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名叫夜銘,當年在祭祖大典的鑄兵大會上鑄造了一把刀,並拔得頭籌,打敗了在場所有人鑄造的兵器。刀名血刃。刀長四尺,通體血紅。刀成之日,紅霧昭昭,遮天蔽日。


    此刀是直刀,呈楔形,刀身修長,造型古樸,周身紅光纏繞,耀目奪睛。然而時任當家夜環卻並沒有宣布他成為當家的繼承者,反而還將他逐出夜家,銷除夜姓並且從族譜上將他的名字抹去,永遠不能登入夜家大門,否則格殺勿論。


    為什麽會這樣做呢?原因很簡單,夜環認為這把刀殺氣騰騰,邪氣衝天,是一柄邪刀。即使打敗了在場所有參與者鑄造的兵器也不能成為夜家當家繼承人。夜銘聽後勃然大怒,自己德才兼備,禮天敬地,樂善好施。在夜家族中也是口碑極佳,甚至有許多德高望重的夜家長老也十分看好他。再加上家規中明確規定,隻要是德才兼備,並且在鑄兵大會上拔得頭籌就直接成為夜家當家繼任者。自己並沒有違反任何一條規矩,僅僅因為自己鑄造了一把在夜環看來是魔刀的兵刃,就直接被取消繼任當家的資格,甚至被逐出夜家,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盛怒之下的夜銘拔刀指向當家夜環。


    向當家揮刀嚴重觸犯了夜家家規,家規中規定,夜家若有人與當家兵戎相見者,其罪當誅。時任夜家當家夜環見此情形後,當時就下了必殺令。命令當時在場的所有夜家人圍攻夜銘,格殺勿論。


    這突如其來的巨變令當時所有在場的夜家人大吃一驚,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夜銘性格隨和,心地善良,在夜家人緣極好,就連幾歲的孩子都喜歡和他玩耍。對平日裏要好的朋友突然拔刀相向,他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一時間幾乎所有在場人都向夜環求情,而且勸說夜銘放下手中兵刃,向當家賠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無奈二人根本不聽勸說,依然僵持不下。當家夜環見眾人不聽令與他,一怒之下拿出當家令牌,再次下令所有人圍殺夜銘,否則與夜銘同罪。


    這當家令非同兒戲,令牌一出,就是死命令,必須執行,沒有半點商量餘地。在場所有人見夜環竟然連令牌都拿出來了,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挽回餘地,隻能聽從夜環命令,將往日的情分放在一邊,紛紛拔出刀劍,圍攻夜銘。雖說是圍攻,但也都留了情麵,隻是圍攻,卻沒有動殺招。然而盛怒下的夜銘卻是瞬間心涼半截,自己平日裏和這些人交情匪淺,今天的事擺明了是夜環故意刁難他,借題發揮。這些人保持中立也就罷了,畢竟夜環現在是當家身份,可俗話說的好,法不責眾,他夜環再怎麽著也不可能將這些人全部定罪,那樣的話他這個當家也別想再做下去了。然而這些昔日好友如今對他卻是刀劍相向,怎能不讓他痛心疾首。


    罷了罷了,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們無情,休怪我無義。夜銘想到此處,仰天大笑,手中血刃紅光暴起,血霧升騰,隻是一招就將圍攻他的所有人手中兵刃斬為兩截。


    當家夜環沒有想到平日裏性格隨和的夜銘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境界,此人不除,將來必為心頭大患。這當家夜環其實也是起了私心,夜銘平日廣結善緣,為人光明磊落,做事張弛有度,處處得心應手,深得人心。要說夜環已是夜家當家,根本和夜銘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可是夜環卻另有打算,除了夜銘之外,最有可能奪得繼任當家之位的就是他的兒子夜生,夜生自幼就文武雙全,也算得上是奇才一個。夜環從小就悉心教導,望子成龍,指望有一天自己兒子能夠拔得頭籌,奪得當家之位。然而事與願違,偏偏出了這麽一個夜銘,處處高夜生一頭,而且更令夜環擔心的是這夜銘天資聰穎,被譽為夜家百年一遇的奇才,這讓夜環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可是沒有辦法,規矩就是規矩,一切憑實力說話。然而就在鑄兵大會上,夜環發現了夜銘的這把刀很不一般,已經修習《鑄兵譜》的他一眼就看出這把刀帶有濃重的殺氣。他知道任何兵器都有殺氣,隻是多少不同而已。世上除了歐冶子用盡畢生心血鑄造的那把湛盧劍之外,沒有任何兵器不帶有殺氣。想到此處,夜環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將那殺氣說成是邪氣,直接廢了夜銘的當家繼任資格,如此一來這夜家當家之位自然就落到了自己的兒子夜生手中。


    夜銘的盛怒在他的意料之中,這種事換成是誰都會勃然大怒,再也正常不過。其實像這種類似的事最多也就是取消資格而已,到不了被趕出夜家的地步。心思縝密的夜環直接用趕出夜家並且銷除夜姓這一做法來將夜銘徹底激怒,逼他先動手,這樣一來他就順理成章的動用當家令對夜銘動用最嚴酷的家法。事情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樣,夜銘直接用刀指著他。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推算當中。


    然而他卻是百密一疏,夜銘一招就將所有圍攻他的夜家人手中兵器盡數斬斷,這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要知道參加鑄兵大會的可都是夜家一頂一的絕頂高手。這夜銘修為如此之高,讓本來心中暗喜的夜環冷汗直流。事已至此,隻能自己親自上陣,將這個心頭大患就地正法。


    一意孤行的夜環仗著自己修行過《鑄兵譜》以及手中那杆百煉精鋼龍膽亮銀槍,親自上陣。據說此槍是三國時期趙雲所用,後來流轉到民間,夜環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此槍。此時夜環不敢大意,上來對著夜銘直接就使出了自己的畢生絕學——百點槍法。夜環雖然心胸狹小,但卻也是一個練武奇才,這百點槍法是他看到桃花被風吹落時悟出的槍法,據說將百餘朵花瓣撒向空中,在花瓣落地之前,夜環就能用這龍膽亮銀槍將所有花瓣盡數戳破,槍法一旦使出,如同數百杆長槍同時刺出一樣,故而得名百點槍法。再加上修習《鑄兵譜》中的煉氣之術,此時的夜環已經能用長槍發出如同劍氣一般的勁力,實力與成為當家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隻見一片槍花閃動,寒星點點,龍膽亮銀槍帶著呼嘯的勁力直撲夜銘,槍還未到,勁力先到。夜銘此時已進入癲狂狀態,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嘴角一彎,不退反進,帶著懾人的笑容手持血刃攜一團紅色光華直接衝了過去,但見紅光乍現,血霧再起,紅色光華與對麵而來的寒光點點瞬間碰撞在了一起,隻聽得兵刃相交的聲音傳來,氣浪四散,將在場的所有人吹的東倒西歪。等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眾人發現了披頭散發的夜環,麵帶邪笑的夜銘,以及插進夜環對麵牆中一尺多深的亮銀槍。


    夜銘手中血刃此時正架在夜環脖子上,麵無血色的夜環一臉驚恐,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夜環?哼。。。”夜銘冷笑道,“你應該把那個環字去掉第一筆,叫夜壞更合適,你說對吧?嗯?”夜銘說著將手中的血刃刀在夜環脖子上輕輕一用力,夜環脖子上的皮膚裏立刻流出幾滴鮮血,鮮血流到了血刃上卻並沒有滴落,而是瞬間不見了蹤影,仿佛被刀身吸收了一般。


    “夜銘,你大逆不道,竟敢對我如此無理,你鑄此魔刀,執迷不悟,將來必遭天譴。”夜環雖然身處險境,卻依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魔刀?嗬嗬。。。。。。”夜銘此時已經心如死灰,“隨你怎麽說,你們都給我聽好,”夜銘一腳將夜環踹倒在地,揮刀指向眾人,“從此以後,我夜銘和你們這些偽君子們恩斷義絕,不再和夜家有任何關係,從今天開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們不怕死的話,盡管來這鷹愁峰頂找我,我夜銘奉陪到底,不過,”夜銘臉上再次浮現出冷笑,“到時候我可不會像今天這樣手下留情。”說完揮刀落地,隻見刀氣縱橫,紅光暴起,整個地麵被齊刷刷切開了長達三丈的口子,漫天灰塵頓時四起,眾人等煙消雲散之後再看夜銘,早已消失不見。


    從那之後夜家人就再也沒有見過夜銘,後來夜環也因為濫用當家權利,公報私仇而失去人心,被雲遊回來的上一任當家夜行廢了一身修為,撤銷其當家之位,將其打入地下牢房並重新推選新任當家。夜行知道夜銘受了天大委屈,親自上鷹愁峰頂請夜銘回來,然而卻發現夜銘因受刺激過度,已經性情大變,近已成魔。夜行心中有愧,若不是自己當年看錯了人,將當家之位傳給心胸狹窄的夜環,夜家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於是夜行對夜銘說道,千錯萬錯都是他一個人的錯,如果夜銘想要報仇的話,就直接下山找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不要怪罪在夜家其他人身上,畢竟當時當家是夜環,當家令一出,所有人莫敢不從。他已經廢掉夜環修為,撤銷其當家之職並對所有夜家人立下規矩,如果哪天夜銘回到夜家的話,隨時可以在任何時候成為夜家當家,不管當時的當家是誰,隻要夜銘想,都必須需讓出當家之位給夜銘,即時生效。夜銘聽後一言不發,隻是抬頭看著漫天飛雪怔怔出神。夜行說完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塊重新打造的當家令放在地上,轉身離開了鷹愁峰。


    “如今五百年過去了,曆代當家都沒有再去鷹愁峰頂,都以為他早已離開人世,直到幾日前天龍在夢中告知於我,夜銘非但沒有死,反而逆天而行,將自身魔性剝離出來並被封印到他那把血刃之中,那血刃如今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魔刀,而夜銘也因為消除了魔性而近已成仙。”夜雲說到此處,唏噓不止,“連我都沒想到,他竟然能用這種方法來消除自己魔性,不愧是夜家第一鬼才!可惜。。。”夜雲繼續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心裏依然還是耿耿於懷,不肯跟我下山。”


    夜凡和夜空聽後也沉默不語,一言不發,他們知道夜家有很多秘密,卻不知道夜家竟然還有如此驚天秘聞。


    “不來也罷,盡人事,知天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夜雲繼續說道“如今凡兒已今非昔比,我們祖孫三人再加上那三十三個銅人,雖不能說勝券在握,但也至少有七分勝算,隻要來的不是大羅神仙。”


    “那些銅人我和凡兒已經調至攻擊狀態。不管有任何風吹草動,這邊都會聽得到。”夜空說道。


    “嗯,現在已近子時,你和凡兒就在這裏休息,大戰在即,我們祖孫三人不能分開,以防對手各個擊破。”夜雲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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