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胞請放心,我們是解放軍,我們是來幫助你們,請你們務必堅持住,黨和政府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民,隻要還有一個人,我們變絕對不會放棄。”


    廣播車由遠而近,一遍一遍不停的播放,好似要為這廢墟下掩埋的生命給予生的希望。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種華夏精神從來沒有被遺忘過。


    雖說我們被終日枯燥的工作所麻木,被高壓的生活所困苦,但我們從來都沒有放棄心中的信念。


    八點八級的大地震,可以摧毀任何堅固的建築,滿目瘡痍一片廢墟,大地如同被犁過一般,時而有沒有倒塌的建築,任然搖搖欲墜的堅持的,不過誰也說不清它們何時會倒下。


    人類在天災的威力之下瑟瑟發抖,如同螻蟻,但無論是救災的人,還是被掩埋下的人,都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人族能夠自遠古一路進化而來,直至近現代統治地球,憑借的便是一種精神,永不放棄,我們遠古之時敬畏天地之威,現在敬畏宇宙星空,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探索,就如同我們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族人。


    人族如此,我們華夏人便是這種精神完美的繼承者。


    天災無情,人間有情,地震一發生,人們便自發的組織了各種活動,有隻身支援災區成為誌願者的,有捐款的,沒有能力的人也會為災區祈禱。


    “今天是特大地震發生的第二天,我們的人民子弟兵已經到達現場開展救援工作,而我台的記者也隨軍出發,將隨時為全國人民實時報道。”。


    各大網絡平台,首版首頁都是“加油,天災無情,人間大愛,願沒有太多人員傷亡。”


    蘇離是一個人民子弟兵,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從十五歲進入部隊,已經過去整整三年。


    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作為華夏人,來抗震救災是本能,來到這裏的軍人沒有一人敢,也不願偷奸耍滑。


    他們服役的地方,本就距離不遠,在震後一個小時蘇離所在的連隊便接到了支援的信息,三個小時的急行軍,終於來到了震源所在的縣城九溝縣。


    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廢墟,人間慘劇,他們所在的連隊已經顧不上休息,沒有人下達命令便投入了緊張的救災搶險之中。


    一天二十四小時過去,蘇離還有戰友已經不知道搬過多少碎磚,救起過多少人,也挖出過多少冰冷的屍體。


    看到喜極而泣抱著一起哭泣的人,還有因為親人逝去而失魂落魄的人,他們來不及高興或是安慰,又投入了下一輪任務之中。


    地震前三天,是搶救生命的極限時間,而頭一天是黃金時間,他們不敢停歇,唯恐停下一分鍾便會逝去一條生命。


    二十四小時的高強度搶險救災,便是鐵人也受不住,他們完全是憑借著一股精神在堅持,終於這一區域差不多已經被他們清理完了。


    但卻還是沒有人停下來,最後還是連指導員下命令,讓他們修整一下。


    蘇離他們一個班算上班長張誌國七個人,是一起行動的。


    班長張誌國是山東人,普通話夾雜著一些方言的味道,“同誌們,我也知道你們很著急,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們原地修整一個小時。”


    這裏在地震之前應該是一個小區,看其樣子設施比較完備,蘇離也顧不得許多,此刻他的肉體和精神都需要得到修整,不然會垮掉的,倚靠在一顆半倒的行道樹上,讓自己放鬆一些。


    但也不敢徹底放鬆,因為才二十四小時,時刻都有發生餘震的可能,而這裏又是震源中心,雖說這出廣場比較空曠,但難保沒有危險。


    就在蘇離精神有些放鬆,迷迷糊糊之時,一個求救的聲音響起:“救,,救命阿,,”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下意識的,蘇離睜開雙眼,側耳傾聽,不過那個聲音就如同他的錯覺一般,再也沒有響起,搖晃著腦袋。


    “勞作太久了,以至於出現幻覺了嗎?”


    休息的時間本就不多,他應當抓緊時間,再度沉下心來,倚靠著快要枯死的大樹。


    不過,就在他半昏半睡之時,方才那個求救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他確信自己一定沒有聽錯,作為一個在紅旗下生長的人民子弟兵,他怎能漠視一條生命呢。


    聽著這求救之人的聲音,狀態必定不會太好,不然不會如此斷斷續續。


    來不及思考,蘇離拍醒一旁的班長,在班長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快速的說道:“班長我聽到一個求救的聲音,那人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們快點去救人吧!”


    人命關天,張誌國迷糊的意識瞬間便回歸身體,即便是蘇離的錯覺,他們也不會放棄,若是錯過了救治時間,導致一條生命的逝去,他們雖說沒有什麽責任,但良心難安。


    時間緊迫,張誌國都忘記維持說普通話,而是用一口濃厚的漢東方言將其他五人叫醒。


    蘇離來不及等待他們,而是循著微弱的呼救聲而去,那聲音好似在做最後的掙紮一般,這段時間沒有絲毫的停歇,隻是有些有氣無力,好似下一刻就堅持不住了一般。


    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慢慢逝去,是蘇離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但他卻無可奈何,隻是祈禱那個人對於生有足夠的執念,然後堅持到自己找到他或是她。


    這片小區有些老化,顯然已經建成許多年,或許當年不存在偷工減料一說,即使幾十年過去這這老樓也還堅韌,若不是這次地震它們肯定還有履行職責。


    這無疑是對於二十一世紀的房產公司最大的諷刺,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房價貴了,人們一輩子都在為還房貸而努力,不過一輩子的幸苦勞作卻隻是豆腐渣工程。建築堅固的房子本是他們的職責,但若是有人堅持了,卻被視作最大的誠意和品格。


    八點八級的地震是毀天滅地的災難,而這些房子的骨架卻還聳立著。小區的東南角,一片廢墟,沒有一塊立著的磚頭,一看就是近期的作品,建成最多不會超過五年。


    而蘇離聽到那求救的聲音便是從這廢墟之下傳來的,蘇離打量片刻,坍塌的廢墟之上唯一完好的物品,是一塊木製匾額,上麵鐵鉤銀劃書寫著“博物館”3個大字,顯然是出自當世名家。


    在夕陽的餘暉下閃耀著熠熠金光,不過蘇離卻不懂得什麽書法,畢竟他的學曆隻有初中而已,在那匾額之上踏過,走進廢墟之中,向著那條生命靠近。


    幸好這博物館應該隻有一層,並且是磚木結構,能夠最大限度的讓聲音傳出,和為幸存者提供生存空間。


    來到聲源處,蘇離沒有急著動手,而是輕手輕腳的趴伏在廢墟之上,向著裏麵詢問情況還有安慰著這人。


    救援幾個步驟,不能慌忙動手,不然引起二次坍塌很有可能威脅幸存者的安危。並且要安慰幸存者,給予他生的希望,有時候生存下去是要鼓勵的。


    片刻之後,在班長張誌國等六人帶著工具過來之時,蘇離差不多已經把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並且廢墟之下的幸存者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蘇離雖然隻有十八歲,但已經是一個入伍三年的老兵,若不是沒有後台,他也不至於混成這樣。


    因此全班其餘六人,包括班長張誌國都挺聽他的話,叫過新兵李寬,交代道:“大眼,下麵這人腿受傷了,你快去連部叫醫生來,快去快回。”


    大眼連忙應一聲,而後飛奔一般的向著連部的方向而去。


    而蘇離轉身投入了搬磚的行業,博物館是磚木結構,因此他們挖掘起來倒是不難,若不是顧及下麵的幸存者,早就應該到底了。


    他們此刻挖掘的地方是一個角落,有一根木製橫梁擋住了磚瓦,讓角落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也為幸存者提供庇護。


    現在橫梁之上的磚瓦已經被他們給除盡,能夠看清裏麵的情況,看其穿著還有頭發,幸存者應該是一個女子,並且正值青春年華,不過此刻她的情況很是不好,可能是失血過多在加上一天沒有進食的緣故,蘇離不是醫生,並不能再探究下去。


    根據她自己所說,這橫梁為她提供庇護的同時,也壓住了她的腿,因此蘇離他們要做的就是怎樣在不傷害她的同時挪開橫梁。


    這橫梁雖說是幹的,但看其樣子,份量應該不輕,若是他們攜帶的有千斤頂倒是很容易。


    不過現在他們人多,倒是可以先嚐試一下,能不能抬起橫梁。


    班長張誌國安排蘇離還有其他兩個老兵去抬起橫梁,倒不是不想多幾個人去,而是那地最多隻能容納三人。


    三人試了試,雖然份量不輕,但還在接受的範圍之內。


    半晌之後,那女子終於被救了起來,而此時大眼也帶著連部的醫生到了,那女子被抬上了擔架。


    因為此刻天色已晚,但也不用擔心她眼睛受不了,他回頭看去,隻見夕陽為那群穿著綠色軍裝的人附上一層金光。


    見人已經救起,七人也忍不住送了一口氣,而連日來的勞累讓他們都有些受不住,索性都坐在了廢墟之上。


    餘震突如其來,沒有絲毫征兆,因為他們坐在博物館的一角,而那一角之旁正好有一棟四層高樓,本就搖搖欲墜,在餘震的威力之下,自然傾倒。


    蘇離下意識的推開一旁的大眼,來不及反應,便被掩埋在廢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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