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


    有些事,發生的時候或許不會引起注意,可就怕回頭去想,柳盈盈把整件事情串在一起仔細想了一遍,越來越覺得,那個男人很可能是衝著她來的。


    葉芷陌疑惑道:“也就是說,他跟蹤的目標其實是你,不是我,我今天倒黴,剛巧碰上了?”


    “應該是……”柳盈盈的臉一黑,不可置否。


    “是個屁!”


    趙三斤沒有插話,卻忍不住在心裏暗罵,因為孫飛虎說過,那個殺手的目標應該是他,而不是柳盈盈。


    不過。


    趙三斤並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在第一時間低頭看向葉芷陌的手機屏幕,俗話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他倒是想瞧瞧,孟亦凡費盡心思找來對付他的殺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一眼!


    趙三斤隻看了一眼!


    剛看清手機屏幕上那個男人的身形和背影,手機就被葉芷陌一把奪了回去。


    然而,就是這一眼,讓趙三斤整個人愣在那裏,呆若木雞。


    是他?


    那個男人的身形、背影,甚至是他扛在背後的那個長方形盒子,趙三斤都再熟悉不過了,根本不需要仔細去看,就算他化成灰,趙三斤也認識!


    易繼風!


    代號死神,曾經服役於狼牙特戰旅烈火突擊隊,因傷退役,後加入邪風者,在世界各地犯下大案要案無數,被國際刑警組織懸賞兩千萬美金,擒獲,或者擊殺!


    趙三斤自所以對易繼風的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那區區兩千萬美金的懸賞,也不是因為他和邪風者有關,真正的原因有兩個。


    其一,易繼風對趙三斤有恩,恩同再造!


    其二,趙三斤和易繼風有仇,仇深四海!


    趙三斤沒有想到,做夢也沒有想到,孟亦凡找來鏟除他的人竟然會是易繼風。


    易繼風現年三十五歲,兩年前從狼牙特戰旅退役。


    曾經在特種部隊服役時,易繼風就是一個在全旅都響當當的人物,五項全能,槍法一流,拳腳上的功夫更是羨煞旁人,他擔任烈火突擊隊的隊長以後,率領十名隊員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連續五年蟬聯冠軍。


    然而,這些所謂的榮譽和光環,在趙三斤看來都不值一提。


    值得一提的是,趙三斤當初自所以能夠進入狼牙特戰旅,就是由易繼風親自挑選的,而且,趙三斤所在的紅細胞特別行動小組,實際上就是由易繼風一手訓練出來的,那個時候,易繼風擔任烈火突擊隊隊長的同時,兼任紅細胞特別行動小組的教官。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那無數個日日夜夜,說不盡的艱難困苦,道不完的哀腸幽怨,正是易繼風的冷酷和殘忍,成就了之後的紅細胞特別行動小組,鍛造了趙三斤等人鋼鐵一般的意誌。


    訓練時,易繼風是趙三斤等人的教官,他在樹下乘風納涼,趙三斤等人則是在山林間越野流汗。


    而執行任務時,一旦上了戰場,易繼風就是隊長,關鍵時刻,他把趙三斤等人護在身後,自己流血。


    易繼風具體救過趙三斤幾次命,趙三斤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清楚的記得,易繼風身上有三顆子彈,是替他挨的!


    前兩次分別在肩膀和大腿,傷愈後雖然留下了刺眼的傷疤,可並不影響繼續參加訓練和戰鬥。


    而最後一次,那枚子彈卻是射在了易繼風胸前,距離心髒不足五公分,稍有偏差就會當場斃命。


    沒錯,易繼風命大,他堅強的活下來了,然而,軍區總院的傷情報告上麵卻得出了“不合適再當特種兵”的結論。


    從那時起,易繼風黯然退役。


    部隊生活是一種曆練,是一種成長,是一種考驗,同時,也是一種割舍不掉的情懷。


    趙三斤剛退役不久,自然可以感同身受。


    離開部隊時,易繼風隻對趙三斤說了一句話:“我這輩子隻想當兵,也隻會當兵,如果不讓我當兵,我寧願那顆子彈射穿我的心髒。”


    直到易繼風退役兩年後,他的名字出現在國際雇傭兵名單裏的時候,趙三斤才真正體會到了那句話的含意。


    後來,在一次反恐行動中,趙三斤和易繼風發生了遭遇戰,那一戰,趙三斤輸了,易繼風卻沒有奪走趙三斤的命,而是在趙三斤胸口處刺了一刀。


    “你這條命是我救的,剛才那一刀就當是我拿了回來,從現在開始,命是你自己的,下次見麵,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易繼風瀟灑離開時,快要昏迷的趙三斤耳邊回蕩著這樣一句話。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


    易繼風做到了,幾個月前針對邪風者的那場清剿行動中,由易繼風親手培養的紅細胞行動小組三死六傷,死的那三個人中,就包括火龍的發小,趙三斤的好兄弟嘯天虎。


    而且。


    嘯天虎是被易繼風親手殺死的!


    這樣一個人,趙三斤怎麽可能會忘?


    是恩?是仇?該殺?不該殺?說實話,連趙三斤自己都有些傻傻分不清了。


    往事曆曆在目,如在昨天……


    ……


    “喂,你這壞蛋發什麽愣?”葉芷陌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對,伸手推了一下趙三斤的肩膀,見趙三斤沒有反應,她眉頭一皺,納悶道:“怎麽回事,你一個大男人,平時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被一張照片給嚇傻了?”


    注意到趙三斤神色呆滯,整個人像是突然間被定住了一樣,柳盈盈同樣有些驚訝,不過,她可沒有葉芷陌那麽天真。


    “不好!”柳盈盈似乎想到了什麽,忙道:“陌陌,你快給他瞧瞧,他是不是又發什麽病了?”


    莫名其妙就能懷孕,隨便親個嘴就能暈倒……說起來,趙三斤身上的“怪病”還真不少,而且一個比一個怪。


    柳盈盈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好。”


    葉芷陌愣了一下,點點頭,隨即把手機放到一旁,翻了翻趙三斤的眼皮,看了看趙三斤的舌苔,然後毫不猶豫的扒開趙三斤胸前的衣服,伸手去試探趙三斤的心跳。


    然而,就在葉芷陌把右手摁在趙三斤胸前的時候,趙三斤虎軀陡地一震,奇怪的盯著葉芷陌,撇嘴道:“陌陌,當著小盈盈的麵,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占我便宜,真的好嗎?”


    “呀!”


    葉芷陌的動作一滯,就像是觸了電,右手嗖的一下就縮了回去,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被嚇得臉色煞白。


    旁邊的柳盈盈同樣被嚇得不輕,她不悅道:“你這家夥怎麽回事,嚇人好玩嗎?”


    “嚇人不好玩,說不定殺人才好玩。”趙三斤淡淡一笑,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麽一句,然後轉身走向浴室,頭也不回道:“那個男人身上的殺氣太重,把我都給嚇尿了,不行,我要去撒泡尿壓壓驚。”


    “你等等——”柳盈盈一愣,趕忙攔道。


    趙三斤擺手道:“再等就該尿褲子了。”


    話落,趙三斤已經推門鑽進了浴室。


    進去以後趙三斤才知道柳盈盈為什麽攔著他,柳盈盈剛在浴室裏麵洗過澡,換下來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就搭在牆腳處的衣架上,外套襯衣什麽的也就算了,關鍵是,其中還有兩條精致的粉紅色女式內-褲。


    衣架裝的也不是地方,就在浴室的窗口前,趙三斤突然跑進浴室當然不是真的為了撒尿,而是想通過浴室的窗戶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所以,那兩條女式內-褲剛好擋住了趙三斤的視線,沒辦法,趙三斤隻好動手把它們移開。


    而這麽一移一動,突然有一個小東西從裏麵掉了出來,落在趙三斤腳下,趙三斤低頭一瞧,眼前頓時一亮。


    丁-字-型-內-褲!


    尼瑪,太細了,以致於夾在那兩條普通的女式內-褲中間,趙三斤竟然沒能發現。


    彎腰撿起那條丁-字型內-褲翻轉著瞧了幾眼,趙三斤禁不住嘖嘖稱奇,暗道怪不得郭德綱在相聲裏說,以前要扒開內-褲才能看見女人的屁股,而現在,要扒開屁股才能看見女人的內-褲……


    真是難以想象,如果把這條丁-字型內-褲-兜在柳盈盈的屁股上,究竟會呈現出怎樣一幅精彩絕倫的畫麵。


    “看來柳盈盈的口味也不輕啊。”趙三斤暗道。


    由於情況特殊,趙三斤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研究那條丁-字型內-褲,隻是隨便看了幾眼,就把它和那兩條普通的內-褲放在一起,丟在了旁邊的馬桶蓋兒上。


    盛世國際小區的居民樓高逾二十層,而柳盈盈住的是十五樓,透過浴室的窗戶,可以大致看到對麵那棟樓陽台邊緣的情況。


    此時已經是傍晚,烏雲遮月,天光較暗。


    但凡有點兒軍事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作為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是做好隱蔽工作。


    更何況是易繼風?


    趙三斤雖然暫時不能確定易繼風會選擇在什麽時候動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隻要他現在隱藏在對麵那棟居民樓的陽台上,就一定是杵在某個肉眼看不到的角落裏。


    在潛射狙擊這方麵,趙三斤自認是個高手,這些年執行任務時,被他狙擊掉的匪首頭目少說也有幾十個,而他自己同樣經常遭到別人的狙擊,所以,那種被別人拿槍瞄準腦袋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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