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們說道,那黑暗三天王之一的閻闕雖然很強,但是架不住白妖皇的實力更加的恐怖,妖牌的殺戮中,隨著一團火焰的燃燒而起,無論是生前多麽舉世聞名的“黑暗天王”,隨著焚燒的開始,便已經變成了風中的灰燼。


    風一吹,光輝與榮耀,全部都消失的蕩然無存。


    活下來的人,才有談資。


    黑暗天王們自始至終都跟帝燚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聯係,此時閻闕戰死,帝燚也是吐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地,神態之間出現著一絲痛苦,看起來他也非常的痛苦,帝燚是真的想不通,為什麽他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居然是那樣的困難,那樣的痛苦,別人的前方是刀山火海,但是闖一闖,忍一忍,痛一痛,自然也就花開月明了,可是自己麵前…


    山是萬仞山連綿不斷,火是不滅火永不熄滅。


    他從出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的,就是任何的一切都唾手可得的,他就是從來不會犯錯的,每個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身邊到處都是諂媚的笑臉和討好的聲音。


    下雨天感冒了,那是老天爺的錯,它為什麽下雨呢?我喜歡大太陽。


    但是為什麽現在一切全部都改變了?為什麽我想要得到的不能夠得到?為什麽會這麽難?為什麽前方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麽的厲害?


    為什麽這些討厭的家夥,他們不懂得看眼色?怎麽小腦瓜子…就這麽不機靈呢?


    為什麽?帝燚對著天空爆發出一聲怒吼,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蠻荒第二十區的上空中,隻看到帝燚的身體霸氣的衝刺到天空中,而後雙手接二連三的不斷的舞動著,“轟轟轟…轟轟…”一團團的白龍波浪朝著戰場中源源不斷的打過去,不分敵我,所到之處便是致命的轟裂,大地碎裂、殘肢斷臂到處飛舞,伴隨著帝燚的一聲霸道的怒吼,一股“帝皇係域氣”狂烈的朝著前方湧動了過去。


    域氣所染指之處,無數的妖獸們身軀紛紛的炸裂,血霧朝著周圍擴散。


    這一下直接將戰場直接分割開,白色政府和妖獸們之間出現了一條驚悚的鮮血界線,裏麵混雜著妖獸和白色政府戰士們的屍體,足足有十多米的寬度,讓人看得觸目驚心,陸影歌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白淵正好跳躍到車頂上麵,她說道“是帝燚。”


    白淵微微的抬起頭,麵朝天空中的帝燚,淡淡一笑說道“是壓抑了許久的憤怒。”


    天空中的帝燚爆發出來了分割戰場的恐怖力量後,身上的氣浪“轟轟轟”的漸漸消散,他的目光中重新恢複了冷靜,惡狠狠的盯著前方的戰場中,而後眼神一個凝縮,釋放出來一條條纏繞在身軀上麵的白龍幻影,禦空飛行朝著白淵那邊移動過去,伸出手指指著白淵怒吼“白妖皇,你還真的是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呀,怎麽混著混著,又混到蠻荒來了嗎?”


    麵對他的挑釁白淵的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麵容依然平靜。


    “在你的身體還沒有被我撕成幾塊的時候,得乖乖的知道讓路吧?”,帝燚凶狠的威脅。


    白淵卻是搖搖頭,一邊讓妖獸們全體後撤,一邊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怎麽辦呢?幸而得到唐襲國王的賞識任命我成為蠻荒的副國王,如果我現在還是以前那個無懼一切的白淵的話,我今天當然可以讓開,甚至讓你直達蠻荒皇宮都沒問題,但是現在……”


    他兩手一攤,搖搖頭,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如果現在我讓開的話,得多少人被你殺掉啊?雖然我不是什麽聖人,也不想要表達什麽責任心,但是怎麽說呢?兜兜轉轉時代半生,我也算找到了一點值得守護的東西。”


    陸影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白淵,那個讓她著迷的男人,似乎又找到以前的狀態了。


    守護的東西?


    帝燚一皺眉,而後似乎感覺到好笑指著白淵身後的蠻荒之地說道“你說的守護的東西,是這片鳥不拉屎的土地,還是那些賤民呢?這些有什麽重要的?權力、實力,那才是猛男應該追求的東西,隻要我們有了這一切,其他的一切,自然手到擒來。”


    帝燚右手一陣虛抓,而後握緊拳頭,緊緊的握著後看著拳頭堅定的說道


    “你懂得呀。”


    總有些東西比你說道那些權力和實力要重要的很多吧?白淵的腦海中全部都是蠻荒孩子們天真爛漫的笑臉,於是他搖搖頭“抱歉,我一定要守住這裏。”


    意外的回答,他的語氣比帝燚想象中的要堅定很多,這讓帝燚有些不認識他的搖搖頭“你變了,你不是白淵,你也不是那個白妖皇了,你真的變了,這不是你的台詞,更不是你的追求,你是怎麽啦?你能不能夠正常點?”


    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白淵的心智和想法早就跟當初截然不同,很多事情慢慢的看開,很多心結也在慢慢的解開,帝燚不是第一個說他不像是妖皇的人,他以前也總是會跟別人說“我沒變,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的改變。”,後來他慢慢的不去解釋了,再到後來當他被刑烈打敗的時候,有些東西突然豁然開朗。


    白瞎子叼著一根香煙抬起頭對著天空吐出一口濃霧,釋然一笑


    “妖不妖皇,有意義嗎?去tm的,我無所謂。”


    他的表情,他的話,他的態度,讓帝燚想起來了小時候帝諾雨帶他看的一部電影,那部電影裏麵有一個在監獄裏麵服刑了很多年的老囚犯,他被關押十年的時候被問道“你真的改過自新了嗎?”,老囚犯說道“真的,我真的是一個好人了。”,他這樣真摯的回答卻依然沒有得到應該有的釋放。


    然後是二十年…三十年…每一次他都竭盡全力的表達著。


    直到被關押了四十年的時候他再度被問道,肩膀一聳無所謂的說道“變好了嗎?去,我不在乎。”


    當問你的問題本身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你何苦去思考答案的意義。


    我無所謂,是白淵對這個世界,對這個時代,用自己方式的,一種和解。


    而帝燚眼見自己無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麽接下來的方式,便隻能夠用手中的拳頭,去硬生生的開鑿出來屬於自己的江山,然而就在他爆發出一聲怒吼,準備跟白淵死戰的時候,戰場中無數人的目光卻紛紛的被另外一個人吸引了過去。


    那是隔壁的一條大風吹拂的街道,風中凝固著從這條街道染指過去的鮮血味道,一身休閑衣服的帝君虹雙手插兜的走在最前方,身後是高爵、寇梟、殿風雷三大世界政府的王將,高爵對著一處店鋪努努嘴示意哪兒沒問題,接著帝君虹舉起手說道“哎呀,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不用將目光這樣看向我,讓我怪有負擔的,我們隻是旁觀人群。”


    帝君虹看向四麵八方“跟這些觀戰者們,一模一樣。”


    戰場的周圍充滿了各個勢力的眼線們,一聽到這句話紛紛的開始瘋狂拍照、直播。


    而後帝君虹的目光認真的看著帝燚說道“你知道的,小老弟,因為是你,所以我親臨了這片戰場。”


    帝燚的目光惡狠狠的看著他,嘴巴裏麵用力的擠出三個字“帝君虹…你tm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如果是的話,那麽真的讓你失望了,我不會輸的,我絕對不會讓你達到任何的話柄,任何能夠嘲笑我的機會。”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堅定的說道“一次也不會有。”


    身後的寇梟他們已經將燒烤架、炭火全部都架起來,帝君虹用大拇指“叮”的一下彈開了啤酒瓶蓋,瀟灑的灌了一口後搖搖頭“時過境遷,鬥轉星移,不管是怎樣的身體,你看我的眼神,還是從來沒有變過,跟小時候一樣的凶狠,小老弟,送你一句話,幸運的人有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這句話,送給你。”


    “別那麽叫我!!!”,帝燚像是被觸犯逆鱗的狂獅般怒吼“你不配,你這個庶子。”


    殿風雷臉色一變就要上去做點什麽,帝君虹很自然的攔住他,然後看著帝燚“口舌之快是沒有用的,我多少會讓著點你,但是白妖皇不會,其他人,更加不會,你看自己,一直都有些霧裏看花的味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失去帝諾雨羽翼的庇護,拿出點本事讓我看看吧,失去了他溫暖的羽毛,你能夠混到什麽樣的程度。”


    帝君虹的意思是讓在場的人不要過多的關注他,畢竟是關係到帝燚宿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親臨現場。


    “大主君。”,殿風雷悄聲問道“如果帝燚開口讓您幫忙,您會幫忙嗎?”


    這個問題問的倒是有那麽點意思,畢竟不管怎麽說同父異母,那都是血親般的存在,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兩兄弟再怎麽鬧騰,該注意的時候,還不是要一致對外嗎?但是這恰好也是帝君虹這一次來到這片戰場的目的,他不僅僅要親眼看著白色政府的落幕,更是要為自己的過去畫上一個句號,無論結果時好時壞,他都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寇梟白了殿風雷一眼,嘖嘖讚歎“這問題出口就顯得很低能。”


    “別吵。”,帝君虹卻是收起了平時的玩世不恭,眼神中略微帶著一絲認真瞧向那邊的帝燚“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一地塵埃,這個時代的人都太過於急於求成,太在乎結果,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那麽多轟轟烈烈的跌宕起伏,甚至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我隻想…靜靜的看一場落幕,觀眾是喜是悲不重要,每一個看演出的人,都隻在乎,自己所想的那個結果。”


    帝君虹的出現隻是帝燚的一道心理障礙。


    比起這樣,前方的艱難險阻似乎要更加複雜的更多,一道光焰旁邊帶著一抹迅猛的殺影,當天蠍降落在白淵身邊的時候,帝燚的臉色在驟然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心中在權衡著,要如何一次性幹掉兩名副國王的時候,馮姑娘現身,力量法則和智慧法則的雙重掌控者,蠻荒國母,一切武功天花板上限的女人,她的到來,再次讓白色政府這邊的瞳孔,蒙上了一層深深的絕望。


    剛剛登陸…


    還未徹底的踏入蠻荒地界,一切便要戛然而止了嗎?


    “少主,我們撤退吧。”,諸葛無邪權衡利弊了一番後,並沒有因為白色政府這邊的人多勢眾而驕傲,再多的戰士們,沒有合格的大將們撐場麵,那也隻是被人當成白菜一樣砍殺的存在,骨獄、閻闕兩大天王的死亡,將軍、天後的相繼戰死,讓諸葛無邪的心中充滿了悲涼,但凡是現在有些智商的人都知道,此時此刻上前,那就是去送死。


    雙方的實力懸殊,實在是不能夠用人數來平衡的巨大。


    秉承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想法諸葛無邪諫言,但是卻沒想到帝燚眼珠子一瞪直接開口說道“撤退?現在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覺得我們還有撤退的可能嗎?難道我們撤退,敵人就會放過我們嗎?無邪,你是想要被俘虜,還是想要像我一樣,像個爺們兒似的上去戰鬥?”


    帝燚傲吼,全身的白龍幻影氣勢更盛。


    蠍子一直用銳利的眼睛看著帝燚“好狂的傲氣呀。”


    “像什麽?”,白淵問他。


    “像是在溫室裏麵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少爺。”,蠍子說道。


    白淵冷笑,覺得這個比喻真的是恰如其分。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你看看前方,蠍子和白淵我就不說了,我們全體上去,或許還有一戰的實力,那麽馮玉凝呢?在場沒有任何人有把握對付她,再拖延下去,唐夜麟他們的支援也要到場了,那個時候就…”


    話還沒說完,帝燚一把將其推開,用蔑視的眼睛看著他“你怕了,是嗎?”


    “這跟怕不怕,沒有任何關係,這是…”


    “我已經聽夠了你們這些懦夫們,一個個自欺欺人的宣言了,如果膽怯,我允許你們離開,如果不想要衝鋒,我也不強求你們,戰場本來就是生死的地方,有人畏懼,再正常不過,但是退,我們沒有退路,我們隻能向前,我們既然攻向蠻荒,無論生死,我們都要做好一切的心理準備,我知道你們都很聰明…”


    帝燚的目光看向夏侯,看向諸葛無邪,看向銀葉,看向茫茫的白色政府戰士


    “在危難的時候,你們有成千上萬種的借口和道理,來說服我,來說服自己,有人想要看我笑話,有人想要對我辱罵,因為我沒成功,所以我不能夠高談論闊,大談成功之道,因為我沒有勝利,所以我的一切言辭都顯得荒謬可笑,因為我不是勝者,所以我的想法、我的思維、甚至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人覺得那樣的啼笑皆非,這一切,皆因為我…沒有成功…”


    隻是因為,我有那樣一個優秀的父親嗎?


    帝燚苦笑,而後用自嘲的笑容用手指指著自己“在那樣的安排下,在同胞幾個兄弟的對比下,我反而成了廢物了?是這樣嗎?”


    “不要自欺欺人了,就是這樣,你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看我的。”


    你…他指著白淵,又指著四麵八方的所有人“你…甚至你…還有你…”


    他眼眶微微泛紅的看向天空“什麽時候,我能夠用我自己的身體,用我自己的聲音,用我的方式,來去訴說和表達?我目中無人,我驕橫跋扈,我不懂進退,我不知取舍,這就是你們眼睛裏麵蘊藏的東西,因為沒有人想要聽我的表達,沒有在乎我的想法,久而久之,我也不在乎了,我出身好,那不是我能夠選擇的…”


    他指向前方說道


    “我的父親,從小到大都為我安排好了一條筆筆直直的道路,沒有蜿蜒,更不曲折。”


    “我隻要聽話,順著這條路就可以了,我的喜怒哀樂,我內心的波濤洶湧,我的夢想和我想要做的事情,都微妙的,連一滴屋簷下的雨滴都不如,不值一提。”


    “我不會遇到強者就退縮,更不會遇到困難就後退,我從小到大的自尊不允許我這樣,所以別說是天蠍馮姑娘,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老子我也是照上不誤。”,帝燚說到此處爆發出一聲高亢的怒吼,纏繞在身體上麵的白龍幻影爆發出一聲嘹亮的吼叫聲,白龍互相纏繞著衝刺到蒼穹之中,而後帝燚一腳踏地,朝著前方的天蠍和白淵直接攻擊了過去。


    他也是頭鐵,但是對於白色政府的人來說,他就是他們需要守護的王。


    如果王一旦死亡的話,那麽戰鬥將毫無意義,“說得好,小子,我也賣命陪你傲一次。”,夏侯鬼雄被帝燚所感染,舉起香酒戰刀,身邊的無數白色政府的戰士們紛紛的振臂高呼,躍過那條地上的血肉界線,朝著蠻荒瘋狂大批大批的衝鋒了上去。


    槍響、怒吼鼎沸人聲徹底的融合在一起。


    但是帝燚的滿腔熱血,當他的拳頭被蠍子的手掌一把抓住,全身不能發動彈,他抬起頭望著蠍子的時候,有些被澆滅,蠍子淡淡的說道“空有一腔熱血是不夠的,如果隻是靠著一腔孤勇,便能夠將自己的旗幟放在這片土地上麵,這也挺可笑的,不是嗎?”


    輕輕一甩,帝燚的身軀被蠍子扔進了旁邊的樓房內,爆發出一團濃煙。


    (身體未痊愈,所以隻是牙齒一咬,正常更新,答應好的補更,本月,我都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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