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胸部上方,再移到了她的鎖骨處,慢慢地到了她頸子的動脈處,"你說,若是我現在就這樣殺了你如何?"他麵無表情地說著,似隻是在說著一件極普通的事情。


    她頭皮一陣發麻,眼中流露出了一股懼意,更加覺得那壓在她動脈上的手指冷得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嗤笑一聲,"既然怕了,當初又為何要那樣做?"一點點地讓他把心完全放在她身上,給了他極度的喜悅,卻又在下一刻,千般算計,萬般絕情的離他而去。


    高小圓,高小圓嗬!


    這個名字,在他心中到底刻了有多深,又念了有多久呢?每一次的疼痛,都讓他想起她。想到連心都開始生生地疼痛,想到頭疼欲裂,想到骨痛難眠。就想著當他找到她的時候,要把她挑筋割皮,讓她受盡折磨和痛楚,讓她後悔那日的算計離去!


    可是當那一日,見到她和玄帝處在一起時,他驀地又覺得,若隻是那樣對她,依然不夠!他要她更痛,更苦,更加的悔不當初!


    人一生,縱使他再如何無情冷心,卻總會碰上一個業障,躲不過,卻又偏偏不想輕易就這樣毀了。而她,便是他的業障吧。


    "高小圓。"淡紫色的雙唇輕輕開啟,冰翊開口道,"當初,你當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她咬咬唇,想到了那些日子,縱使當初被迫在他身邊,他的手段了狠辣,令得她心中存有懼意,可是不可否認,他對她卻是好的,縱然那時候知道她並不愛他,卻依然執著地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不讓旁人傷她分毫。


    "對...對不起!"高小圓道歉道。對他,她有憐惜過,有害怕過,更多的卻是一種愧疚。當初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時時刻刻告訴自己,這樣的男人愛不得更碰不得。


    其實是她,從一開始就否定了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


    那冰冷的五指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豔冷的長眸中,卻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你以為我要的是這三個字嗎?"


    呼吸有些困難,他若再用力點,恐怕就能把自己活活給掐死吧。高小圓臉漸漸憋得有些紅,而唇一直抿著,沒有再說什麽。隻因除了那蒼白無力的三個字外,她甚至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的臉慢慢地湊近著她,唇角幾乎抵著她的唇瓣,"你可知,我這一生,又向幾個人下跪過?"


    她一怔,隻覺得這句話,如同千萬大山,沉沉地壓在她的心上。冰翊嗬,一定要如此明確的來告訴她,她負了他嗎?


    高小圓的眼中不覺蒙上了一層水汽,隻覺得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對對錯錯,已然是說不清,理還亂了。


    冰翊的手卻驀地鬆開了高小圓的脖頸,隨著一聲"解",天地之間,又恢複原樣。她和他,不再是在河麵上,而是站在了華國大船的甲板上,河麵上,散落著一片夫誅的屍體碎片。


    四周的火把,把船上照得通明,比起在結界內那份幽暗的光亮,這會兒,冰翊的臉卻是一半光明,一半藏於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翊公子,多謝你出手相助!"一聲高喝傳來,熟悉的聲音令得高小圓抬頭望去,隻見墨離站在蕪國的船頭,目光正看著這邊,那目光中除了濃濃的擔憂外,還多了一份異樣的奇怪。


    高小圓這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還維持著結界的內的姿勢,雙手攀著冰翊的肩膀,而兩條腿更是纏繞在對方的小腿上,看有多曖昧,便有多曖昧。


    忙不迭地,她準備從冰翊的身上下來,可是腳還未著地,便被冰翊一個打橫抱起。


    "啊!"一聲驚呼從她口中溢出,看看冰翊漠然的臉龐,隻覺得一陣尷尬。


    周圍的人雖覺奇怪,但是誰都沒有開口。蕪國的船慢慢接近華國,當兩船幾乎貼在一起時,墨離跳上了華國的船,站在幾步之遙外。


    蒼白的臉色,卻依然帶著帝王式的淺笑,"翊公子出手相助,墨離感激不盡,還請公子把她還給我。"


    看著已踏上甲板的墨離,冰翊淡淡地道,"好。"隻是在說了這個字後,他並未馬上把高小圓交給對方,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頭微微低下,唇湊在高小圓的耳邊,用著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你所謂的自由,便是呆在玄帝的身邊嗎?"


    高小圓身子一僵,臉色一下子變得死白,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幾乎要咬破了嘴唇。


    冰翊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這才抬起腳步,一步步地走到了墨離的跟前。墨離伸出雙手,接過高小圓,神色複雜地看了冰翊一眼。


    "多謝。"墨離道,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不必。"冰翊回道。


    墨離這才轉身,抱著高小圓回到了蕪國的船上。


    高小圓哆嗦著身子,在一入墨離的懷中後,她的雙手便死死地摟著他的脖頸,臉埋在他的胸前,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給她一些勇氣。


    自由...是當初她要逃離冰翊時,所說的最大的理由,可如今卻成了一種最大的諷刺。


    "小圓,怎麽了?是不是冷得厲害?"墨離輕問道,加快了回船的腳步。


    "墨離..."她在他的懷中喃喃地道,"我一定要把你的傷治好..."要治好他的傷,隻有這樣,她才能放下壓在心中那沉甸甸的愧疚。也隻有這樣,她才能明白地告訴自己,留在他的身邊,是對的!


    他麵色一喜,似乎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還會想著他的傷。於是一笑,口氣愈加地溫柔,"好。"


    看著墨離和高小圓登上了蕪國的船,殺刃走到了冰翊的身邊,"公子,你看這次有如此多的夫誅出現在此地,是偶然還是說有人故意為之。"


    "天下間,偶然的事本就是極少的。"冰翊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殺刃趕緊跟上,眼角的餘光卻還是瞥了一眼那河麵上浮著的眾多夫誅屍體。結界師的結界,雖然強大,但是卻並不代可以隨意的使用,每一次的使用,都會耗損不少精力。因此殺刃知道,一開始自家主子並未打算用結界來對付這些夫誅,隻是因為高小圓落了河,主上情急之下,才啟動了結界。而且看這些夫誅死狀的淒慘,恐怕主上在結界內,使用了厲害的招式進行滅殺。


    跟著冰翊進了船艙,殺刃看著眼前這張晦暗莫名的俊顏,心中不免有著一絲歎息。若是找到高小圓的時候,她是孤身一人,恐怕還好些,縱然主上心中對高小圓有忿意、怒意,但畢竟是他愛上的人,甚至為此下了誅心丹,隻要高小圓肯安心跟隨主上,結果總歸會是好的。可如今,高小圓的身邊,卻是有了玄帝。看玄帝對她嗬護備至的模樣,隻怕也已是情根深種了。硬奪,華、蕪兩國結下仇怨,可若是不奪,卻又...


    殺刃吃不準自己主子的心思,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卻是隨著夫誅出現,可能會出現的水患。夫誅的可怕,不在於這些魔獸本身的噬人,而在於之後的水患。


    因為有當初劉設糾集華國殘部餘孽在河上設下埋伏來進行伏擊,所以殺刃倒是很容易就聯想到,這次的夫誅出現,若是人為,恐怕背後就不簡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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