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神經本就處於高度的脆弱敏感期,偏偏在她眼前的赤玦又是這樣的一副疾言厲色,一時之間,高小圓隻覺得各種委屈都凝在胸口,"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眼淚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奔流不止。越哭,便越是悲戚,隻覺得自己怎麽這麽倒黴,怎麽就來到了這個世界!怎麽就遇上了恐怖連連的事情...


    肩膀瑟瑟地纏著,她哽咽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下氣,嘴裏還非要含含糊糊地喊道,"我就是膽子大了,怎麽樣...你...你是王爺,幹脆把我殺掉好了...嗚嗚...沒準我死了,還能回去...嗚嗚...老爸、老媽,我想你們...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在這種鬼地方...嗚嗚..."


    原本還是慘白的一張小臉,越哭越是通紅,到了最後,已然快漲成了豬肝色。高小圓哭得那個傷心,眼淚鼻涕一把把的,完全已經沒有了半分女子家該有的氣質。


    赤玦抿著唇,望著眼前人兒滿臉的淚水,莫名的,竟覺得胸口有些煩悶。


    別開頭,他不去看她那滿是眼淚的臉龐,可她哭泣的聲音卻還是不斷地纏繞在他的耳邊,越聽,便越是煩悶。


    終是歎了一口氣,赤玦放柔了眼神,"明明平日子那麽貪生怕死,這會兒卻又敢在我麵前撒潑了。"


    高小圓還在哭著,壓根沒聽進赤玦究竟在說些什麽。


    赤玦走到了高小圓的身邊,蹲下身子,看著她滿臉的鼻涕淚水,"哭得還真是醜呢。"


    "我就是醜,怎麽樣,你管我啊!"基本上,這會兒小圓同學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敢在本王麵前這般放肆的,通常都沒什麽命活太久。"他掏出淺色的絹布,手上動作甚是輕柔地擦拭著她的淚水鼻涕,看她有些喘不上氣來,還伸手在她後背上拍了拍,"你若想活命的話,就別再哭。"


    她的眼淚,隻會讓他升起一種莫名的煩躁。若是以往,恐怕他會一掌拍死她,可是現在,不光光因為她是聖蛋所選擇的人,更多的卻是...


    或許是她那一聲怯怯地說著,他的手更適合彈琴吧,因為這是從來不曾有人對他說過的話。


    她哭得一哽一哽的,紅得和兔子似的眼瞪著他,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嘴裏還在嚷嚷著,"你們都不是好人,你們都是壞蛋,壞蛋!"


    他皺皺眉,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卻還在繼續著。


    高小圓見狀,惡向膽邊生,猛然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尚未拭去的鼻涕眼淚沾了他一身。隻覺得這樣才能出了自己的一口惡氣。


    她一邊把臉在他的胸前翻來翻去,一邊又繼續哭,隻恨不得眼淚鼻涕能夠再多一點,沾得他滿身才好。為了怕他會推開她,她雙手還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穿過他的腰際,死死地扣著他的後背。


    兩隻嫩嫩的爪子,指尖纏繞的盡是後背那如雲的發絲,糾糾纏纏間,卻是滿帳道不清說不明的曖昧。


    他低頭,鳳眸凝視著那不停轉動著腦袋的人兒,冷冷道,"放手!"


    她的身子顫抖了幾下,卻是難得發狠道,"不放,我就不放!嗚嗚嗚!偏不放!不放,不放,不放..."


    一聲聲的不放,如同魔咒般,溶於空氣中,飄散在帳內的每一個角落。


    赤玦蹙起眉頭,想要推開她。手臂抬起來,卻又覺得他的一推,很可能會傷到她。


    真是可笑,他堂堂洛國的鳳王爺,曾幾何時竟然會擔心可能會傷到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在他看來除了靈氣之外,其他皆廢的女人!


    隻是手臂抬起卻又放下,如此反複了幾次後,他的唇越抿越緊,到了最後,嘴角掀起一抹自嘲,任由她把該抹的,該折騰的,盡數粘到他的衣袍上。


    哭聲仍然在帳內不斷地持續著,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哭聲越來越小。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小圓終於哭累了,趴在赤玦的懷中沉沉地睡去。十根手指卻依然還纏繞著他的發絲,嘴角則溢出幾縷透明的液體...


    看著懷中的睡顏,赤玦手指輕輕劃過高小圓那汙了的小臉,幽幽一歎,"高小圓,你何德何能,竟也會讓我舍不得..."


    舍不得看到她顫抖著肩膀,舍不得看到她掉下眼淚,也舍不得...就這樣殺了她...


    蕪國。


    麵色蒼白的王者靠坐在那張屬於他獨有的皇座上,手中握著一卷畫紙。


    紙上畫著一名女子,穿著琉璃錦衣,手持香扇,婀娜身姿隨風起舞...寥寥數筆,便把女子勾勒得躍於紙上,皓齒星眸,眉似新月,嫋嫋娜娜之間,端是一種清雅無雙的美麗。


    墨離,這位蕪國的玄帝,此刻卻是極其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這幅畫,右手食指的指腹細細地摩擦著畫上的每一根線條,似帶著無比的眷戀,卻又有著一抹不甘的狠厲。


    "咳...咳咳..."一陣輕咳自他的喉間溢出,本已蒼白的麵色更顯病態。


    而在玄帝的座下,卻是跪著一人。冷俊的麵龐透著一種死寂般的平靜,重傷初愈的身體,並不必虛弱的帝王好上多少。此人不是蘇慎之又會是誰!


    "微臣未能帶她會蕪國,實在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賜臣死罪!"雙膝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他的聲音無比的清晰。


    玄帝卻像是未聽到眼前之人所說的話,而是依舊專注的看著手中的畫,過了好久,才似有所想地問道,"那人是五色靈氣?"


    "是。"蘇慎之答道。


    "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蘇慎之抿了下薄唇,"當時有十來個跟隨微臣一起前往蓬萊森林的侍衛皆看到了靈晶所散發的五色光芒。"


    玄帝又咳了幾聲,拿起帕子掩在口上。


    蘇慎之繼續道,"微臣已命那些人不得泄露關於五行靈氣者任何消息,並且在回到都城後,神官已經消除這些人此段記憶。"


    "殺了。"玄帝淡淡道,漫不經心的口吻,仿若隻是一件再再小不過的事情。


    "陛下!"蘇慎之愕然,隨即道,"請陛下留這些人一條性命。"


    "五行靈氣者事關重大,沒什麽比殺了他們更令朕放心的。"玄帝皺皺眉,並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蘇慎之麵色黯然,良久,才低低地回道,"是,微臣...遵命。"


    "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心軟嗬!"玄帝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豔麗的笑意,令得他蒼白的麵頰隱然多了一份生動。


    緩緩地步下皇座,玄帝走到了蘇慎之的跟前,食指的指甲抵著他的麵頰,使力一劃...


    一道血痕倏然浮現在蘇慎之的麵頰上,殷紅的血順著傷痕處湧出,沾在了玄帝白潔的手指上,"蘇愛卿,你可知道,朕此刻有多生氣嗎?"輕喃的聲音,緩緩地響起殿中。


    蘇慎之表情未變,隻是回道,"請陛下恕罪!"


    "恕罪?"玄帝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了起來,狠狠地掐著蘇慎之的下顎,"你讓朕怎麽來恕你的罪,為什麽不把那人帶回來,你可知道朕是懷著多大的希望在等你帶回那人!"說到動氣處,玄帝又是一陣幹咳不止。明知道這事兒怪不到他的頭上,明知道即便是自己,遇上了洛國的鳳王爺,恐怕也隻是未必有百分百贏了對方的把握,可是胸口那股無法遏製的憤怒,卻怎麽都平息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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