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壽島曆練還未到結束之日,水月峰上某個大殿之內幾個峰主外加宗主卻是已經悉數到齊。


    幾人盤坐在一處陣法周圍靜靜地看著,不過每個峰主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忐忑,畢竟每次新壽島曆練結束的時候被派去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會有所減員。


    這一點尤其是富鍾峰的彭天河最為突出,幾個峰主認識了不下百年,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現在的緊張程度。


    別看他此時麵部表情泰然自若,可隱藏的目光之中卻透露出了幾絲緊張之意。


    想想也能夠明白,這個所謂的富鍾峰峰主內門的弟子不過屈指可數,此次別看隻派了三個人去新壽島曆練,可實際上遠比其它峰係派出弟子占比高得多。


    更何況付元亮和羅萌二人的水平如何,他這個作為師父的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此番前往新壽島曆練基本可以說的上是九死一生。


    而陳書元這個被自己看作是後期新秀的弟子,說實話彭天河根本就不想讓他也參與進去,可誰料到其外出執行宗門任務時恰巧碰到了天極教的修士,得知了新壽島的事情。


    雖然彭天河極力想要保住陳書元,可別看他是一個峰主,宗門裏卻還是說不上太多話的,宗主真正做出決策還給看其他幾個峰係的想法。


    然而一個宗門之中派係之爭何時停止過,曾幾何時與其它峰係能夠相提並論的元安峰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它卻是淪落到連水月大比都無法參加的地步,早已岌岌可危的富鍾峰如今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其它峰係的眾矢之的。


    片刻之後幾人圍坐著的陣法卻是閃爍出了幾絲光亮,幾位峰主也是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站起了身子不再盤腿坐著。


    隨著陣法閃爍的光華越來越強,裏麵也是逐漸的開始出現人形的影子,沒一會兒諸多水月弟子便絡繹不絕的從中走了出來。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陣法之中便不再出現人影,可就算如此宗主與其他峰主還是靜靜地又等了一柱香的時間,期間果真還是有那麽零星幾個隊伍歸來。


    傳送過來的水月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憊,不過他們卻並沒有立刻按照原本的峰係回到各自的峰主身後。


    彭天河極力的在這群水月弟子中尋找自己富鍾峰三名徒弟的下落,可直到現在仍舊沒有發現,為此不由得心中一緊眼神黯淡了幾分。


    “明傑,這靈植你比我們懂得多,此次還給交由你來判別才行。”雖然陣法光芒尚未消散,可已經等了近三個時辰之後林學珍還是開口對一旁的巧工峰峰主張明傑吩咐道。


    張明傑聞言連忙點頭微微一彎腰應道:“宗主交給我便是。”


    林學珍聽罷笑著點了點頭,而張明傑則是向前站出一步手往胸前一撫,隨後便開口道:“水月眾弟子聽命,按照最後歸來時組成的隊伍在我麵前排隊,依次將收獲到的指定靈植交由我來判別,如若無誤便可得到宗門承諾的獎勵。”


    話音剛落,最早回到水月的那批弟子便開始挪動身形依次來到張明傑的身前排起隊將自己的隊伍所獲得的指定靈植取出上交。


    而後回來的那些弟子卻是難得的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才開始動身,畢竟在新壽島心驚膽顫了半年之久突然之間回到了水月,原本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這種舒適感讓他們的身體一下子就更加疲憊了。


    彭天河則是看著這些個其它峰係的弟子心中不是滋味,看著光華依舊閃爍著的陣法又過了片刻之後才苦澀的搖了搖頭。


    “宗主,今日怕是沒我富鍾峰什麽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林學珍聽到這話眉頭一皺,不過很快便歎了一口氣道:“去吧。”


    彭天河隨即便衝其行了一禮,隨後雖然看似大步流星般的走出了這座大殿,可背影看上去卻落寞不已。


    “彭師弟這般也情有可原,原本富鍾峰築基修士就那麽幾個,這一次直接走了三個,尤其那個叫陳書元的,換做是誰都會心痛。”冥殊峰韓凱也是搖了搖頭道。


    淩嶽峰峰主江鴻才聞言則是嘴角一撇,略帶譏諷:“當初那般叫囂著讓他也去新壽島曆練的不也有你一份功勞,如今又在這裏裝出這幅模樣,還真是有幾分臉皮。”


    “夠了!別以為你們那點兒歪心思我會不懂。”林學珍聽到這兩位峰主的話不由得出言嗬斥。


    韓凱和江鴻才聽到這聲斥責之後雖然閉上了嘴,可眼中的火花卻是不停,持續了片刻之後便紛紛扭開頭看向別處了。


    一旁岩溪峰的峰主梁曉見狀趕忙瞥了一眼元安峰的峰主陳思,而後者也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臉上掛起了笑容走到二人中間說道:“韓師兄和江師兄都這麽大的歲數了,隨意動怒可不好。”


    “哼!”二人聽到此話卻是紛紛冷哼一聲。


    梁曉見狀不由得麵色一沉,走上前說道:“莫不是以為自己真的能耐了?宗主會因為你們倆的隻言片語就讓連他都十分看好的一個弟子去參加新壽島曆練?”


    ···


    此時早先離開的彭天河卻是並未直接回到富鍾峰,而是從傳送法陣所在的大殿離開後徑直來到了任務大殿走了進來。


    任務大殿來往的水月弟子絡繹不絕,彭天河卻是被所有人都認了出來,見他到來眾人紛紛衝其行了一禮後才再次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而彭天河則是繞過了大廳,直接來到了一處有人把手地走廊前,手腕一番將一塊令牌出示之後那守衛才側開身子讓其進入。


    心中惴惴不安,明知幾率不大卻也隻能抱有微許期待,彭天河慢慢走過這條長廊後一整麵掛滿了閃爍著光芒的玉牌牆壁便出現在了眼前。


    還不待彭天河繼續往前走,一旁很快便走來了一個人,看到他之後卻是十分意外的開口道:“彭峰主怎的突然想起來這兒了?”


    彭天河看此人一眼之後立刻便認出了對方,歎了口氣道:“沒想到現在掌管這裏的人是你,幫我看看我富鍾峰三名弟子的本命玉牌是否完好。”


    “這倒是沒問題,不知彭師兄你要查的這三人姓名分別是?”


    “付元亮、羅萌還有···陳書元,勞煩薑師弟了。”


    “哪裏說得上勞煩,這都是應該做的。”


    隻見這位薑姓男子說罷之後走到掛滿了玉牌的牆前閉目片刻,隨後很快便伸手往這碩大的牆壁上隨意點了三下,三道玉牌便飄了下來落入他的手中。


    看了看三道玉牌,薑姓男子臉色一變,默默退回彭天河的身邊將手中的玉牌往前一遞道:“這時間,想必是因為新壽島曆練?”


    彭天河還未接過玉牌便已經看到眼裏,情況如何自然也已經明了,隻見三道玉牌中兩麵光芒早已逝去,而僅剩的一麵玉牌雖然還有微許光亮閃爍可也是布滿了裂紋。


    彭天河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點了點頭做出回應,薑姓男子也值得歎了口氣道:“兩麵光化逝去的是喚作付元亮和羅萌的本命玉牌,最後那麵則是哪個叫做陳書元的,不過看這情況應該也已重傷,既然師兄來這裏查看,估計也是沒傳送回來···”


    頓了頓之後,薑姓男子才繼續開口安慰道:“雖然新壽島危機重重,可至少本命玉牌還有反應,活著至少還有希望,彭師兄想開點才是。”


    可正當彭天河聽到此話準備點頭的時候,手中僅剩的那枚陳書元閃爍著微弱光亮不滿裂痕的玉牌卻是突然碎裂成了粉末從指間滑落。


    這一幕直接讓其臉色一白握著玉牌的雙手也顫抖起來,一旁的薑姓男子也是滿臉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麽。


    整個場麵大約沉靜了十數息左右,彭天河才手腕一翻將付元亮和羅萌兩枚失去光澤的本命玉牌收了起來,隨後又彎腰將已經散落在地麵上陳書元本命玉牌的粉末全部拾起收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彭天河便有些落寞的轉過身向長廊外走了出去,一邊走著一邊開口道:“如實記錄便是,若宗主追問,你邊說我將三位徒兒的玉牌強行帶走即可。”


    薑姓男子雖然常年久居於此,富鍾峰的情況卻也是十分清楚,所以彭天河這般舉動自然能夠理解。


    看著彭天河離去時有些疲憊的身影不禁長歎了一口氣,隨後便走到一旁將手掌按到一處玉石之上,靈氣注入之後閃過一抹翠芒,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記錄了下來。


    富鍾峰上,所有的內門弟子此時也是全部沒有修煉,靜靜地站在彭天河的洞府門前等候著。


    隨著墨陽所帶的光芒落下,眾多弟子也是趕忙向前湊了一步,可光華消失過後見到飛劍上隻有彭天河一人之後,眾人的心不由得一緊。


    將所有徒弟喊來這裏也是彭天河吩咐的,此時他卻是不小的如何將自己得知的事情告訴他們。


    思量了一番之後彭天河還是沒能開口,衝一旁的乾元打了個眼色之後便走進了洞府之中。


    事實上彭天河隻有一人回來,事情如何大家心中早有猜測,隻不過沒人想相信罷了。


    乾元見狀也知道了彭天河的意思,轉而開口對其他人說道:“雖然曆練日期到了,可不代表真正結束了,今日他們三人沒有回來不代表今後幾日不會回來,陣法一直持續七日,還是有很大希望的,你們先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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