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夜凡聽後臉色變得刷白,毫無血色。


    “這化魂術直接從魂魄入手,屬於玄學範圍,已經不是醫者可以解決的問題了,”老人說道,“這化魂術我也隻是聽上一輩的老人提起過,並沒有親眼見過中術之人。隻是聽老一輩說過,中此術者,無解。即使是施術者也無可奈何。”


    夜凡聽後,仿佛置若冰窖,從頭涼到腳。


    “你也別想得太多,”老人說道,“一切等見到本人再說。也許隻是一般的催眠術。”


    夜凡聽後點了點頭,如今之計就是立刻讓老人見到藤原千子,到那時就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前輩,”夜凡扭頭對身後的老人說道,“我們繼續趕路吧。”


    “好。”老人回答。


    夜凡再次施展淩空之術,繼續朝著周府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二人沒有再說話,夜凡心中忐忑不安,他擔心藤原千子是否真的中了化魂術,若不是還好,如若真的中了化魂術……夜凡不敢往下想,自從得知愛妻藤原千子失去記憶以來,他每日心如刀絞,日夜想念愛妻,就連夢中都是藤原千子的畫麵。若愛妻真的不能恢複原來的記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也許會痛不欲生地內疚一輩子吧。


    怕在夜凡背後的老人也是一聲不吭,他仔細回想著當年自己的先祖傳下來的以及後來葉家人鑽研出的各種醫治失憶症的秘術,看看有沒有良方能夠幫的上忙,無奈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一種能夠破解此術的法子。


    “小夥子,你別擔心,”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靜,“若果你妻子真的中了化魂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你可以試一下,也許能夠破解這化魂秘術。”


    “真的?”夜凡聽後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希望,“前輩有什麽主意?”


    “你可知道青辰子?”老人開口問夜凡。


    “紫陽觀觀主青辰子?”夜凡脫口而出。


    “不錯,”老人說道,“此人修為極高,道法精湛,也許他能夠幫你也不一定,這化魂術既然與魂魄有關,你何不去請他幫忙,他是道門正宗,想必一定有辦法破解這化魂術。”


    “對呀。”夜凡聽後恍然大悟,他聽父親夜空說過,青辰子道法極為精湛,年紀輕輕就成了紫陽觀觀主,當年父親還帶著自己去找過他看過八字呢。


    “前輩說的對,”夜凡想到此處興奮地說道,“不瞞前輩,這青辰子和我爹是至交,若千子真的中了化魂術,我可以請他幫忙。”


    “嗬嗬,那就再好不過了。”老人笑道。


    夜凡心中大喜,有葉家人和青辰子幫忙,看來愛妻恢複記憶有希望了。


    二人一路風馳電掣,三個時辰之後,便來到了周府的上空。


    “前輩,到了。”夜凡說著開始緩收靈力,在一處僻靜的地方落了地,將深厚的老人放下。此時已近清晨,天色微亮。


    “你打算怎麽辦?”老人問夜凡。


    “我先去察看一下動靜,若是看到千子,我就帶前輩您躍上屋頂,暗中觀察。前輩您覺得怎麽樣?”夜凡說道。


    “最好是能夠麵對麵,距離太遠的話恐怕不行。”老人說道。


    “這……”夜凡有些犯難。


    “你最好將她引出來,我在門外裝作路人暗中觀察,那樣的話便可以看個清楚。”老人說道。


    “引出來?”夜凡沉思良久後說道,“好吧,我把她引出來,前輩您在外麵見機行事。”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老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金色針包,從裏麵取出一根金針遞到夜凡手中,“裏麵也許有催眠高手,這兩根針可保你不被催眠,你將這根金針捏在手裏,若是感覺到精神恍惚,就用這金針紮自己虎口,可以破對方的催眠術,記住,若真碰上了催眠高手,千萬不要看對方的眼睛,明白嗎?”


    “前輩,我記下了。”夜凡接過金針後捏在手裏,然後一個旱地拔蔥,從後牆外輕輕地翻上了屋頂。


    到了屋頂之後,夜凡蹲下身子,將靈力運至雙眼雙耳,仔細觀察這裏的一舉一動。此時院中極為安靜,沒有任何人走動,倒是藤原千子廂房的門外一左一右地站著兩個人,從這兩人微微鼓起的太陽穴和極為緩慢地呼吸就可以看出,兩人絕非普通人,而是內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這可如何是好,夜凡犯了難,看來自從上次之後,藤原千子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對付這兩個人倒是簡單,可是他怕鬧出太大的動靜,這次來主要是讓葉飛雪的父親看看藤原千子到底是中了什麽術,並不是來打架的。


    夜凡正犯難,忽然想起了手中的地金針,這金針五寸來長,極為纖細,和頭發絲差不多。


    夜凡忽然有了主意。


    他將金針折為兩段,捏在手裏,使出五成靈氣,一甩手,兩根金針悄無聲息地飛向兩人的眉心處。


    這金針本就纖細,根本發不出多大的聲音,再加上夜凡動用了五成的靈力,速度極快,轉瞬及至,廂房門外的那兩名高手還沒有來得及發覺,兩根金針就輕而易舉地穿進了二人的腦中。


    二人雖說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可是和夜凡的修為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二人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撲通一聲,倒地身亡。


    “誰?”屋中傳來了藤原千子的聲音,隨即房門打開,一個讓夜凡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熟悉身影站在了門口。


    看到藤原千子出現,夜凡心中情愫頓生,他很想衝過去抱緊她,告訴她他有多麽的想她,可是現在不行,一切必須按計劃行事。


    夜凡見藤原千子已經出現,立刻站起身,施展身法淩空向著門外飄去。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為的就是引藤原千子上鉤。


    果不其然,藤原千子見到門口倒地身亡的兩個人後,立刻也施展身法從後麵追了上來。二人一前一後地飛身出了院子。


    夜凡到了門外之後直接催動七成靈力,一道虛影瞬間消失不見,等藤原千子追出門外之後,早已不見了夜凡的蹤影。


    藤原千子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前後不到三四丈的距離,轉眼就不見了。


    她謹慎地將門口四處搜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就在她轉身準備推門進院時,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這位姑娘,請問這附近可有看病抓藥的藥鋪?”


    藤原千子轉身,隻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緩步向她走來,這位老人看起來五十多歲,身背一個小木箱,滿麵紅光,中氣十足。


    “藥鋪?”藤原千子轉身反問道,眼中充滿了懷疑。


    “是這樣,我是個外地人,以采參為生,”老人說道,“我前幾日剛采了一條好參,想來這裏碰碰運氣,老漢我人生地不熟,不知不覺迷了路,身上的盤纏也用光了,所以想找一間藥鋪將我這人參出手,換了錢後想趕緊回家,不知姑娘能否行個方便,給老漢我指點一家價格公道的藥鋪。老漢我在這裏先謝謝姑娘了。”老人說著向藤原千子作了一個揖。


    “這位老伯是哪裏人啊,”藤原千子問道,“既然有好參為什麽不到繁華的地方去賣參啊,怎麽跑到這個小鎮來呢,這裏可賣不上什麽好價錢。”藤原千子說著向老人走去。青衣人剛走,這個老人就出現,藤原千子怎能不懷疑,而且大清早的,藥鋪根本還沒有開門,這個老人說的話漏洞百出。


    “唉。”老人歎了一口氣說道,“說出來不怕姑娘你笑話,我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個小鎮,家中雖不是富貴之家,日子倒也過得去,怎奈我那獨子整日遊手好閑,好吃懶做,幾日前在街上因為一些小事失手將人打成重傷,被打之人是當地縣令之子,我們怎能惹得起,對方放出話來,要一千兩銀子,不拿銀子的話,我那逆子小命難保,我變賣了家產,才勉強湊足了六百兩紋銀,幸好家中還有一條老參,老漢我怕丟人,所以才來到這裏,尋摸著將這幾條老參賣掉,好救我那個逆子。我家三代單傳,萬不能到我這裏就斷了根啊。”說著老人掩麵哭了起來。


    藤原千子聽後眉頭一皺,“老伯,你那人參能不能給我看看。”


    “好,好。”老人抹了抹眼淚,從身上取出一個黃布包,打開之後,果然有一條人參在裏麵。老人將人參遞給藤原千子,藤原千子伸手接了過來。


    果然是剛出土的人參,藤原千子暗道,看來自己是多疑了。


    “老伯,這麽好的參帶在身上,一定要小心啊,別讓壞人給您奪了去。”藤原千子說著將人參遞還給老人,“這個地方我剛來不久,也不清楚哪家藥鋪價格公道。您老人家還是去問問別人吧。”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老人問道。


    藤原千子搖了搖頭,“我來表哥這裏沒幾天,對這裏還不熟悉。”


    “聽姑娘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老人一邊將人參包好放入懷中一邊隨口問道。


    “我自幼父母雙亡,後來被伯父送到東瀛學藝,前幾日剛回來。”藤原千子說道。


    “原來是這樣,”老人說道,“那老漢我就去問問別人,打擾姑娘你了。”老人說著準備轉身離開。


    “老伯請留步。”藤原千子說道。


    老人停住腳步,轉身看著藤原千子。


    “老伯向別人打聽的時候不要說賣參,就說您病了,想看病,萬不可輕信他人。”藤原千子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老人手中,“這五十兩銀子您拿好,您這麽大歲數了,將來用得著。”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急忙推辭,“我老漢怎麽能拿姑娘你的銀子呢,不行,不行。”


    “讓您拿著您就拿著,您路上小心。”藤原千子說著將銀子再次塞回老人手中後轉身推門進了院中。


    幾十丈開外的一棵大樹上,夜凡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千子還是千子,雖然失去了原來的記憶,但還是那麽善良。


    愛人就在眼前,自己卻不能和愛妻團聚,這個中滋味也隻有他能親身體會。另一方麵他也佩服老人的隨機應變,要不是提前知道,恐怕他都會相信老人對藤原千子說的那些話了。夜凡想著從樹上輕輕落地。


    此時老人也朝他這邊走了過來,從老人緊皺的眉頭來看,夜凡心中明白了七八分,看來千子的確不是被人催眠了,而是中了化魂術。


    “前輩,怎麽樣?”帶老人來到大樹下後,夜凡開口問道。雖然已經看出了結果,可是他仍然希望自己的推斷是錯的。


    “化魂術。”老人皺眉說道。


    “前輩您確定?”夜凡問道。


    “這女子神誌清醒,眼神清澈,做事謹慎,說話滴水不漏,有心機卻又心地善良,根本沒有中催眠術的跡象。”老人說道,“從種種跡象來看,定是中了化魂之術。”


    “看來我要去紫陽觀走一趟了。”夜凡歎氣說道。


    “老夫慚愧,沒能幫的上忙。”老人愧疚地說道。


    “前輩說的哪裏話,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前輩,”夜凡說道,“若不是前輩您我也不知道千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不宜遲,你先去紫陽觀請觀主青辰子,看他有沒有辦法能夠恢複你妻子的記憶,”老人說道,“老夫回去後立刻將此事上報天醫館,看看天醫館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幫得上你。”


    夜凡聽後心生感激,這天醫館可非同小可,是醫術的巔峰之所。若是能得天醫館相助,恢複千子記憶大有希望,夜凡想到這裏立刻向老人行禮,“前輩大恩大德,夜凡將來一定厚報。”


    “先別說這些了,”老人將夜凡扶起,“救你娘子要緊,你現在就動身去紫陽觀吧。”


    “我先送前輩您回家,然後再去紫陽觀。”夜凡說道。


    “不用不用,”老人一邊擺手一邊脫下身上的無暇法衣遞給夜凡,“辦正事要緊,我找輛馬車回去就行,你現在被朝廷通緝,老夫的家就是你的家,此去紫陽觀不管結果如何,記得回來告訴老夫一聲,這寶衣我也用不上了,物歸原主。”


    “那前輩您一路小心。”夜凡接過法衣後說道。所謂大恩不言謝,再多說反而顯得不好。


    夜凡對這個老人有著莫名的親近感,也許是上一世自己就是葉家人的緣故吧。夜凡想道。而這老人也對夜凡一見如故,仿佛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你放心去就是,不用擔心老夫我,”老人一揮手,“去吧。”


    夜凡點頭,穿上無暇法衣後轉身離開。


    “願你此去,一切順利。”老人看著夜凡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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