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時打的遊戲副本,一個人是不能同時穿兩件盔甲,但卻是可以通過友誼情深來將自己的盔甲給隊友,或者在穿著自己本來的遊戲盔甲時,再披一件隊友的盔甲。


    她隻是看她(唐佳茵)是一個藥師,藥師血防極低,而且當時那boss眼看就要攻擊她(唐佳茵)了,所以安陌想都沒想就把自己加血的藥丸、提高攻防的盔甲裝備,通通都給了她。


    但卻沒想到,她誤解了,不僅沒收,反而還把自己的盔甲、加血丸也交易了出來。


    在boss的一掌過後,唐佳茵的遊戲人物直倒在地,她說了一句:“你好好的,別管我。”


    畫麵再配著遊戲中自帶的充滿傷感、回憶殺的伴樂,當年一起玩遊戲的畫麵,一起那些讓人哭笑不得,又感動不已的畫麵,就像插畫故事般,一頁一頁的翻過。


    禁不住,又夾了一個吞下,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唐佳茵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咧著唇角,是大大的笑,發型,是兩個波浪卷紮起分放在兩邊,垂落在胸前。


    腰間,是兩把彎刀,笑起來的時候,兩頰還各有一個酒窩,比當年第一次見她,多了幾分英氣。


    而且,還有幾分野性,但唯一不變的,是笑起來時仍舊很甜。


    尤記那年在現實中,第一次約見時,安陌等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中,一頭短發,白t恤、藍牛仔褲,再加上一頂黑色帽子,低著頭攪拌著咖啡。


    唐佳茵那時候還是一副小女生,乖乖公主風的打扮,穿著一條白色吊帶裙子,一邊的吊帶在肩膀上還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一頭長發順著肩頭垂落下來。


    微微的蓬著,做了發型,妝容很淡,笑容很甜,讓人一眼望過去覺得,就是一個乖孩子。


    哪怕那個時候,學校還在三令五申的不準染發、燙發,弄頭發,不準塗抹、化妝之類的,但是安陌第一次見到她時,縱然看出這些唐佳茵她都占了,但覺得,她還是一個乖孩子。


    可時過境遷,那個時候說話溫溫柔柔,笑起來甜美、可人的女孩,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令她可敬的對手,而且唐佳茵現在眸中的野性,也說明了,在國外的這一兩年,她已經不在是那個溫溫柔柔,需要人幫助的小女生了。


    而安陌,那時的她,完全就是假小子一個,一頭短發,寡言、低調,除了讀書,就是混跡在網吧、網咖中打遊戲,甚至夜半宿舍停電,翻牆去網吧的經曆也有。


    初見見麵的時候,就在安陌抬頭看到那一副乖乖女孩樣子的人時,心底下意識的,竟然就把自己歸在了男人的範疇,甚至在心底暗咒,為什麽自己就不能生成一個男生呢?


    可時過境遷,安陌跟唐佳茵同窗過兩個月,也就是那兩個月,她因為在遊戲中答應過祈念,把頭發留長一些,所以兩個月結束後,她才看起來有那麽點女孩子氣。


    而且不知是不是受唐佳茵的感染,還是在遊戲中因為祈念說的那些話,她開始一點點不讓自己那麽堅強起來,也會偶爾露出屬於女孩子柔軟的一麵。


    遇到不高興的事,情緒崩潰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忍著,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是學著,也會露出自己柔軟的一麵。


    說那段時間,她對祈念沒有一點感情,那是不對的。


    隻是當時尚處於懵懂狀態,再說純網絡上的感情,誰會當作認真看待?


    隻不過,就是因為陌生,所以才敢把現實生活中的麻煩事傾訴,因為不相識,所以某些距離才會更近一點。


    遊戲中,安陌繼續夾著那據說有著初戀味道的五顏六色幹吃湯圓,那段時空,如同潮起的海,海浪一波、一波的往岸邊湧,還記得當年遊戲中,一個不認識的女玩家走到她麵前。


    指著她說:“我知道,你沒有爹,你父親一年也回不來兩次,而八成,就是跟其他女人跑了。”


    那個昵稱的玩家,她不認識,說出的那句話,她也沒放在心上。


    因為她父親職業的特殊性,回家的時間的確少,小時候,也被人罵過沒有父親,習慣了,也就不介意了。


    於是也沒有什麽表示,但那個時候,祈念突然出手,將說那話的女玩家給一刀劈死,然後轉過身看著她,一字一頓的扶住她的肩膀:“沒關係,你還有我。”


    那個時候,她其實是想跟他解釋的,她根本就沒在乎那人所說的那句話,但是後麵聽到他的安慰,心一下子就軟了。


    不是沒有心動過,也不是沒有小鹿亂撞過,甚至還想過,兩人日後在現實中見麵了,那會是怎麽樣,還會不會跟遊戲中一樣的好?


    隻是……


    越往下麵想,回憶越多,她其實是個挺沒心沒肺的人,現實裏知道他父親就是她繼父後,她就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兩人不會再有以後。


    在被母親再婚的衝擊下,她沒辦法再忍受跟自己繼父的兒子在一起,而且兩人還像以前遊戲裏的那樣,無話不說、無話不談。


    而且母親、繼父似乎也都知道她跟祁念在遊戲裏麵的關係,不讚同也不明著反對,繼父說會把當成親生女兒來照顧,母親也說她長大了,如果有時間,就帶她去參加一些宴會,看能不能物色到一個好的男孩。


    而這些,就是明擺著,她母親、繼父,知道他跟祈念在遊戲裏麵的關係,但仍是反對。


    她繼父說,祈念還在繈褓時就定了娃娃親,那個娃娃親是祈念母親的遺願之一,不能廢。


    心底一聲苦笑,祈念母親的遺願還有一條,就是不希望他再婚。


    可是她繼父,不是照樣再婚了?


    拿死人的遺願說事,而他自己卻早已經違背,自打自臉,這不過就是怕家仇,自己的繼女再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她繼父怕出醜罷了。


    安陌回憶著、回憶著,眼前的畫麵又回到,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她騙祈念說最後一門考的不好,恐怕進不了他所在的學校了。


    他在遊戲給她回:“沒關係,考完就不要想了,大不了,你考到哪,我就轉學到哪。


    大學後,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很久以前的一句話,徒然想起,指尖嗖的下發涼,就像一段記憶,不管是沉重的還是輕浮的,在某個瞬間被塵封,隔好些時日,才去揭開。


    記憶的盒子被打開,才意識到,當初並沒有完全放下。


    唐佳茵坐在對麵,一張笑臉已經漸漸的收了起來,平靜的看著她:“自我催眠。”


    對,自我催眠,她從小就練習催眠術,催眠得了別人,也催眠得了自己,而對於祈念的那段感情,不過是自我催眠,那些不過是一場網遊世界裏虛擬的情緣而已。


    不過是催眠,當初的那些感動,那些約定,都隻是說說而已,而她自己,是從未感動過,也從未喜歡過。


    指尖微動,兩行眼淚便自眼角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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