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駱蕁跟安習之兩個人在外麵住在一起的話,都會以為駱蕁跟安習之是同居的關係,安習之包養女明星這樣的新聞以前向來是層出不窮的。


    但是駱蕁是吳瑤見過的最有好感的女人,超過安習之身邊的所有女人,她不相信以駱蕁的心高氣傲會甘願伏低做小。


    駱蕁笑了笑,這世上還有人願意無條件相信自己,很難得。


    吳瑤還很單純,艱苦的出身和命運並沒有磨滅她的善良。


    “這是我的衣服吧。”駱蕁看著吳瑤手裏提著的紙袋子。


    吳瑤連忙點頭,“嗯,是,還有鞋子和一些化妝品已經送到臥室裏麵了。”


    “謝謝你,吳瑤。”駱蕁伸手接過紙袋子,朝著吳瑤報以一個真誠的微笑。


    吳瑤很少聽到這樣的道謝,一時間有些局促,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不……不……不用謝。”


    “我先去換衣服。”


    “嗯好。”


    吳瑤隻帶來了一件連衣裙,藕荷色的,很簡約,上麵沒有任何裝飾,簡單大氣。


    駱蕁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伸手脫下了浴袍,露出曼妙的身材,有條不紊地穿上了那條裙子烏黑的長發用黑色的僻靜在腦袋後麵鬆鬆的紮成一束,額頭上有幾縷碎發隨意地搭在兩邊臉頰上,顯得慵懶迷人。


    “篤篤篤”吳瑤又敲了幾下門。


    “駱小姐,晚飯好了,先生讓我來叫您下樓吃飯,您換好衣服了麽?”


    駱蕁一邊拉著後背的拉鏈一邊朝著門口走,“我好了,走吧。”


    腳上的傷還沒好,傷口不大,但是也要一個禮拜左右才能愈合結疤,現在走路的時候稍不注意還是容易撕裂傷疤。


    吳瑤要伸手扶著她,她也沒有拒絕。


    餐廳裏麵傳來飯菜的香味,吳姐的手藝的確是一絕,光是聞到味道,駱蕁就有下樓的動力了。


    路過安習之身邊的時候,他伸出手作勢要扶駱蕁一把,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就當是沒看見一樣靠著吳瑤的肩膀走到旁邊座位上。


    安習之伸出去的一隻手僵了僵,眼神微微暗淡了幾分,收了回來。


    “我晚上要回家一趟。”


    吃飯的時候駱蕁忽然開口。


    “做什麽?”


    “我的電腦,上班用的東西都在家裏。”


    “好。”


    安習之點頭答應。


    吃完飯,駱蕁朝著安習之伸手,“我的鑰匙。”


    安習之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伸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駱蕁的鑰匙。


    駱蕁接過鑰匙,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吳瑤慌忙伸手扶著她。


    拿了鑰匙之後,她準備到小區門口去打車,吳瑤扶著她剛走到小區門口,身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開到了兩個人身邊。


    駕駛位的車窗搖下,露出安習之的側臉。


    “上車。”


    駱蕁皺了皺眉,“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這個時間,這裏有車麽?”安習之問道。


    駱蕁抬起手腕,整六點,出租車交接班的時候,有車也不帶人。


    此刻,吳瑤眼疾手快地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然後扶著正在猶豫的駱蕁上了車。


    “先生,駱小姐,路上小心。”


    安習之點點頭,鬆開了腳下的刹車,車子緩緩開動起來。


    一路上,安習之跟往常一樣沒說話,駱蕁安安靜靜地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偏過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路上的霓虹燈逐漸亮了起來。


    車廂內盡管安靜,但是竟然不尷尬,倒是有種心照不宣的和諧。


    仔細看的話,安習之的眼中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柔。


    如果五年前是個誤會,如果駱蕁還愛著自己,從未背叛過,那麽他無論如何,也會把駱蕁重新追回來。


    到了駱蕁住的小區樓棟樓下,安習之鎖了車,跟著駱蕁一起上樓拿東西。


    駱蕁原本要自己上樓的,兩個人推推搡搡到了樓梯間,安習之不由分說把她大橫抱起來一直抱到二樓的樓梯間裏麵這才放下。


    駱蕁心裏鬱悶,但是無可奈何,她總不能在樓梯間跟安習之吵起來,樓下的鄰居肯定都會聽得見。


    拿出鑰匙開了門,駱蕁把鑰匙丟在玄關的鞋架櫃子上麵,然後冷冰冰地講了一句,“你隨意坐著,冰箱裏有水,我去收拾東西。”


    說完這句話,駱蕁朝著臥室裏麵走去,頭也不回。


    安習之沒說話,站在玄關換鞋,一隻手扶著玄關的櫃子,一不留神把駱蕁放在櫃子上的鑰匙包弄到了地上。


    折疊式的鑰匙包,剛剛拿鑰匙的時候沒有扣好,這會兒直接展開成兩倍大小,安習之伸手把鑰匙包撿起來,準備幫她合上的時候,手指忽然一僵。


    包裏麵,是他們倆的結婚照。


    不是婚紗照,是民政局領證的那天,在民政局拍的照片,兩個人都穿著白襯衫,駱蕁紮著馬尾辮,青春洋溢,笑的燦爛無比,安習之的嘴角也是難得地彎的很大的弧度。


    照片的一個角上還蓋著三分之一的民政局的鋼印。


    是從結婚證上麵撕下來的麽?


    安習之眼神猛地一緊。


    她還留著,這五年她都還留著,這說明什麽?


    她心裏一直有自己。


    在駱蕁出來之前,安習之不動聲色地把鑰匙包放回了原位,走到客廳裏麵,從冰箱拿了兩瓶水,在駱蕁出來的時候遞了一瓶給她。


    駱蕁伸手推回來,“不用了,我不喝。”


    安習之看著她在屋裏收拾東西,一張精致的臉上滿是冷淡。


    他想起自打她回國以來自己做過的事情,還有她麵臨過的那些事,心口一陣心疼。


    半晌,他找到自己的聲音,“駱蕁,這幾年,你在國外怎麽過的?”


    駱蕁正在疊衣服,聞言微微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麽?”


    “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


    駱蕁擔心他又要問五年前的事情,丟下正在疊的衣服,徑直走進了臥室。


    櫃子上有個行李箱,她伸手夠了半天,拿不下來。


    正使勁墊著腳,忽然一陣陰影包裹了自己,一股男性香水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席卷而來,安習之在駱蕁的身後站著,兩隻手高舉過駱蕁的頭頂,把那隻灰色的行李箱拿了下來。


    駱蕁感覺到緊貼著自己後背的健壯胸膛,甚至感覺到了他的心跳,一時間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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