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抓了,藏匿一個人在皇宮裏,隻要有心尋找,還是會有蛛絲馬跡的,至少需要宮女伺候,需要有人送飯菜,而且歐陽野在宮裏也不沒有去過什麽隱秘的宮殿,也不曾出宮。


    昏厥了半日後,冷還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著屋子裏的幾人掙紮的坐起身來,“我要見幽小姐。”


    “幽幽失蹤了,有什麽事,你可以和我說。”當初幽幽已經告訴了他冷還和香伊公主的事情,也說了贈送玉佩的事情,所以西門墨翟明白必定是出了什麽事,否則冷還不會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趕到幽堂來。


    “請西門王爺救公主。”掙紮的下了床,冷還單膝跪了下來,懇切的看向西門墨翟,雖然暗自心驚西門王爺竟然沒有死在雙生蠱下,可是對於他,冷還終究是愧疚的,當初他並沒有阻止皇上狙殺嫣紅,也瞞騙了幽小姐。


    “你不用如此,幽幽既然給你玉佩了,香伊的事情我會處理的。”打探北濱皇宮消息的時候,自然也知道了冷還和香依的遭遇,西門墨翟沉聲的開口,扶起依舊虛弱不已的冷還,“你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會派人隨你回去。”


    “多謝王爺。”到頭來幫他的竟然是當初的敵人,愧疚的致謝,冷還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眾人,“幽小姐失蹤了,可曾查過皇宮,皇上知道幽小姐未死,不會就此罷手的。”


    “已經查了,沒有任何的可疑。”柳晨昊溫和的開口,扶著虛弱的冷還重新坐回了床上,“好好休息。”


    “皇宮有一處密室,正是皇上居住的宮殿。”思慮著,冷還終於開口,“如果皇上真的要將幽小姐帶走,隻怕會囚禁在龍床下的石屋裏。”因為曾經是歐陽野貼身的侍衛,所以那一處曆代之後皇上知道,用來緊急避難的密室,歐陽野卻曾經告訴給了冷還。


    “密室?”該死,西門墨翟臉色倏地陰沉,他竟然沒有想到密室,一刹那,希望再次融入了深邃的眸子裏,“晨昊,你留下來繼續找尋幽幽的下落,我立刻趕去北濱王朝。”


    “我和你一起去。”緊追著西門墨翟的身影,風冽也如同閃電般地掠了出去,再不找回幽幽,隻怕公子會越來越消沉。


    北濱王朝,依舊是石屋。


    “為什麽還沒有醒,為什麽還沒有醒?”看著如同睡著的幽暖煙,歐陽野狂怒的吼叫著,一旁的老禦醫嚇的直哆嗦,顫抖著音調開口,“皇上,夫人失血過多,身體虛弱不堪,所以才會昏睡。”


    “朕不問你原因,朕隻問你幽幽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暴戾的吼叫著,大手憤怒的鉗製住老禦醫的脖子,歐陽野猙獰著瘋狂的麵容,為什麽已經昏睡了五日,卻一句不曾清醒過。


    “最多五日,夫人喝了補藥,身子正在複原,五日之後應該會就醒了。”咳嗽著,呼吸不順暢下,老禦醫瑟瑟著發抖的身體,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皇上發狂是如此的恐怖。


    “幽幽。”猛的甩開手,歐陽野深情的目光看著床上昏厥的幽暖煙,大手憐惜的撫摸上她的臉,可惜昏睡的人似乎感覺不到一般,隻有那微弱的呼吸聲讓他明白她隻是昏睡著,並不曾死去。


    五天,快馬加鞭,馬不停歇著,終於一行人在焚膏繼晷下趕到了北濱王朝,而隨著西門墨翟的到來,閻戰的邊關也在同時戒嚴,隨時準備著攻打北濱王朝,而燕雲王朝的帝王龍淩霄對於這個擅自決定要發兵的將軍閻戰卻依舊保持著沉默,任由朝廷中的大臣吵翻了天,依舊不曾表態,似乎隨便閻戰如何動作,也和他無關一般。


    五天,幽暖煙終於從昏睡裏緩緩的睜開眼,用力地抓著床頭,費力地坐了起來,目光茫然而失望著看著熟悉的石屋,手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為什麽她依舊失敗了?


    石門再次打了開來,歐陽野神情莫測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幽暖煙,深邃而複雜的目光裏有著一閃而過的狂喜,隨後又歸為了死一般的平靜。


    虛弱之下,實在沒力氣了,幽暖煙抿了抿幹裂的唇角,朝著站在石門前的歐陽野伸過枯瘦的手臂。


    歐陽野的表情很古怪,又是欣喜又是悲哀又是絕望地看著床上的幽暖煙,最終朝她快步走了過去,抱住她單薄的身體:“幽幽,你,你終於……”


    被他用力箍在懷裏的幽暖煙微喘著休息,想說什麽,可是喉嚨卻幹燥的如同被火燒過一般。“……終於,幽幽你終於接受了我了。”歐陽野茫然的笑著笑著,居然落下了眼淚,一遍一遍的低喃,“幽幽,幽幽。”


    沒有開口,幽暖煙等氣息稍穩下來後,抬起頭,呆呆的凝望著狂喜的歐陽野,無力的抬起手臂,冰冷而幹瘦的掌心落在歐陽野的眉心之中,一刹那,閉上眼,幽暖煙猛的催動身體裏最後的力氣,那是不屬於凡人的力量,那是與身具有的一股神力。


    一刹那,歐陽野隻感覺無形之中,一股黑暗籠罩下來,似乎要將他拉進無窮無盡的黑暗裏,那是罪惡的深淵,是地府的黑潭,是永恒的死亡。


    默默的催動著念力,可是身體早已經極度的虛弱,幽暖煙隻感覺抬起的手臂越來越沉重,最終砰的一聲,孱弱的身體無聲的倒回了床上,她還是失敗了。


    無盡的絕望席卷而來,看著漸漸恢複意識的歐陽野,幽暖煙蒼白的笑著,忽然想到了死,與其這樣無窮無盡的被囚禁著,不如就這樣死了,或許她的魂魄會回到他的麵前。


    “幽幽,你想殺我嗎?”那籠罩的黑暗漸漸的散了去,歐陽野輕聲的詢問,目光疼惜的看著倒在床上笑的蒼白的幽暖煙,忽然伸過手,撫摸上她纖細的脖子。


    “幽幽,我們就死在這個密室吧,來生,我們再也不會錯過了,我再也不會為了北濱王朝,強行帶你回宮,那時,你依舊願意和我笑的,你願意和我去天涯海角,我們不要權利,不要子民,幽幽,我隻要你。”


    無意識的低喃著,大手卻越收越緊,歐陽野目光緊緊的凝望著漸漸痛苦的幽暖煙,這樣也好,幽幽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和他來搶幽幽了,她會一直屬於他,屬於他一個人。


    “幽幽,我不會讓西門墨翟帶你走,就算閻戰十萬大軍壓境,就算要血洗北濱王朝,我也隻會給他一具屍體,我得不到的,誰也不要想得到。“理智逐漸的散失,歐陽野一點一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狠的掐住幽暖煙的脖子。


    他來了!意識漸漸的失去,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在呼吸越來越困難時,幽暖煙死寂的眼睛裏迸發出一股希望的光芒,雙手掙紮的拍打著歐陽野的身體,可是眼前卻是一片接著一片的黑暗。


    石門突然砰的一聲開來了,那一聲悶沉的響聲第一次給幽暖煙帶來了一股希望,發出微弱的低喃聲,幽暖煙猛的睜大雙眼,企圖看清楚那黑暗之中的身影……


    驀然,被收納進了一個顫抖著的懷抱,那麽的溫暖,那麽的安心,血腥裏有著熟悉的氣息飄散開來。


    “墨。”被掐住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沙啞著,幽暖煙再次睜開眼,顫抖著伸過手撫摸向眼前那刻骨銘心的麵容,可是虛弱之下,剛伸出的手卻無力的墜落下來。


    “幽幽。”快速的握住幽暖煙下墜的手,看著那包在手腕處帶血的紗布,西門墨翟無聲抱住懷抱裏瘦的不成人形的幽暖煙,以往的她隻是纖瘦,可是如今,懷抱裏那身體似乎隻餘下了骨頭,咯著手,蒼白而瘦弱的隨時會倒下,隻有一個月,前後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歐陽野怎麽能將她折磨到如此地步,俊美如斯的臉上出現了憤怒的神,狠狠的看了一眼地上被一掌打暈的歐陽野,隨後抱著幽暖煙快速的出了石屋。


    屋子外,明亮的光線刺痛了雙眼,幽暖煙痛的閉上雙目,往西門墨翟的懷抱裏又縮了縮身體,在她以為已經絕望的時候,他終於還是來了。


    風冽正在門口等候著,當看見西門墨翟懷裏那瘦得隻剩一堆骨頭的人時,一刹那,狂怒讓席卷而來,長劍一橫,一劍劈開與自己纏鬥的鐵甲軍,向著西門墨翟衝了過去:“幽幽!”


    驚喜的,熟悉的呼喊讓幽暖煙勉強地睜開眼,從西門墨翟的懷抱裏看了過去,卻見風冽一聲的白衣,站著暗紅的血跡,向著自己狂奔而來,飛揚的眉宇之間滿是擔憂和憤怒。肩頭望去。


    “幽幽?”轉眼間卻已經到了幽暖煙的身前,近距離之下,看著那瘦的隻有皮包骨頭的臉頰,那深深凹陷下去的雙眼,蒼白裏不見一絲的血色,甚至連那原本銀亮的發絲也失去了光澤,枯萎下來,一個月,如果不是冷還一語驚醒他們,歐陽野要將她折磨到何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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