿回了一條命。


    “我說的,你放心便是。”那人拍著胸脯說道。


    “我看你還是給大哥弄個成精的狐狸,讓他搖搖欲墜,下不了床,嘿嘿嘿……”綠袍男子看向公子哥兒,開口笑道。


    公子哥一笑,沒有接話。


    “聽說今晚的正主比那狐狸精還要美上三分,讓人看了之後神魂顛倒,連他娘的自己姓什麽都給忘了,嘿嘿嘿……真想見識見識……”肥頭大耳的年輕人一邊搓著手一邊淫笑道。


    “聽說還是個雛兒,真讓人期待啊。”青衫男子一邊喝酒一邊笑道。


    “就是不知道今晚誰會一親芳澤啊。”綠袍男子說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大哥的了。”肥頭大耳的男子笑著看向錦袍公子哥,開口笑道,“大哥身為揚州知府公子,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大哥搶?”


    “這次不是看誰官大,而是看誰的銀子多,”青衫男子放下酒杯,開口說道,“我聽說有人出價五十萬兩紋銀,那老鴇子連瞧都沒瞧一眼。”


    “五十萬兩白銀就想得到那美人,那人可真是個鄉巴佬,”肥頭大耳的男子聽後,一臉不屑地說道,“三年清知縣,還他娘的十萬雪花銀呢。那老鴇子什麽樣的富商沒見過,就那點銀子,還不夠她一年的花銷呢。”


    “不知道現在那美人兒的價碼被抬到多少了。”綠袍男子說道。


    “管他呢,”肥頭大耳的男子笑道,“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到最後期限,大哥都沒急,你急什麽?”


    “你可別忘了,現在在這酒樓裏喝酒的,十有八九都是為了那個美人來的,包括那個銀發小子,”綠袍男子環視著大廳裏的眾人,開口說道,“不是為了那美人,誰他娘的會到這種破地方吃東西。”


    夜凡從桌上茶盤取個空杯,倒滿香茶,一邊喝著一邊聽著四人的對話。


    看得出來,這揚州城的某個妓院裏來了一位美人,這四個公子哥兒以及酒樓裏非富即貴的食客都是為了這美人來的。


    難怪這裏會座無虛席,看來那妓院應該距此不遠。


    夜凡一邊安靜地喝茶一邊想道。


    “大哥,你這次帶了多少銀子?”青衫男子問錦袍公子哥兒,“銀子沒帶足的話,今晚可辦不成事兒啊。”


    錦袍公子哥兒嘴角一彎,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十萬?”青衫男子問錦袍公子哥兒。


    公子哥兒點了點頭。


    “大哥,你不是在跟我開錢笑吧……”青山男子皺眉說道。


    那老鴇子對那人的五十萬兩紋銀瞧都沒瞧,更別說三十萬兩了。


    “我說的是黃金。”公子哥淡淡地說著,將白玉酒盅裏的美酒一飲而盡。


    三人聽後,麵色一驚。


    三十萬兩黃金,相當於三百萬兩白銀!


    “大哥就是大哥,出手不凡!”肥頭大耳的男子拍案笑道,“那個美人兒今晚就要歸大哥啦!”


    “我聽說那美人是個東瀛妞,一身紅衣,長得那個美呀,身段那個好啊,楊玉環和她一比,簡直就他娘的和豬八戒一樣,”綠袍男子一臉淫相地說道,“大哥,今晚千萬要記得憐香惜玉啊。”


    “嘿嘿嘿……”眾公子哥兒淫笑了起來。


    砰……


    當‘東瀛妞’這三個字傳到夜凡耳朵裏後,夜凡頓時雙目圓睜,手中的白玉茶杯啪的一下被捏的粉碎,茶水飛濺!


    這四個淫蟲口中所說的那個東瀛美人就是上月紅姬!


    夜凡心中驚道!


    這一聲脆響讓正在淫笑不止的四人將頭一扭,看向夜凡。


    在四人狐疑的目光中,夜凡站起身,徑直來到四人麵前。


    “那個妓院在哪兒?”夜凡用冰冷的目光盯著錦袍公子哥兒,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他娘的算哪根蔥,敢跟大哥這麽說……”肥頭大耳的男子見夜凡對知府公子如此無禮,立即站起身質問夜凡。


    夜凡目光緊盯錦袍公子哥兒不放,單手對著肥膩的胖子隔空一伸!


    噗……


    胖公子口中的‘話’字還未出口,一道血柱便從其臭烘烘的嘴巴裏噴出!


    跟著血柱一起噴出來的,還有二十幾顆白牙!


    “嗷……”


    胖子伸手捂嘴,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疼的滿地打滾!


    夜凡單手握著血淋淋的一把牙齒,放在錦袍公子哥兒麵前,緩緩鬆手。


    當啷……當啷……


    紅白相間的牙齒一粒一粒地掉落在錦袍公子哥兒麵前的瓷盤裏,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


    這一幕讓大廳裏的眾食客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這銀發小子不僅英氣逼人,手段也著實厲害!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錦袍公子哥此時麵如白紙,膽戰心驚地看著夜凡,幾次從椅子上滑落而下,又幾次強撐著坐了起來。


    “說!”夜凡將頭靠近公子哥兒的麵前,麵色猙獰地說道!


    “暖……暖……暖香閣……”公子哥哆哆嗦嗦地說道。


    “在哪兒?”夜凡接著問道。


    “就……就在對……對麵那條街……街上……”公子哥兒咽了咽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


    “小昭,我們走。”夜凡口中說著,轉過身行,走向門口。


    在路過飯桌的時候,白狐從桌上縱身一躍,直接穩穩地跳到了夜凡的肩膀上!


    就在這時,一身華服的夥計端著擺有酒菜的精致托盤從裏間走了出來。


    “先……先生,您的……酒菜……”夥計看了看滿地打滾、鬼哭狼嚎的胖公子,又看了看走向店門的夜凡,開口說道。


    已經走到門口的夜凡並不答話。


    他身形不改,腳步不停,左手對著身後輕輕一揚!


    啪!啪!啪!


    隨著三道金光一閃而過,三張金葉子直直地插進了公子哥頭顱上方的椅背上,深達一寸有餘!


    三張金葉子是緊貼著錦袍公子哥的頭皮插入椅背的,直接將錦袍公子哥兒頭上的發髻完全削掉!


    被嚇得幾乎尿褲子的公子哥兒瞬間禿頂,發型如同一個脫了頂的契丹人。


    “小……小昭……?”一旁目瞪口呆青衫男子瞬間緩過神來,開口驚道,“他……他就是……邪……邪月!”


    除魔大會之上,白狐小昭的名字已經是盡人皆知!


    刷……


    走到門口處的夜凡身形一閃,連同肩膀上的白狐憑空消失!


    哄……


    聽青衫男子這麽一說,再加上見識到了夜凡詭異的身法,剛才還鴉雀無聲的眾食客立即轟地一下湧出酒樓,四散逃命!


    邪月在除魔大會上的狠辣手辣,他們已經早有耳聞!


    現在就連傻子都能猜得出來,此次邪月現身,就是為了那個東瀛美人兒而來!


    他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覬覦邪月的女人!


    轉眼間,諾大的酒樓變得狼藉一片,隻剩下手端托盤的夥計愣在那裏,怔怔出神。


    “邪……邪月……”夥計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道……


    在距離酒樓僅有一街之隔的暖香閣裏,人山人海,卻又安靜至極。


    富麗堂皇、奢華無比的大廳之內,上百位衣著華貴、服飾考究的男子整齊地坐在幾排花梨太師椅上安靜地喝茶,神色各異。


    眾男子之中有老有少,有官有民,個個非富即貴。


    “我說張媽媽,現在我出的錢是最多的,怎麽,還不能讓我上樓?”坐在第一排正中間位置的男子一邊用茶蓋刮著茶杯中的浮茶一邊開口問站在對麵不遠處的一位胖女人。


    男子四十多歲,一身便服,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貴氣。


    “我說錢老板,你急什麽呀,”一身奢華服飾的胖女人手搖仕女扇。開口笑道,“現在時辰不是還沒到嗎?咱們得按規矩來不是?”


    “我已經出了兩百萬兩白銀,沒有人會比我出的價錢高了,還有什麽好等的?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身穿便服的男子側頭看了一眼坐在周圍的眾人,一臉不屑地說道。


    “想要得到美人兒,就要有耐心,在這柱香燒完之前,誰也不能上樓。”胖女人輕搖香扇,慢條斯理地說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瞟了一眼身邊的幾案。


    精致華美的楠木幾案上,一個造型古樸的鎏金香爐擺放其上。


    香爐之內,一柱檀香青煙嫋嫋,飄散而上。


    “派人去知府衙門走一趟,問問趙公子還來不來,”胖女人將頭湊到身邊駝背的龜公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告訴趙公子,老娘已經把話放出去了,他再不來的話,那美人兒今晚可就要歸錢老板了。”


    駝背龜公一點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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