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駱蕁早已翩翩走遠了。


    即便駱蕁走遠,桑瑩卻還是不敢鬆懈,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能再這種時候露出馬腳,因為一旦在這種時候引起了懷疑,之後肯定就是無盡懷疑的開端。她不敢保證這幾天裏安習之有沒有見過駱蕁,而駱蕁有沒有對他說過什麽。


    不管安習之有沒有對自己起疑,她都必須鎮定下來在對手已經離開後演好這場戲。


    這是駱蕁的反擊,我桑瑩好好收下了。


    安習之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神漸漸沉了下去,語氣卻還算溫和,“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我不放心。”


    “是不是駱蕁對你說了什麽,你為什麽寧願相信殺死我們孩子的凶手,都不相信自己的正牌女友。失去孩子的是我,我還不夠傷心嗎,我隻是推了她一下,你就這麽緊張,你是不是對她還舊情難忘。”桑瑩抬起頭,嘴唇蒼白而顫抖,心裏十分害怕,但是表情上一點不顯,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對安習之十分失望的樣子。


    “我說過,不要跟我談過去的事情。”安習之淡淡開口提醒了一句,眼神冰冷的斜睨了過來。


    桑瑩一滯,才發現自己因為害怕而在無意識間中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同時也是安習之最不樂意聽到的言辭。可是這個時候寧願讓安習之不開心,也絕對不能讓他起疑。


    “到底是過去重要還是現在重要,你的心裏她去過的地方,我好想從來都到達不了。她對你就那麽重要?重要到連殺死我們的孩子你也放得開?”桑瑩說完最後給了安習之一個傷心的眼神,推開他,自己轉身走開了。


    安習之看著她一個人越過花園,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樓宇之間。


    那天安習之在駱手上發現那些帶著血的指印後,第一時間查看了希爾頓安全通道口的攝像記錄,因為安全通道口十分少用,那邊的攝像頭一直沒有更新,還有一個角落是攝像盲區。盡管這樣也足夠他從清晰度並不高的記錄中看到二人滾下樓梯前的一切。


    原先他以為駱蕁是因為想要再次追回自己,所以嫉妒所有可以待在他身邊的女人,尤其是桑瑩,所以才會有那麽決絕的手段。


    可是看了視頻後發現,駱蕁竟然是由桑瑩從攝像盲區推過來的,而且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駱蕁在攝像記錄裏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想到她手臂上的傷痕,安習之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懷疑。


    嫉妒會使人發瘋,那麽桑瑩有沒有因為擔心駱蕁的再次出現,而做些其他事情?


    當然,一切隻是懷疑。


    桑瑩過了花園,走到樓梯轉角,便停了下來,拿出手機,四處看了下,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開口問道:“喂?你在哪?現在去希爾頓酒店一趟,去問問看19樓安全通道口的攝像記錄有沒有被人調走,是誰調走了。”


    掛了電話之後,桑瑩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然而整張臉卻還是蒼白的狀態。


    搞定了最棘手的懷孕卻是空包彈的問題,桑瑩這幾天的心情不知道多好。更何況這幾天為了安慰她流產的心情,安習之一直陪在身邊,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男朋友的溫情陪伴是最好的化妝品。所以住院這幾天下來,桑瑩不但沒瘦,反而還長胖了,反觀駱蕁因為摔傷的問題引發了頭部的舊傷,加上連日的昏迷,原本如珍珠一樣飽滿的整個人一下子清瘦了下來。


    許妍和文淵看到都覺得心疼。


    駱蕁離開醫院花園後並沒有直接回病房,打包的清粥小菜都倒了也沒辦法吃了,好在她也並沒有什麽問題,所以轉了一圈來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你好,陳醫生,可以進來嗎?”門沒有關,駱蕁站在門外,伸手敲了下門,開口道。


    陳醫生上午剛結束了一個手術,這會兒正在吃飯,看到駱蕁出現,連忙招呼道:“進來吧,我下午剛好有事要去找你,這會兒你來了,我也懶得再跑一趟了。”


    駱蕁進了辦公室,依言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兩天頭還疼嗎?”


    “隻有前幾天有頭疼過,這兩天一點感覺都沒有。”駱蕁細細將自己這兩天的感覺說了出來,停頓了下問道:“我現在已經不頭疼了,就是想來問下,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你這頭疼的蹊蹺啊,還要住院觀察。”依舊如往常一樣,每次駱蕁談到要出院,這位年輕的陳醫生就開始搬出官方說辭。昨天安習之已經派人從國外將駱蕁的曾經住院的病例都找了回來,並連夜交給了陳醫生。


    這份資料是直接一手從米國佛羅裏達州傳過來的,安習之目前應該已經知道,但還沒看過病例。


    經過一番查看後,陳醫生覺得駱蕁簡直就是個奇跡。


    病例單顯示,駱蕁五年前在米國佛羅裏達州時曾因頭部中槍而入院,而因為這顆子彈,剛好發現了她腦袋裏有一顆腫瘤。因為發現的早,所以醫院的醫生剛好在為她治療槍傷的時候一起將腫瘤也給割除了,不過因為槍傷麵積過大,所以留下了一個頭疼的後遺症。


    不過也真是十分幸運,這種腦瘤潛伏期特別長,一旦發現一般都是晚期,隻能等死。可是沒想到駱蕁卻因為不幸收到槍傷而幸運的提前發現了腦袋裏的腫瘤。“可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而且就算需要治療,我也沒有必要一直住在醫院占用一個床位。我可以回家住,有問題可以再到醫院。”駱蕁開口道。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這是一定要出院的意思了。


    陳醫生看了一眼駱蕁,說道:“是這樣的我看了你的腦部ct照,以前頭部是有受過傷是嗎?”盡管已經知道駱蕁頭部確實是有受傷過,可是陳醫生也不敢直接說,而且他覺得那個人看過病例後,應該也會想辦法弄清駱蕁受傷的原因。


    “額……之前在國外有受傷過,不過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我們懷疑你現在頭疼正是這舊傷引起的,所以當時是因為什麽緣故受傷,可以大概說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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