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了,知道多了對你沒有好處。到時候你隻管送郵包,拿你每個月的工資就可以了,我讓你怎麽送你就怎麽送。放心,後麵挺長一段時間我應該都會帶你的,直到你能獨立行事為止……”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謝淩的父親謝天這個人,好像是在跟“鬼”做某種交易,讓女兒謝淩通過什麽陰陽奇門,在那片墳地裏打開通往“鬼域”的門,然後過到這邊來,用那種古怪“郵包”跟生活在這裏的鬼交換東西。我不知道他的郵包是從哪裏弄過來的,裏麵包的是什麽,也不知道他這麽做目的又是什麽,隻是覺得很有些邪門兒。雖然謝天長著一張和藹可親的臉,但是我現在卻有點些弄不清他到底是正還是邪,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三點還差幾分鍾的時候,我們回到了那團“白霧”那裏,穿過“白霧”,我們又回到了那片亂墳地,看著那些燃燒的蠟燭,感覺真像是做了一場夢,往身後看,是那座壓有“生”字符的墳。


    從墳地裏出來,我們穿過荒野,來到先前過來的那條路,隻見謝淩的電動車還在那裏停著……


    這就是我第一次送“郵包”的過程,雖然有驚但卻沒遇到什麽險,可是相當詭奇很不可思議。雖然謝天強調我不可以告訴別人,但是我想即便告訴別人,估計也沒人會信。


    我在謝淩家裏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當然,不是睡在謝淩房間,而是她家的客廳。吃過午飯以後,我問謝淩今晚還會不會有郵包要送,謝淩搖搖頭說,沒有了,可能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才送一次,也可能連著送好幾天,二東子你先回去吧,如果再有要送,我會給你打電話。


    吃過謝淩買來的午飯,我準備走的時候,謝淩給了我一本用好幾層塑料袋包著的書。


    指著那本書,謝淩對我說:“這本書是關於奇門遁甲的,我爸研究周易玄學多年,又曾得到過一個精通奇門的高人指點,他對陰陽五行命理奇門等等有很深的造詣,很會看人,他既然選中你幫他做事,說明你肯定有這方麵的天賦,所以這本書你拿去研究吧。等你研究透了,就不用我再帶你了……”


    聽謝淩這麽說,我心裏很好奇,忍不住就想把書取出來看看,被謝淩止住了,“回去再看吧,在沒人的地方看,不能讓外人看到,這是一種不能輕易傳人的秘術,之所以不能輕傳,主要是因為一般人沒有研究這東西的天賦,如果硬去研究,可能會導致發瘋甚至更嚴重的後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一點也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一般人沒有研究它的天賦,難道說我是二般人?那個謝天隻見過我一次,就知道我有天賦?


    “好了,你回去吧。”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謝淩又叫住了我,“二東子。”


    “怎麽了?”


    我回頭看去,隻見謝淩不再是那副冷冰冰表情了,而是臉上略帶著關切,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低聲說:“你們村村長陳孟發那個人,我感覺不是什麽好人,你以後待在村子裏同他接觸時要小心一些。”


    “哦,好。”


    我沒想到謝淩會對我說這個,在我以前的印象裏,陳孟發隻是有點貪,通過近些天發生的這些事,我算是看透了他,的確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經謝淩這麽一提醒,再加上她關切的樣子,好一陣我的心裏都暖暖的。


    本來我還在琢磨謝天這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猶豫後麵到底是繼續幫他做事給“鬼”送郵包,還是屁股一拍遠走高飛,剛才臨走時謝淩的態度,使我打消了心裏所有的雜念頭。我感覺謝淩不是壞人,有這樣的女兒,那麽謝天應該也不是壞人。即便他是壞人又如何?他確實像他說的,沒讓我去殺人放火,也沒讓我去幹違法犯罪的事,雖然給“鬼”送郵包實在有點兒瘮人,但是工資不錯啊,而且還不用天天去送,到哪兒找這麽好的工作去?


    我決定繼續做下去,除了因為綜上所述,再一個就是因為謝淩,不知道為什麽,我對謝淩產生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雖然她對我一直沒什麽好態度,但是我卻很想待在她身邊,尤其她剛才那關切的樣子,讓我都有點兒舍不得走了。我從沒談過戀愛,雖然跟張桂花荒唐過幾晚,但那不算愛,我對謝淩的感覺,可能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


    自從家裏麵出事以後,這些天以來我一直都過的很壓抑,先前又經曆了被張桂花索命那一劫,直到此刻,我的心裏才終於暢快了一些。從路邊摘了一朵野花拿在手裏撚動著,我嘴裏哼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小曲兒,不知不覺便出了鎮子,目光隨意一瞥,我看到了那座山神廟,想到陳孟發的講述,我心說反正回去也沒事幹,我不妨過去那座廟裏麵看看,


    一邊朝著那廟走,我心裏麵一邊回味著陳孟發所講的關於當年王大麻子他爹的那件事,忽然一下子,我停住了腳步,因為我想到了昨晚在那“鬼域”裏的情形,準確的說,是我想到了謝淩的一句話!


    昨晚在那片“鬼域”裏,往那村子走的路上,謝淩叮囑我說,那地方的水不能喝,東西也不能吃,當時聽了這句話,我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麽,但被謝淩給打斷了……此刻,我知道自己想到什麽了,據陳孟發說,王大麻子的爹是吃了那片“神秘山野”的動物,從而才發瘋的,謝淩說不準我吃“鬼域”裏的東西……難道說,二者之間有什麽聯係?莫非,王大麻子的爹當年帶著我們村那個叫陳大昌的村長,鑽過山洞所到的那片山野,也是一片“鬼域”?


    我忽然間想到小時候聽來的,村子裏老人講的一件事,像我們山區這種地方,流傳著很多古老的傳說跟故事,那些傳說故事都在一些沒文化的老人肚子裏裝著,我小時候最喜歡纏磨著他們給我講故事。不記得是聽哪個老人講的了,說是在我們這一帶,原本有跟陰間相通的通道,那通道是陰陽兩界共同挖通的,除了方便彼此之間進行交易,再一個就是陰間的死鬼想念親人,或者陽間的人想念故去的親友,可以由那通道進行見麵。後來由於那通道導致陰陽兩界秩序混亂,被天神給封了。如果王大麻子的爹當年找到的那片山野真就是鬼域,那他過去山野的那條不知開鑿於哪個年代的山洞,我想可能就是傳說裏的陰陽兩界通道……


    由於心裏麵想著事情,再加上走的匆忙,進廟門的時候,我差點撞到一個從山神廟裏出來的老頭兒身上。


    “對不起大爺,對不起!”


    這老頭兒看起來年紀不小了,頭發幾乎全白,走路也有點弓腰駝背的,他不知道是耳朵背還是心裏麵也在想事,對我視若無睹,胳膊底下夾著一卷草紙,顫顫巍巍順著台階往下走去。


    這座山神廟裏總共有五座神像,除了正中那座高大的山神塑像,還有四個麵目滑稽的小鬼,分別立在山神像的兩旁。


    這座山神像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再加上這座廟裏很有些陰森,待久了令人非常不舒服,在廟裏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我便走了出去。


    我現在對昨晚到的那片“鬼域”相當好奇,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麽地方,可是謝淩卻不肯告訴我。想了一陣,我決定不走原路回去了,既然弄不清關於“鬼域”的事,那我就沿著河回我們下張村,算一算,至少要多走十好幾裏的路,但即便這樣,我也很想知道昨晚那條船是從哪裏過來的,如果能知道它是從哪裏過來的,那我或許就可以知道那“郵包”是從哪裏弄來的了。


    這段時間雨水比較多,河水感覺比以前上漲了不少,沿著河走了有一陣,河的東岸出現一道長長的山梁。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認了出來,眼前的這道山梁,就是我那晚找鬼所到的那一道,隻要從這山梁翻過去,就能到我那晚引鬼的那片亂墳崗子,一直再往東走,就到三裏廟村。想到那個村子,我又想到張師父以及他的那個徒弟阿風,還有他們開在村西的那家紮紙店。


    我順著河一直走,直到來到河道轉彎的地方了,還是一無所獲,即沒看到哪裏有船,也沒發現任何同那“鬼郵包”有關的東西。從河道轉彎處往東又走了六七裏,終於來到了我們下張村,時間已經將近傍晚了,我整整走了一個下午。


    剛從河堤上下來,就看到了我們村的墳地。我們下張村比較窮,耕地很少,所以沒哪戶人家有祖墳地,但凡村子裏死了人,都是葬在一起的。我家一家三口雖然是橫死,但是也葬在了這片墳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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