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也是發現了陳書元在盯著自己,原本就低著的頭立馬埋得更深了一些。


    “這璞玉真的像於修武說的那般?”陳書元將手中的璞玉拿起不禁問道。


    “回主人的話,是真的。”


    “我怎麽不信,這契約我根本就沒參與進來,怎麽能保證你今後就隻能聽我的命令?”


    安雅聞言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頓了頓之後有些悲戚的解釋道:“這不是正常的血誓,而是一種流傳在坊間奴隸販子常用的契約,基本都是以器具為主體,而且多半都是用玉牌或者玉佩。”


    “契約主要釋放的媒介是奴隸本人,隻有心甘情願自己拿出精血去激活契約的才會有效。所以主人您現在拿著玉璞,我就隻能聽命於您絕對不敢反抗。”


    陳書元聽著半信半疑,隨即小心翼翼的分出了一小縷靈識將這璞玉包裹起來,隱隱約約之間似乎還真的和安雅產生了某種聯係。


    見狀陳書元立刻便用這靈識下達了一個命令:砍掉自己的四肢。


    命令剛通過玉璞傳出,安雅眼中立刻露出了惶恐之意,可這看上去寧願死也不應該去遵守的命令卻讓其做出了動作。


    隻見安雅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的可怕,手中卻是掐出了法決一道風刃隨即生成向其雙腿射了過去。


    陳書元見狀那裏還不知道她所說的是真的,連忙通過玉璞取消了命令,並且抬手便打出一道風刃將攻擊抵消。


    做完這一切之後,陳書元便衝安雅招了招手,隨即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安雅雖然對這個新的主人感到心驚膽戰卻也是隻能緊隨其後。


    “哪兒的人,既然能夠修行,又怎麽會被甘願當廣陵城主府的奴隸?如今修為什麽程度,擅長什麽法術,學的是那家宗門的功法?”


    一下子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安雅也是有些愣了,梳理了一番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奴婢原本是向淩鎮的人,早先並不知道自己能夠修行,都是後來才被挑選出來的。像我這種,都是被廣陵城主府買來的丫鬟,可來了之後才知道還要經過篩選。”


    “若是沒有天賦的還好,聰明聽話的會被留下當做侍女,剩下的基本都會領些賞錢被打發走,當然也有一部分會被賣到當地的煙花之地。”


    “可像我這種卻還有些羨慕她們,真的被選出來能夠修煉的,不是被修文少爺要去當做玩具羞辱,就是被送去給那些個供奉或者是和廣陵有關係的宗門修士當做婢女奴隸,被百般玩弄也就算了,性命還因為奴隸契約的緣故無時無刻的受到威脅。”


    “我們也並非自願當城主府的奴隸,實在是沒有能力防抗,隻得聽天由命罷了。奴婢如今修為隻有練氣四層,擅長的法術也隻有風刃術一種。因為怕我這種奴婢實力變強不好管理,城主府也不會交給我們除此之外的法術。”


    “因為這樣,修煉的功法自然也隻能是尋常店家之中都能隨意購買到的吐納百篇了。”


    陳書元靜靜地聽完,隨後不由得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道:“向淩鎮,這地方我倒是熟悉,以前不但去過,原本還有個要好的朋友在哪裏出過事。如今你居然也是從哪裏出來的,倒還真是跟我有些緣分。”


    “我本意並不像收你當做奴婢,不過既然於修武強塞給我,那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樣,玉璞我先拿著,這廣陵城主府我也帶不了幾年,你既然能夠修行自然也不會在乎這點兒時間。”


    “等我離開的時候,你就跟我一起走,到時候這玉璞我自然就會交到你手裏,屆時你這奴婢的契約自然也就解除了。在外邊飄蕩幾年家人也會忘記,能束縛你的也就沒什麽了。”


    聽到這話,安雅不由得眼前一亮,看了看眼前這個歲數看上去不大的男子心中不由得湧出了些許暖流。


    “之前你也聽到於修武喊我宋兄了,日後你就喊我宋公子,或者公子就可以。平日裏就住在這間房內便是了,修煉房切記不要進去,外人來了也不能讓他們進去。我的話基本會待在地火煉丹爐所在的洞穴之中。”


    “答應城主府製作的丹藥,定期我會讓你送去給於修武···對了,聽說那個於修文對你有點兒意思,這般過去會不會受到欺負?”


    安雅聽著,卻是見陳書元話鋒一轉突然關心起了自己,臉色泛起了一絲桃紅有些羞澀道:“應該不會。”


    聽到這個回答之後,陳書元才點了點頭:“這樣最好,若是他對你起歪心思不用害怕,盡管拿我的名號出來說事,想必於修武不會因此而得罪我這麽一個煉丹師的。當然還有個問題,這城主府我來的時間尚短,而你既然被挑選出來並且修煉達到了練氣四層的程度,想必呆的時間也有挺長了。”


    “可曾有聽說過,這城主府裏其他的供奉?有沒有同樣會煉製丹藥或者煉器的,他們有沒有成功離開城主府的?”


    “這個,的確聽說過有那麽幾個,雖然傳聞中都說他們在想離開的時候達成了協商的條件就放人了。不過宋公子您最好不要信修武少爺說的話。若是沒能達到他們的胃口,估計不會那麽輕易放您離開的。”安雅努力的回想了一番後答道。


    “嗯,這個我早就想到了。就算有要求估計也不會太過分。”說罷陳書元手腕一番取出了兩瓶丹藥丟給安雅。


    “這是少陽丹和六陰增元丹,既然跟了我那你這實力也給提一提。兩種丹藥一起服用,能夠抵消相互的副作用,對於你來說兩瓶應該足夠用三個月左右了。一會兒若是疲乏了就在房間內的床鋪上休息便是,我就去洞穴中修行了。”


    “禁製的話,我這些日子還不會激活,於修武說過最近他的妹妹要回來有事告知,屆時也邀請了我一起過去。若他來找我,你就下來喊我一聲。”


    安雅聽完之後也是沒有想到碰上的這個主人居然會這般為自己著想,先不說將玉璞交給自己的事情是真是假,就是這兩瓶珍貴的丹藥就足以證明他應該不是個壞人。


    索性便點了點頭道:“奴婢記下了。”


    往地下走了一半,陳書元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往上走了兩步說道:“對了,還有一點,若是於修武旁敲側擊的問你我和你做沒做些什麽事情的時候,你就和他說做過便是了,否則的話估計還會找些什麽有的沒的來瞎弄。”


    安雅聞言臉色突然一紅,隨後怯怯的點了點頭並未發聲。


    陳書元對此隻得聳了聳肩,畢竟和李彩雲那半開放的女子還是少數,談及這些話題尋常人都是這般反應也不奇怪。


    到了洞**之後陳書元便盤腿坐下,也沒有著急煉製丹藥,而是靜靜地比起眼睛思索起這城主府的深淺來。


    不得不說廣陵城於家這幾個人自己至今都沒有過多的了解,雖然城主於信宇有所耳聞,卻也是前些日子頭一次見麵而已。


    除此之外比起這廣陵城主還要出名的,則是他的同胞兄弟於信鴻了。


    說到底,這個於信鴻才是廣陵城如今於家說了算話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他達到了金丹修為並且借助著於信宇的外交手段遊走在水月派和雷虎門之間得到了支持,這廣陵城城主的位置才輪到於家來做。


    之前在水月鎮解決那個縣官時,孟軻也是表示過,就是廣陵城主他一個凝液的水月弟子也沒怎麽放在眼裏,可見這城主府實力雖然看似龐大卻也並沒有太過厲害。


    不過於修武和於修文兩個人的出現再加上進入到這城主府中看到的諸多修士守衛,如今更是見到了安雅,陳書元不由得對之前的認知有所顛覆了。


    這種水平,雖然水月派、雷虎門和新來到廣陵的天蛛派還看不在眼裏,可尋常的小宗派怕是已經無法抗衡了。


    當然比起這些硬實力來說,陳書元更驚訝的是於修武這個人,雖然之前隱蔽的釋放探查術時感知到過他的實力不過在練氣六七層的樣子,遠遠趕不上其兄長於修文的修為。


    可他為人處世的手段卻是讓人佩服,而且隱約之間陳書元總覺得這個於修武和自己相處的方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模樣,每種選擇都讓自己有些難以抗拒。


    不說別的,光是剛剛安雅的這件事,原本自己可是從未想過要將其收下的,可終歸倒地還是被套路了一番。


    一陣戲下來陳書元雖然看出來了些許端倪,也知道於修武之前定然是和安雅吩咐過了什麽,可對方卻是抓住了自己曾經救了於修文手底下的那名女子的細節,率先就做出了小動作讓安雅演了一出戲。


    之後又在自己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讓安雅締結了契約,並且將玉璞塞給了自己,然而最終他還一副生氣的樣子離開了,顯得陳書元有些小家子氣了一般。


    思量了一番之後陳書元不由得睜開了雙眼微微晃了晃腦袋,輕歎著自言自語道:“這個於修武可不是個簡單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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