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天宮焰的逼問,周墨搖搖頭,“不,隻是最近有些事情要做,所以沒那麽多的時間打工了。”


    “是這樣。”新垣梨子也說,“他的意思是減少工作時間,隻想9點到10點,工作一個小時。”


    “什麽?”天宮焰一瞪眼,“隻工作一個小時,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這種兼職!”


    “是啊……”


    周墨也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種要求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而且也不切實際,於是他開口道:“我也隻是隨口一說,那既然這樣,非常感謝新垣經理和店長的照顧,我——”


    周墨想要說辭職,他心想大不了日後每到快十點的時候就過來門口等著,然後把矢崎良雪名送回家,這樣一共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對了!”天宮焰突然想到什麽,眼前一亮,“那個平田不是昨天剛離職嗎?”


    “平田亮二?”新垣梨子微微一怔,“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是平田君是鋼琴師啊。”


    鋼琴師?


    “這樣啊。”天宮焰點點頭,“我說那家夥怎麽每天就在店裏出現一會兒然後就不見了呢。”


    喂喂,身為店長的你對自己的員工一點都不了解嗎……


    周墨無語的想,而這時新垣梨子卻也是可惜道:“平田君確實每天隻工作一個小時,而且正好是9點到10點。不過他的職位是鋼琴師,小墨沒辦法勝任吧?”


    “恩。”周墨點點頭,他確實不會彈鋼琴,不過看了看兩人,他突然開口道:“不過我可以學啊,鋼琴應該不是很難吧?”


    “……”


    兩人一陣沉默,還是天宮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她大笑著,手掌按在周墨肩膀上,眼睛彎成了月牙,“你這家夥在逗我嗎,鋼琴怎麽可能會好學的?”


    “是嗎……”


    周墨倒是不這麽認為,不是他天真,而是對於他們這種修士來說,記憶力和理解力都是遠超常人的,給他一分鍾時間不到,他就能背下一首交響樂的譜子。


    當然,這種學習能力最多讓他業餘水平不錯,但要成為大師還是不可能的。畢竟三百六十行,每一行中站在頂點的人都是天賦努力運氣缺一不可,不對自己所做的事抱著真誠的熱愛,那是絕對不能獲得最終的成功的。


    而周墨的意思也隻是試試,他有自信短時間內成為一個能流暢彈奏的鋼琴師,畢竟他學霓虹這門語言總共用的時間也不到一個月,鋼琴再難還能比一門語言的掌握更難?


    “喂,小墨,你這家夥不會是認真的吧?”此時天宮焰笑了半天,見周墨麵色平靜,不由得問道:“你真想從零學習鋼琴啊?”


    “隻是提出個建議。”周墨說,“如果不行的話,那我也隻能辭職了。”


    “哈?你這家夥敢威脅我?”


    這算哪門子威脅啊……


    周墨無語的看向天宮焰,後者則看向新垣梨子,紅唇微微撅起,“梨子醬,你說怎麽辦,這小子居然敢用離職來威脅我。”


    “……”


    新垣梨子看著周墨,考慮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這樣吧小墨,你這一個月工作的表現非常出色。所以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正好馬上就要黃金周了,這個假期內你可以練習一下鋼琴。結束後我要檢查一下你的進度,如果你真的能達到現場演奏的水平,那我讓你來做這份工作。”


    “啊,梨子醬你認真的啊?”天宮焰聞言稍微有些驚訝,不過隨即也點點頭,“那好,那就按梨子醬說的,一個星期的時間。”她看向周墨,笑道:“不用很難的曲子哦,不過小星星那種……也是不行的。”


    “好,謝謝經理店長,我會努力的。”


    周墨說完便轉身出了辦公室,在他離開後,天宮焰也是不滿的撇撇嘴,“這小子,都一個月了,還是這麽不親近呢。”


    “你真的想要他和你多親近?”新垣梨子無奈道:“我覺得這樣更好,這孩子比一般的十七歲男孩成熟太多,從來沒有給店裏添過麻煩,一直表現的不卑不亢,這可是連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真不知道是怎麽培養出來的孩子啊。”


    “恩?”天宮焰調笑的看向新垣梨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側臉,眨了眨眼睛,“還是第一次聽到梨子醬這麽誇一個小男生呢,難道——”


    “難道什麽難道。店長,你真該整理下自己了。”新垣梨子板著臉,“作為一個店長,居然整天嬉皮笑臉的,像什麽樣子。對待員工,店長應該表現出威嚴才是。”


    “啊,那種東西啊。”天宮焰聽到“威嚴”兩字眸光微微閃爍,輕聲道:“那種東西我可聽得太多了,再說,店裏有梨子醬就好啦,你沒看那些員工有多怕你嗎?哈哈!”


    新垣梨子看著笑的開心的天宮焰也是十分無奈,對於這個店長,她也算是無能為力了。當然,她也明白天宮焰即使表麵上有些不正經,但實則個人能力極強,同時也非常聰明,看人的能力也很強。也正因這樣,她才願意給這個店長打工,不然的話早就辭職離開了。


    離開了酒吧,站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周墨的神情也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就要開始調查了。


    雖然這兩天他表現的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但心裏卻一直被沉重的石頭壓著。


    早川幸綾的遭遇並不是周墨所聽聞的最悲慘的,他知道有更多悲慘的人的悲慘經曆。然而,因為那些都沒有發生在他身邊,所以他也並不能真切的感受到。


    可是早川幸綾的事不同,它就發生在眼前,女孩就是在周墨的懷中漸漸消散。這種感覺,是難以形容的心痛。


    對於女孩本身,周墨什麽也做不了。後者已經死了,肉體已經被火化,隻殘留著靈體在世界上。但也是這靈體,僅僅因為一個不熟悉的人的承諾就心滿意足的消散了。


    她似乎並不想要親手報複殺死害她到這種地步的人,盡管她嘴上說要複仇,但周墨還是明白,後者之所以會進入輪回,就是因為心裏太過善良,連複仇都覺得是一種強烈的痛苦。


    所以這份痛苦在周墨主動承擔後,她的心結便解開了,糅合著信任和感激的感情,讓她悄然離開。而留下的周墨,卻一邊感到欣慰,一邊又為這種自己沒辦法改變的結局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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