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我回到屋裏,很不爽的將酒重重地朝桌上一砸,冷言道:“記得,喝完就走。”


    “你就一定要這麽冷言相待嗎?”康熙拿起一整壇酒,然後就這樣仰頭往自己嘴裏灌。“你對我……”


    “我是為你的身體好,”我才不管他說什麽,隻是重新回到床邊,靜靜地坐著,“不要忘了,你不隻是你自己,你還是當今皇上。”瞧他那沒命的喝酒樣,我的心裏忽然暈起一股怪怪的感覺。


    “是皇上又怎樣!”聞言,康熙猛地將酒壇往桌上一砸,酒壇搖晃著,險些掉在地上,“是皇上又如何!還不是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在我看來,他一定是酒喝多了,才會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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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忍受太久太久了……”又一個淒冷惆悵的夜晚,又一個獨自賞月的男人,我無奈地搖頭,“每個夜晚,當我一個人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時,我的心都好痛好痛。”從沒想過,原來康熙起酒瘋來竟然也和別人沒什麽兩樣。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心隱約開始刺痛。


    “你痛什麽?”聽他一個人在那裏痛啊痛的亂喊著,我低語喃喃著。


    “我也不知道我痛什麽。”說罷,他頭又一揚,狠狠灌下半壇。“明天……就是十天之期了,你打算怎麽做?”這時,他忽地清醒過來,掉轉話題,抬眸深深的望著我。


    “我已經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到時候我自然會解決。”我走上前,看他又要拿起酒壇,便連忙先搶過來,“喂,你別喝了。”我略顯心疼地說。他現在這副模樣,該是我造成的嗎?


    “嗬嗬,她以前也很喜歡對著我說喂……”隻聽他沒頭沒尾地說著,隻是……我懂他話中的意思。


    “她?”驀地問,眼神恍惚的迷糊起來,心糾結的好難受.shudao.net書道


    “是啊。四年了。一切都過地好快啊……”仰天。凝視那天邊最後一抹光亮。接著天光漸漸暗了下來。一輪彎月緩緩溢出銀霜般皎潔地光華。“哈哈。轉眼。胤都四歲了。”驀地。他垂下眸子。


    “胤?”是誰啊?


    “你說……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為什麽每一次……每一次她們都要離我而去。”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很多時候我們隻是身不由己。”我心疼地望著康熙。是啊。我們每個人。活在這世上。不都是身不由己嘛……


    “身不由己……是啊。我是身不由己。”身在帝王世家。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不由我們自己選擇。愛與被愛。早就貢獻給了皇權。隻要是對自己有用地、能鞏固江山地。無論對方是美女或是醜八怪。他都要無條件地接受。“是我。一切都是我地錯。是我太不相信她了。所以才會……”說罷。他將頭深深埋進臂彎中。


    良久。屋內一下子寂靜了下來。“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一切都為時過晚了嗎?”忽聽他說我地死是因為他太不相信我了。那一刻。我地確有瞬間地感動。可是。感動歸感動。帝王地猜忌是不會減少地。你隻是因為失去了我。所以才會追悔。要是我還活著。難保你不會重蹈當日地錯誤。想著想著。我越想越氣憤。


    這時,隻見康熙晃晃悠悠地抬起頭,眼波迷離地凝望著我。許久,我隻聽到從他口裏斷斷續續地吐出這麽些字。“你……你……你和她……真的……好……”接著,便聽到撲通一聲響徹屋內。


    “喂……喂……你醒醒啊……”完全沒有想到那藥酒的威力有這麽大,我看著倒在桌上憨憨大睡的康熙,隻能無奈的歎口氣,“我的天哪!這是什麽人啊?”我綻開一彎真心的笑意.sHudao.net書.道望著醉到不省人事地康熙。頭一次在封閉的皇城裏漾起自內心的笑容。看來,我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真地很無奈。我試著拉起康熙,卻愕然現他變得奇重無比。放棄了這個想法,我知道憑借我一人之力是很難將這個爛醉的家夥扛回乾清宮的。“來人。”連忙走出屋子,我到外麵繞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才在走廊上找到個半夜出來撒尿的小太監。


    “姑娘,有何吩咐?”也難為這個小太監了,衣裳不整,睡眼惺忪的跑到我麵前。


    “去請曹大人過來。”


    “啊?”這大半夜的,周圍靜的可怕,聽他忽然暴叫一聲,險些沒有嚇到我,“可是……都這麽晚了?”小太監這會算是清醒了,指著天上半隱的月亮,很不確定他是不是耳背聽錯了。


    “叫你去你就去,還不快。”我可沒這閑工夫和他解釋那麽多,“還不快去。”我等著大眼睛,恐嚇道。


    “是……是……”說罷,小太監連忙朝著走廊另一側跑去。


    “麻煩……”身後,隻回響著我留在空氣裏的二個字,和一彎淺淺地弧度。


    慈寧宮,位於北京故宮內廷外西路隆宗門西側。始建於明嘉靖十五年(156年),是在仁壽宮的故址上,並撤除大善殿而建成,萬曆年間因火災重建。清沿明製,順治十年(165年)、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乾隆十六年(1751年)均加以修葺,將其作為皇太後居住的正宮。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興工將慈寧宮正殿由單簷改為重簷,並將後寢殿後移,始定今之形製。


    這日清晨,殘月像一塊失去了光澤的鵝卵石,還隱隱拋在天際的一邊。服侍過順治和康熙兩朝的太醫院院判傅意傅大人早早的便穿戴整齊,然後一個人默默地朝著慈寧宮走去。來到慈寧宮時,天似乎才剛剛露出一點笑臉,而他陰雲的臉頰上卻絲毫沒有笑意。走到慈寧宮正殿前,他緩緩邁開步子,又猛然縮回來。任誰都知道他在害怕。


    十天,轉眼即逝,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十日之前他在這裏說過地話。可現在,不但解藥沒有找到,就連他這條老命,恐怕也要賠進去了。不過。其實能讓他多活十天辦理後事,他這把老骨頭也已經心滿意足了。於是,不再多想,他邁開了平生最矯健的步伐,隻是那步子的盡處……也許就是地獄。


    “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慈寧宮正殿裏,彌漫著一股淡淡地茶香味。隻見孝莊端坐在主位上,臉色略顯蒼白憔悴。據說是那日傅意走後,孝莊便病倒了。隻是沒有請禦醫,所以宮裏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雖在病中。孝莊今晨卻穿著一身七八成新的耀眼金鬆鶴紋薄綢偏襟,頭光滑攏成一個平髻,抿得紋絲不亂,隻在髻見別了一枚無紋無飾的渾圓金釵。


    其實,孝莊現在仍在病中,並不適合這樣耀眼的金色穿戴,隻會更顯得她幹瘦而病氣怏怏。隻是不知為何,她雖病著,卻依舊自有一種威儀。從她低垂的眼角,消瘦的臉頰,渾濁地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難道……這就是與生俱來屬於孝莊地威嚴?


    “起吧。”隻見孝莊微微一揚手,然後正眼都沒瞧傅意一眼,“傅大人,十天到了,哀家要的答案呢?”她自顧地撥弄著手間金鑲玉的護甲,話語中帶著不怒自威的魄力。


    “這個……微臣……”傅意依舊跪著,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那個勇氣站起來。還是跪著心裏踏實。


    “怎麽?十天前也是在這裏,你可是親口答應哀家的,說什麽十天之後一定會給哀家一個滿意的答複的,”孝莊眉間一挑,半開玩笑地話中,到處都透露著殺機,“怎麽現在……你卻不說話了!”她雖然依舊微笑著,但那笑容裏,隱藏著深深的陰謀。“還是……”


    “老臣……這個……”其實。今早來慈寧宮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將所有的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可是。當他跪在這抑鬱地殿中時,不知怎麽的心口忽地緊張起來,明明在嘴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知道傅意會支支吾吾,孝莊猛地抬高嗓門,頓時威嚴蓋頂,逼的傅意不得不開


    “是。”傅意微微頷,雙腿顫抖著,險些沒有跪穩,“回太皇太後,那個……那個解藥……其實……其實……”可是,孝莊要他說的事他根本就沒有辦到,這要從何說起呢!


    “解藥已經找到了。”就在傅意煩著不知該怎麽說的時候,一個清冷但犀利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接著便見一白衣輕紗的女子從淡金的陽光中緩緩邁入殿中,似仙似幻。恍惚間,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你是何人,怎敢獨闖太皇太後寢宮。”蘇茉兒眼看來者是一陌生女子,攔在孝莊身前,質問道。


    “啟稟太皇太後,這位就是老臣上次和您說地藥童。”傅意遠遠便知道是我,因為我身上隱隱散著那種冷冰冰,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他是早已感同身受了。所以,我一進大殿,他就連忙解釋道。


    “藥童?”孝莊用非常懷疑的神情望著我,然後眼波黑溜的轉著,若有所思。


    “怎麽?見到太皇太後還不下跪。”蘇茉兒見我隻是直直的站在大殿中央,無波的眼眸裏竟然沒有一絲畏懼。而且既沒有要上前,也沒有要下跪的意思,不由氣憤地喊道。


    “我想,現在太皇太後是認為要我下跪重要,還是我說的話重要。”我一抬眸,毫無懼怕去孝莊對視。我在雪峰上過誓的,從今以後,沒人可以再逼我不甘心地下跪,除非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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