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知道你虛張聲勢,故弄玄虛!”薑曉凡掃了兩眼,除了沒有人在餐廳裏麵吃飯以外,並沒有發現什麽別的異狀,不由回頭怒瞪趙三斤一眼,然後哢啪一聲,把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了旁邊的一根鐵柱子上,冷道:“跑啊,你再跑一個我看看?”


    趙三斤翻白眼道:“薑隊長,你的眼神兒是不是有問題?你看那張餐桌下麵,是不是躺著個人?”


    “躺你妹!”


    “都說了我沒有妹。”


    “那你有什麽?”


    “我有個爺爺……”


    “那就躺你爺爺!”


    “額,我爺爺剛過逝,正在棺材裏麵躺著呢,怎麽,薑隊長想躺進去陪他老人家?”


    “去死!”


    薑曉凡臉色一紅,突然抬起右腿,擺出一個要踢襠的動作,趙三斤哪敢怠慢?趕緊夾緊了雙腿,而讓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薑曉凡耍了個心眼兒,踢襠隻是假動作,右腿剛抬到半空就陡然間落下,狠狠踩在了他的腳丫子上。


    “靠!”腳丫子上劇痛傳來,趙三斤一蹦三丈高,鄙視道:“薑隊長,作為一名警察,還是個隊長,你居然用這麽卑鄙的手段搞偷襲?”


    薑曉凡雙手叉著柳腰,胸脯往前一挺,得意道:“你看清楚了,姑奶奶身上現在沒穿警服,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偷襲你!”


    “沒穿警服那你還拿手銬銬我?”趙三斤表示不服。


    薑曉凡眉尖一挑,蠻不講理道:“你的眼睛瞎呀,姑奶奶雖然沒穿警服,但是穿著警褲!”


    “……”


    這一次,趙三斤被薑曉凡的無恥逆襲了,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啪嗒!


    薑曉凡難得在鬥嘴這方麵占據優勢,又狠狠踩了趙三斤一腳,總算是找回了場子,心懷大暢,見一樓空無一人,便把趙三斤一個人留在那裏,轉身走向二樓,可是就在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旁邊的小型餐廳裏突然傳出一聲異響。


    是筷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薑曉凡耳根一動,馬上停下腳步,再次朝小型餐廳張望過去,而這一望不打緊,她竟然看到一隻手從其中的一張餐桌後麵伸了出來,五指展開,像是一個小蒲扇。


    更讓薑曉凡感到震驚的是,那隻手高高舉起,很快就露出了半條胳膊,胳膊上麵穿的,居然是派出所專用的警服。


    “鬆子?”薑曉凡脫口而出。


    “薑……薑隊長,救救……救我……”餐桌後麵響起一個男人虛弱的聲音,果不其然,正是鬆子的。


    看來真的是出事了!


    薑曉凡心底咯噔一響,頓時大驚失色,一個箭步就衝進小型餐廳。


    看到平躺在餐桌後麵的鬆子時,薑曉凡本來就有些鐵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整個人都愣在那裏,如果不是她當了將近兩年的警察,平時見慣了比較血腥的場麵,估計早就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了。


    太他娘的恐怖了。


    此時的鬆子滿臉起滿了紅色的包,大包小包,連脖子裏都是,密密麻麻的包相互連在一起,導致的結果就是,鬆子的整個腦袋都胖了一圈,五官早就變了形,臉頰、鼻子、嘴巴、下巴……到處都是浮腫,像個紅色大豬頭似的,若不是他身上那套警服和他的聲音,別說薑曉凡,估計就算他的親爹親媽來了,都未必能認出這是自己的親兒子。


    半晌,薑曉凡都沒能從震驚之中回過神。


    “薑隊長,我就說桌子底下有人吧。”就在這時,趙三斤略微有些得意的聲音突然在薑曉凡耳邊響起,距離非常近,薑曉凡的耳根子一熱,甚至能感覺到從趙三斤嘴裏哈出來的熱氣。


    “呀!”


    鬆子傷成這樣,薑曉凡看到以後都強忍著沒有尖叫出聲,可是冷不丁的聽到趙三斤的聲音,她反而身體猛地一震,脫口就尖叫起來,像個受到驚嚇到的小貓咪,腳底一蹬,下意識往旁邊閃了幾步。


    趙三斤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薑隊長,你膽子這麽小還當警察?現在派出所的門檻兒也太低了點兒吧?”


    “你……你怎麽?”薑曉凡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驚魂初定,緊接著就疑惑的看向趙三斤。


    “薑隊長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麽把手銬解開的?”趙三斤淡淡一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是因為這個手銬的質量不好,你信嗎?”


    話落,趙三斤的手一揚,把手銬隨手拋給薑曉凡,看也不看躺在腳下的鬆子一眼,轉過身,徑直走向二樓。


    笑話,如果區區一副手銬就能困得住趙三斤,那他早就死在戰場上了,他玩手銬的時候,薑曉凡估計還沒有上警校呢。


    “你站住!”


    剛走沒兩步,身後就傳來薑曉凡的斷喝聲。


    趙三斤頭也不回道:“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你!”


    薑曉凡本來想追,可是看到腳下的鬆子,她咬咬牙,愣是忍住了,反正趙三斤又沒有離開芙蓉賓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鬆子身上的傷,在薑曉凡看來已經嚴重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更重要的是,薑曉凡根本看不出來他是怎麽弄傷的。


    於是,薑曉凡掏出手機直接給錢學深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派幾個大夫過來,然後才蹲在鬆子跟前,神色凝重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薑隊長,鬼,有鬼……”鬆子張嘴就說道。


    “鬼?”薑曉凡一愣。


    鬆子點頭如搗蒜,驚恐萬狀的眸子裏盡是駭然之色,語無倫次道:“黃蜂!好大一隻黃蜂!它……它咬我,追著我咬,咬得我……我……”


    “你是說,隻有一隻黃蜂,就把你蜇成現在這個樣子?”薑曉凡疑惑道。


    “嗯!”


    “你休息一下吧,大夫馬上就到。”薑曉凡翻了個白眼,顯然不相信鬆子的說法,一隻黃蜂怎麽可能蜇傷鬆子身上這麽多地方?再說,它蜇你,你不會跑呀!


    有那麽一個瞬間,薑曉凡甚至懷疑鬆子的腦子被蜇壞了,所以記憶力出現了問題。


    “薑隊長,是黃蜂!真的是黃蜂!你一定要相信我!”鬆子激動道。


    薑曉凡站起身道:“林青青呢?”


    “在……在二樓。”


    “我上去看看。”


    感覺鬆子的腦子已經被蜇壞了,從他嘴裏肯定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於是薑曉凡幹脆轉身離開……


    ……


    鬆子腦袋上的傷薑曉凡看不出是怎麽一回事,可是趙三斤不一樣,他是個小神醫,而且在此之前自己還被黃小妖蜇傷過,所以一眼就看出那是黃小妖的傑作。


    黃小妖和林青青的關係趙三斤是知道的,所以,既然黃小妖出麵蜇傷了鬆子,那就說明林青青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想到這,趙三斤才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在趙三斤被薑曉凡抓去派出所之前,黃小妖竟然可以未卜先知的預知林青青這邊會有危險,於是提前從煉妖壺裏麵鑽出來,這一點倒是讓趙三斤心驚不已。


    “看來這隻大黃蜂真是不簡單呀。”趙三斤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黃小妖的時候是在爺爺墳前,據林青青所說,黃小妖又是爺爺生前親自豢養的,一時間,不由對這個稀奇古怪的小家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嗡,嗡嗡……


    趙三斤腦子裏胡思亂想著,前腳剛踏上二樓,眼前黑影一閃,耳邊緊接著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黃小妖?”


    趙三斤抬眼一瞧,果然,黃小妖正振動著翅膀,淩空懸浮在他的頭頂,看樣子是特意來迎接他的,不過,黃小妖的蜂屁股往前翹了翹,蜂嘴巴機械似的咀嚼了幾下,又似乎在抱怨他姍姍來遲:“你這個大笨蛋,怎麽到現在才來?如果青青有什麽三長兩短,本小妖就像蜇鬆子那樣,把你也蜇成紅色大豬頭!”


    當然,這些隻是趙三斤下意識的感覺,黃小妖雖然聰明,甚至有可能聽得懂人話,但是它的蜂嘴就那麽一丁點兒,是絕對不可能說“人話”的。


    就算它會說“蜂話”,關鍵趙三斤也聽不懂呀。


    “青青呢?”趙三斤問道。


    黃小妖在半空中轉了一圈,立刻飛向對麵的202房間。


    趙三斤一愣:“這小家夥真能聽懂我說的話?”


    怪事年年有,今年好像特別多,趙三斤剛從部隊退役回來沒幾天,先是碰到了黃小妖這個小怪物,然後又獲得了“撒尿”的特殊能力。


    而這些,似乎都和過世的趙登仙有著密切的聯係。


    “爺爺就是爺爺,在部隊裏見過訓練人的,見過訓練狗的,他倒好,竟然訓練出一隻如此神奇的大黃蜂……”趙三斤暗暗給爺爺點了三十二個讚,隨即跟著黃小妖走向202房間。


    到了房間門口,黃小妖突然折身飛了回來,徑直落在趙三斤的肩膀上,往他的領口處爬去,不知道的還當它是要鑽進去占趙三斤的便宜呢。


    趙三斤知道,它保護了林青青的安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這是要回到煉妖壺裏去。


    經過今天這件事,趙三斤對黃小妖的印象可以說大為改觀,所以並沒有伸手去拍打它,而是乖乖掀開自己的衣領,主動拿出煉妖壺遞到了黃小妖跟前,黃小妖的蜂屁股往上一翹,二話不說就鑽了進去。


    202房間的門半開著,趙三斤走過去輕輕一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林青青和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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