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習之盯著她看了幾秒,皺了皺眉,終究還是壓下了情緒,沉聲道:“暫時就現在這些吧,讓後廚的師傅快一些。”


    交代完之後,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出去,包廂裏麵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駱蕁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找點話題聊一聊,想想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索性閉了嘴,開始打量著包廂的裝修。


    很中式的風格,吊頂都是刷了紅漆的雕欄,駱蕁伸手是一麵黑框的屏風,上麵畫著鬆竹梅蘭四大君子,記得剛進包廂的時候注意到門口似乎還掛著兩盞小紅燈籠,看起來很是喜慶。


    安習之沒有說話,擰眉盯著駱蕁看了一會兒,後來又低下了頭,思緒飄的有些遠。


    他記得以前的駱蕁,不管是跟著誰一起出門吃飯都是搶著點菜的那個人,介紹其濱城的各種小吃更是滔滔不絕,大到國際飯店的經典甜點,小到某個學校對麵巷子裏的老餛飩好像都在她的腦子裝著。


    她讀書時的人人圈裏曬的都是濱城的美食,得到的第一桶金就是某個甜品店邀請她寫的一篇美食感受。


    可是剛剛看到她走進中餐館,竟然有一種局促的感覺,甚至在給她菜單的時候,她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就說自己隨意,這樣的駱蕁真的還是五年前那個駱蕁麽?


    這五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一個人在國外,真的比當年留下來過得好嗎?要是真的過得好,為什麽會在國外受那麽致命的傷勢,現在又為什麽要回來?


    各種各樣的問題,在他腦子裏麵不停打轉,安習之煩躁地扯了扯領帶,順手揭開了襯衣的第一顆扣子,小麥色的脖頸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清蒸鱸魚,白灼蘆筍,醋溜大白菜。”服務員報了先上的幾個菜的菜名之後,放好了餐盤,隨即走出了包廂。


    安習之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的幾樣菜,這讓駱蕁有些慌,“你不會真的要我喂你吧?”


    “你說呢?”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低頭瞥了自己胸口一眼。


    駱蕁果然心懷愧疚,抿了抿嘴,隨即道:“那你要吃什麽?”


    安習之朝著那盤清蒸鱸魚瞄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駱蕁拿起自己的筷子和旁邊的小碟子,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沾了一些湯汁,站起身一手托著碟子,一隻手夾著魚肉送到安習之麵前。


    因為駱蕁是坐在安習之對麵的,而中餐的桌子通常都有些高,站起身來越過桌子喂到對麵的人嘴邊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實在是很累,安習之皺了皺眉。


    “過來。”


    “啊?”駱蕁愣了愣,手一抖,夾起來的一塊魚肉從筷子上掉落在小碟子裏麵,魚肉上麵沾滿的湯汁濺在了安習之的臉上還有他白色的襯衣上麵,醬油色的油漬十分明顯。


    駱蕁連忙把碟子收回來,反應很快滴抽了幾張紙巾送到安習之麵前,“我不是故意的……”


    “我說過來。”安習之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你給人喂飯的時候隔著一章桌子喂嗎?你不嫌累,我還覺得胸口痛。”


    駱蕁啞然,對於安習之沒有責怪她把他襯衫弄髒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畢竟回國以來,因為各種小事被他刁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真的是她的錯反而什麽事情也沒有,讓她有些不習慣。


    而聽到安習之說這樣讓他胸口痛時,她又有些緊張了。


    而此時,安習之已經接過她手上的紙巾,簡單擦了擦臉上和領口的油漬,不是很多,隻是濺了兩三滴,但是他這麽昂貴的襯衣八成是報廢不能再穿了。


    “我會賠你一件的。”駱蕁暗暗幾下了這一件襯衫的款式,盡管襯衫長得都一樣,但是安習之這間袖口是有暗金花紋的,是那個十分有名的牌子沒錯。


    “好,我要一模一樣的。”安習之淡淡說道,特意強調了一模一樣的這四個字,這讓駱蕁覺得有危險,一模一樣,難道是限量版的?


    弄傷他的胳膊還弄髒了他的襯衫,駱蕁沒辦法拒絕安習之讓她做到身邊喂她吃飯的要求。


    駱蕁拿起小碟子,夾著剛剛掉在裏麵的鱸魚,送到安習之的嘴邊,安習之微微仰著頭張開嘴接過她筷子上麵搖搖欲墜的那一塊魚肉,優雅地咀嚼著。


    駱蕁卻咽了咽口水,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安習之完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還有滾動的喉結,這些曾經對於她而言都是致命的誘惑。


    “看我就能吃飽嗎?”安習之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


    駱蕁一愣,隨即有些窘迫地低下頭,卷翹的睫毛遮住了流動的眼波,“還要吃什麽?”


    這樣低眉順眼的樣子,五年前的安習之期待過,那時候總覺得駱蕁的性格太咋咋呼呼,缺少了成熟穩重。現在如他所願,駱蕁現在終於知道看人眼色,凡事能忍則忍,可是這樣的她跟五年前的她還是同一個人嗎?


    “不用了。”安習之聲音淡漠,像是再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一樣。


    駱蕁感覺到他跟剛剛不一樣的情緒嗎,垂下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解,但是並沒有說什麽,低低的哦了一聲,然後作勢起身。


    “坐這裏。”


    駱蕁的身形微微一滯,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在安習之身邊坐下了。


    這家餐館的環境很好,飯菜也很不錯,都是家常的口味,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所以幾個菜都是偏向清淡的口味,但也有幾個是稍微比較重口的。


    駱蕁想起之前跟文淵一起吃飯,他擔心自己的身體,所以點的菜都十分清淡,但其實駱蕁吃中餐都喜歡吃口味重的,而對於那些清淡的菜色並不是很感興趣。當年在濱城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麻辣兔頭,香鹵豬手等等大葷重口。


    駱蕁吃了一口東坡肘子,入口即化,絲毫不覺得油膩,可見做菜師傅掌握火候的功力十分好,她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麽正宗可口的東坡肘子了。


    見駱蕁隻盯著一盤東坡肘子吃,安習之皺了皺眉,“醋溜大白菜味道也不錯。”


    駱蕁伸向東坡肘子的筷子猛然一滯。


    <div ss="talk">


    :


    特麽安習之你一直念叨著五年前的駱蕁,你是隻喜歡五年前的駱蕁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駱蕁我帶走給文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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