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那你是什麽時候察覺中了夢眠草的?"


    "第一次做噩夢後,你對我說的時候。"


    高小圓同學悲憤了,莫不是她這些天的賣力"演講"當母妃,他其實全都有聽見吧!


    "那...那每天晚上你是裝睡?"高小圓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真的睡了。"冰翊抬眼瞥著高小圓道,"是要引出他們,不逼真一些又怎能令人相信。"


    她鬆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道,"那在野外也就算了,可是入了客棧後,你還會晚上噩夢,是不是那客棧也有問題?"她開始發散思維進行聯想。


    他的目光似有訝異,哼聲道,"你竟也能想到這點?"


    那是,高小圓自我臭屁了一下,怎麽著她也是來自信息發達的時空,電視劇上演過N多這種情節了。於是又道,"對了,該不會是那些熏香吧!他們有可能把夢眠草做進熏香裏,一旦點燃那些熏香的話,自然也就會燒到夢眠草。"這一說,她還覺得挺有道理的,畢竟一般的客棧,哪會送什麽熏香啊!


    卻不想冰翊輕輕一曬,"熏香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熏香爐,香爐中暗藏了夢眠草,一旦在香爐中點燃了熏香,夢眠草自是混在其中了。"


    高小圓咋咋舌,可見反派也是有頭腦的,"那我應該和你一樣都有聞到夢眠草,為什麽我沒做噩夢?"她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這幾天她不僅睡得不沉,而且隻要他一有動靜,她就立馬能P顛P顛地醒來給他進行"演講"。


    "因為你是侍神者。"他長眸微垂,"夢眠草對侍神者無效。"恐怕就連那些人也沒料到他的身邊會有侍神者出現吧,畢竟他身無神力,侍神者對他而言,是最不需要的那一類人。


    高小圓隻覺得冰翊在說道侍神者三字的時候,口氣中似有著一種嘲弄。"你明知道我會醒著,而你會做噩夢,你難道就不怕..."


    "不怕什麽?"他抬眸,漆黑的眸光中,流轉光華。


    "不怕...會在夢中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她頓了一頓道,其實心中真正問的是,難道他就不怕她半夜棄他而逃,又或者對他下啥毒手之類的嗎?


    以高小圓對冰翊的認知,他該是個防禦心理極度重的那類人。


    他盯著她,直到她覺得身子有些發僵,才道,"我在夢中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麽?"


    她猛然搖頭,回答得飛快,"沒有!"仿佛她若說有的話,他會刺穿她的耳膜,讓她從此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冰翊從床上坐起,若有所思,"真奇怪,你明明是這般貪生怕死,為何之前沒有獨自逃?"


    她臉皮一紅,沒好意思說,自個兒沒獨自逃跑,是壓根就沒朝那方麵想,而至於最後馬倒下,她抱著他一起往地上滾,更是一種本能反應,當時的時間緊迫,根本就容不得她來多想。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冰翊又道,"既你有這份心,那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哈?她一怔,琢磨了一下,算是反應過來了。她的"英勇"表現估摸著是還算讓他滿意,所以這是要給她發獎勵呢!


    可是想要的東西...她該要什麽呢?金銀珠寶?銀票田契?還是像武俠書中似的,要他答應為她辦三件事之類的,為以後求個保障?


    高小圓的腦袋瓜子可以說是轉了好幾轉,一下子各種念頭都紛湧在腦海中,然而當她抬眼對上了他的目光時,原本的諸多想法,一瞬間卻又變成了空白。


    他就這樣靜靜地靠坐在床上,眉眼如畫,氣韻冰冷,垂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修長潔白。這雙手看起來便像是從事著高等工作的手,像是律師之流,又或者是什麽CEO,可偏偏他的手上卻沾著無數的性命。甚至她已經數次看到,這雙美麗的手是如何像一把利器般的貫穿人的身體,割取生命。


    人命,在冰翊心中大概從來都不算什麽吧!高小圓想到冰翊為了要引出那些人,甚至明知道對方在用夢眠草,依然會以身試草,毫不漏破綻。若是當中有什麽差池,他可能就會賠上命!


    這樣的男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亦狠。又或者是因為他是廢妃之子,本身的經曆,所以造成他這樣的處事方法?


    驀地,心口一痛,高小圓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捂在了心口的位置,熟悉而心顫的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心口處蠕動叫囂著。是預兆,誅心丹的預兆,在告訴著她,不久會有更大的痛楚。


    一股冷汗,自高小圓的手心湧出,全身的寒毛已經紛紛豎起,她的眉頭擰著,貝齒互相抵著,雙手緊緊抓著胸口處的衣襟,幾乎快把布料給扯破了。


    疼痛,隨著心髒的跳動在一點點地消失著。可是這一次預兆疼痛的時間卻比以往要長。身體似乎在渴望著什麽,似乎要得到什麽,才能來遏製這份疼痛。


    嗵!嗵嗵!


    敲門的聲音響起,高小圓這才猛然回神,放下了按在胸口的雙手,整了整衣服,又拭去額頭的汗珠,這才開了門。


    "小二哥,是要煎好了嗎?"小二手上正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汁,是以高小圓有此一問。


    "是啊。"小二點頭,把藥放在了桌上,又看了看高小圓道,"高姑娘,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可能是今天受驚過多了,一會兒休息下就會沒事兒了。"高小圓摸摸臉頰,勉強笑了一下答道。


    小二又關心了幾句,便離開了客房。高小圓端起藥碗,轉身打算朝著床邊走去。然而步子才邁了兩步,她整個人卻呆楞住了。


    那個男人,披著銀白色的衣袍,視線沉沉地望著她,嘴角掀起著一絲微微的弧度,而他的雙手,赫然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她怔忡著,隱隱總覺得似有些異樣,可是卻又說不上來。好半晌才走到了床邊,她把藥碗遞到了他的麵前...


    "這藥,是不是得試下毒什麽的?"高小圓驀地想起這個來。君不見眾多武俠電視劇和小說中,下毒那是最最普遍的手段。


    冰翊卻是接過了藥碗,不甚在意地道,"不必,這藥不會有毒。"說完,便接過碗,把藥喝下。


    待到他喝完了藥,她拿回碗,從身上摸出了一顆麥芽糖遞了上去。


    這一遞,冰翊楞了,怔怔地看著那有些微肉的掌心中的糖。而高小圓在冰翊遲遲沒有接過後,也陡然發現自己這一舉動的突兀了。


    喝中藥吃糖,是高小圓一貫以來的認知,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也有這個認知,沒準人家冰翊壓根就沒吃糖的習慣呢。


    於是乎,她訕訕一笑道,"我是怕你吃藥太苦,所以...呃..."說著,她收攏手掌,打算把糖再放回口袋中。


    他的手卻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把那糖從她的手心中取走。修長的手指捏著糖端詳著,突然道,"你給那馬吃的也是這種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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