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什麽東西?”


    劇痛襲身,沒有任何前兆,劉子楓脫口便是一聲怒罵,幾乎是出於本能,他雙手鬆開,把懷裏的林青青隨手往地上一丟,就啪的一聲拍向自己的脖子。


    還好林德才就在劉子楓身邊,而且本來就是去搶林青青的,所以反應極快,在第一時間就接住了林青青,不至於讓她摔在地板上。


    劉子楓這一巴掌拍的十分響亮,卻拍了個空。


    “快看,有隻大黃蜂!”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回過神以後,劉財旺驚訝的指向頭頂的天花板。


    抬頭一看,那隻大黃蜂蜇傷劉子楓以後,並沒有急著逃跑,而是繞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來回轉悠,翅膀振動發出的嗡嗡聲很有節奏感,似乎在得意的笑。


    “好你個小畜生,竟然敢咬我?”劉子楓大怒,彎腰撿起放在牆角的掃把,一蹦三丈高,照著頭頂的大黃蜂就是一陣胡亂拍打。


    房間裏的空間其實不大,而且掃把像個大蒲扇似的,黃蜂的個頭兒又那麽小,照理說應該很容易把它拍死。


    可現實偏就恰巧相反……


    “我拍死你!拍死你!別跑,你個小王八羔子!”劉子楓窮追猛打,身手已經算得上矯健了,喊罵聲中,瞬間就掄了十幾下。


    可惜的是,這並沒有什麽卵用。


    十幾下全部落空。


    大黃蜂猶如一道閃電,躲閃的速度那叫一個快,如果不是那些刺耳的嗡嗡聲,劉子楓甚至看不清它飛到了什麽地方。


    最可氣的是,大黃蜂似乎在故意捉弄劉子楓,每次劉子楓來勁的時候,它就加快速度,而劉子楓累得氣喘如牛,想停下來歇口氣的時候,它又悄悄靠近,在劉子楓眼光晃悠,充滿了挑釁的味道,好像是在對劉子楓喊話:“來呀來呀,快來拍我呀,你再不拍死我,我就蜇死你……”


    劉子楓肺都快氣炸了,揚起掃把正要再拍,旁邊的劉財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他的脖子裏麵細看兩眼,驚慌道:“不好,這隻大黃蜂好像有毒!”


    從劉子楓被蜇到現在,才過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可是劉子楓脖子裏被大黃蜂蜇傷的位置,竟然血紅一片,迅速鼓起一個葡萄那麽大的疙瘩,看上去特別的瘮人。


    “子楓,這,這這這……快讓媽看看,疼不疼?”劉子楓母親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趕緊湊過來察看,還伸手輕輕摸了一下。


    “啊呀,別、媽你別摸,疼!疼死我了!”劉母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個大疙瘩,劉子楓頓時疼得嗷嗷叫,齜牙咧嘴的,五官都微微有些變型。


    正巧孫惠蘭這個村醫在,劉財旺趕緊把她拉了過去,急道:“孫醫生快點兒給子楓瞧瞧,給他上點兒藥啊。”


    “好。”


    孫惠蘭略微猶豫一下,轉身去床頭拿藥箱。


    林德才把林青青重新放回到席夢思床上,和苗香竹對視一眼,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他們都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忙,收了人家的彩禮錢,眼瞅著就要變成親家,未來女婿在自己家遭了這個罪,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可剛才因為林青青的事,兩家差點兒翻臉……


    孫惠蘭從藥箱裏取出一小瓶紅色的藥水遞給劉財旺,道:“從症狀來看,這隻不是一般的黃蜂,隻抹藥水恐怕用處不大,你先給他抹上,然後再去鎮醫院一趟。”


    “好好,謝謝孫醫生。”


    剛才林青青昏迷不醒,劉財旺一直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在旁邊冷眼旁觀,可是現在輪到劉子楓受傷,他這個當爹的頓時就沒有了剛才的冷傲。


    道了聲謝,劉財旺立刻擰開藥水,照著劉子楓脖子裏的大疙瘩抹了過去,然而,剛往大疙瘩上滴了一滴藥水,那可惡到令人畏懼的嗡嗡聲冷不丁的又響了起來,劉財旺心底陡地一驚,暗叫不妙。


    驚歸驚,還沒等到劉財旺有所反應,大黃蜂猛地一個俯衝就衝向劉財旺,落在劉財旺的脖子裏,沒有任何扭捏和猶豫,屁股尖兒往上一抬,然後照著劉財旺脖子裏的皮膚就戳了下去。


    猶如打針一般……


    “啊!”


    緊接著就是劉財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他的手一抖,裝藥水的小瓶子啪嗒一聲掉在地板上,那是一個小玻璃瓶,這麽高的高度,地板又那麽硬,瞬間就摔得粉碎,玻璃渣子濺得到處都是,裏麵那些紅色的藥水更是灑了一大片。


    顯然,大黃蜂這是要阻止劉財旺幫劉子楓抹藥。


    站在旁邊的林德才把這一幕一五一十的看在眼裏,小心髒不由得噗嗵噗嗵狂跳,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而他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院子裏那棵大白菜。


    “區區一隻大黃蜂,知道挑釁、報複劉子楓也就罷了,居然還知道抹藥能治它的毒,所以專門衝過來阻止?”想到這個,林德才大驚失色道:“老吳,這隻大黃蜂不對啊,它……它它……它會不會和院子裏那棵大白菜一樣,也中了邪?說不定青青變成現在這樣,就是被它給害的!”


    一聽這話,吳有能的臉也有些發綠。


    這裏麵有個常識性的問題,特別是像林德才和吳有能這樣生活在農村的人尤其明白,黃蜂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衝上來蜇人的,因為它們把人蜇傷以後,尾巴上的毒刺就會折斷,並且留在傷口裏麵,隨後,它們自己也會丟掉小命,等於是拿生命去蜇人。


    可奇怪的是,林青青房間裏的這隻大黃蜂冒死攻擊劉子楓,攻擊以後卻既不跑、也不死,反而留下來捉弄劉子楓,見勢不妙,又他娘的蜇傷了劉財旺。


    一隻大黃蜂明明隻有一條尾巴,一根毒刺,怎麽能連續蜇傷兩個人?


    除非……這隻大黃蜂比較特殊,蜇傷人以後毒刺不會斷!


    可這是為什麽呢?


    無法解釋的事,往往最能讓人感覺到危險和恐懼,恐懼之餘,就會不由自主的往那些鬼啊怪啊的方麵去想,所謂怪力亂神,就是這個道理。


    “你啥意思?咱們家又鬧鬼了?”事實擺在眼前,這次連苗香竹都不敢矢口否認“林青青中邪”這回事兒了,她腳底抹了油似的,跐溜一下竄到林德才身後,抬頭遠遠盯著依然在吊燈周圍四處轉悠的大黃蜂,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和剛才喝罵林德才時母暴龍一般的氣勢簡直判若兩人。


    “財旺?財旺你怎麽樣?”


    劉子楓和劉財旺接連被蜇,劉母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聽到林德才和苗香竹的話,她心裏更是直發悚,一隻手抓著劉子楓,另一隻手挽住劉財旺,抬頭瞄了眼頭頂的大黃蜂,哪裏還敢在林青青的房間裏多呆?大步就往外跑。


    跑到門口的時候,劉母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死死盯著林德才,恨得直咬牙,怒道:“你們閨女不幹淨,家裏也不幹淨,這個親家我們不做了,婚也不結了!趕緊把那十五萬彩禮錢拿出來,如果子楓和財旺有什麽好歹,我……我就去報案,讓子楓他三叔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一聽這話,林德才的臉頓時沉如死灰。


    那可是十五萬塊錢呀,鋪在床上都足夠當成單子躺在上麵睡大覺了,對於林德才這樣貪財、戀財的守財奴來說,在上麵睡覺半夜都能笑醒。


    而現在,還沒來得及往床上鋪呢,劉母就要拿回去,這比從林德才身上割塊肉還讓他覺得心疼。


    “不結就不結,誰稀罕?”苗香竹害怕那隻大黃蜂,卻不害怕劉母,怒火一上來,當即就扯開嗓門兒冷哼道:“瞧你兒子那德性,一看就是個二流子、花花公子、臭流氓,想打俺們家青青的主意?我呸!就算你們想娶,俺們青青還不嫁了呢!俺們家鬧鬼咋的了?瞅瞅你們家那倆爺們兒,連鬼都不放過他們,大黃蜂專門照著他們的脖子咬,肯定是平時缺德事兒幹多了,遭的報應,活該!”


    苗香竹雖然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但是脾氣真不是一般的暴,嘴皮子也不是一般的溜,再加上她的大嗓門兒,罵起架來,嘴裏就像劈哩啪啦放鞭炮似的,一連串的惡語相加,把劉母罵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能回過神。


    “你個敗家老娘們兒懂個啥?快少說點兒吧!”林德才趕緊阻止。


    苗香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指著劉母的鼻子臭罵一頓,她心裏倒是痛快了,可林德才不一樣,他是清水村的村長,得罪了劉家,對他以後升官發財的路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利。


    “咋的,難不成俺還說錯了?瞧你那沒出息的熊樣兒,真不像個爺們兒!”苗香竹怒瞪林德才一眼,轉身便走,朝劉母哼道:“在這裏等著,老娘這就給你拿錢去。”


    苗香竹前腳剛離開林青青的房間,劉母氣得胸口狂顫,正打算趁機訓斥林德才一頓,可就在這時,頭頂的那隻大黃蜂轉悠兩圈,好像是在配合苗香竹剛才罵劉母的話,突然嗡嗡幾聲,再一次衝向劉子楓一家三口。


    “哎呦,我的媽呀!”


    一看這陣仗,劉母哪裏還有閑心再訓斥林德才?怪叫一聲,拉著劉子楓和劉財旺就往樓下跑。


    大黃蜂緊跟著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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