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駱蕁家公司破產的事情都感到十分惋惜,又怕駱蕁傷心,加上安習之就企業家的身份發表了對公司破產的看法,所以這個話題也就算是這樣結束了。隻是結束歸結束,心裏還是覺得挺可惜,所以一時都沒有人說話。


    而朱茵的那句話就那麽剛好的在眾人漸漸沉默的時候講了出來,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許多人都不時對駱蕁和安習之還有桑瑩三人投來注目禮,然後又喝同伴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真的假的,駱蕁大學時有男朋友啊?”這是不知情,現在感到十分吃驚的人。


    “有啊,之前還來過學校的,長得特別帥,不過是不是這位我就記不得了。”


    “家裏破產就已經很可憐了,沒想到男朋友也被人搶走了。駱蕁真可憐。”


    “美女不缺男朋友的,更何況她長得那麽好看。隻不過我有點懷疑這位安總裁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明明駱蕁就比桑瑩好看啊。”


    ……


    聲音都不大,在鬧哄哄裏的廳裏也著實並不那麽容易被聽清。


    見安習之沒有說話,朱茵挑著眼皮睨了一眼桑瑩,然後歪著頭看向駱蕁,問道:“是吧?”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駱蕁隻覺得自己手中的刀叉都已快捏不住,捏不住果斷放下,拿起方巾擦了擦嘴角,開口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本以為過去這麽久,而安習之沒有去過她學校機會,同學們應該不記得,可是沒想到這個朱茵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這會兒讓她挑起話題,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剛才你說你們分手了,我都覺得挺可惜的,你們以前感情那麽好,又男才女貌的,怎麽會沒在一起。”朱茵說道。


    這會兒也有人想了起來,立即附和道:“你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當時我們學校運動會他來過。駱蕁當時跑步受傷,還是這位仁兄抱著駱蕁離開的。”


    “對啊,感情特別好呢。”


    眾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說了起來。


    人的記憶都是會淡的,更何況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但偏偏駱蕁是那個時候學校的風雲人物,長得好,家境好,學習好。而她的男朋友安習之也長得十分帥氣,故而讓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安習之好似沒有聽到這些關於自己曾經的討論一樣,搖晃著手邊的紅酒,不時輕抿一口,偶爾再向駱蕁投去一個眼神。


    眾人紛紛討論的過去正是駱蕁此次不願意參加同學聚會的原因,而那些美好的過去再次被提起,一個個畫麵猶如重現,分分秒秒的刺激著她的淚腺,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她起身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間。”


    “我也去。”許妍這會兒也隻想逃離這個房間,因為她看到桑瑩得意的樣子,都忍不住想掀桌子。厚顏無恥的女人,搶別人的男人還這麽得意!


    眼見著話題主角都找借口避開,眾人就更加確定了一個想法:莫不是桑瑩耍手段搶走了人家駱蕁的男朋友?


    於是大家又紛紛嘀咕道駱蕁好可憐什麽的。


    桑瑩聽著眾人對自己毫不客氣的諷刺,氣的渾身顫抖,連手指甲掐進肉裏也沒發現。她看了一眼安習之,希望安習之能夠幫她說點話,可是安習之從頭到尾隻是麵無表情的喝著紅酒,眼神偶爾投在對麵駱蕁的空位上,根本沒有看她。


    心裏的憤怒在翻滾,桑瑩覺得自己都快被氣的吐血了。


    為什麽不管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不管是以前的駱蕁還是現在的駱蕁,為什麽她什麽也不做,也總算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為什麽她什麽都不說,也總會有人永遠站在她那一麵。


    為什麽明明是自己在幫這些同學達成一個個心願,這些人卻仍然向著駱蕁。


    為什麽安習之的眼神永遠也不會專注於自己。


    桑瑩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朱茵,都是怪這個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是和自己過不去。


    她恨恨的眼神過來,朱茵不僅不怕她,反而還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桑瑩心裏立馬就有些恐慌的想到,即使她耗巨資在五星級酒店舉辦同學聚會,即使她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可是在這群人眼裏,她好像依舊是大學時那個校花榜排名第二的人,依舊是班級裏長得第二好看的人,隻是第二。因為第一的駱蕁光芒太盛,根本不會有人能看到第二的她,在這群人眼裏,她依舊是半透明的那個。


    她本可以是學校最漂亮的人,可以是一直待在安習之身邊的人,可以是班級裏最耀眼注目的存在,可是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而不複存在,那個人就是——駱蕁。


    要是駱蕁消失就好了,要是駱蕁從來沒有出現……她可以享受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


    桑瑩覺得胸口有氣難平,順手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站了起來,也暫時離開了。


    安習之側目看著空酒杯上的紅唇印,皺了皺眉,眼中漸漸升起略帶探究和疑慮的目光。


    駱蕁和許妍二人從飯廳出來,挽著手在走廊窗口看著酒店外麵。


    太陽已經西斜,馬路上的汽車從稀稀拉拉漸漸多了起來,一名清潔工正彎腰清理著路邊大榕樹的樹葉,一掃帚掃光,轉身樹葉再次落下,沒玩沒了。


    “對不起,都怪我硬把你拖來,害的你心情不好。”許妍有恐高症,並不太敢站在窗戶邊,所以比駱蕁站的遠。從她這個位置看著駱蕁的背影,怎麽看都覺得這個背影十分落寞。


    “我沒事。”駱蕁開口道。


    確實安習之的出現打亂了她心中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平靜,可是更讓她覺得難受的是安習之和桑瑩的親密。她可以忍受安習之的侮辱,桑瑩的打擊,卻獨獨沒辦法讓自己心平氣和的看著二人情意綿綿的樣子。


    如果說這些是打亂她心思的原因,那麽真正讓駱蕁心亂的是安習之對駱氏破產說的那段話。


    他說:很多時候外表看到的繁盛不一定是真的繁盛,內部可能早已被掏空。


    這是什麽意思?


    駱蕁上次看過吳天宇提供的資料,那個時候駱氏確實已經算不上繁盛,可是流動的資金還是有不少,安習之為什麽會說內部已經被掏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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