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吃過飯,趙雲提議還去那片樹林。


    趙雲說,方才和喬雲用樹枝代劍,這回要真正見識見識喬姑娘舞劍的本領,他要開開眼界。


    張遼也說:“是啊,喬雲,咱倆都這麽多年沒見了,我也要見識領教一番你這些年來的進益。這麽多年你一點兒都沒想起過我吧?當年你走時,先武皇帝還正值盛年,皇上還隻是大公子呢。如今皇上都人到中年了。”


    什麽?他說曹丕人到中年了?中年不就是四十歲以上嗎?那他果真是就要死了!可是,張遼還活得好好的呢,還這麽生動活潑的,看他的樣子也剛人到中年的模樣,曹丕應該比他還小挺多呢。


    哦,他說的是他們古代的中年標準,大概三十多歲就算中年了。喬雲心裏終於舒了一口氣。


    “喬雲,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話說得不對,惹你不開心了?”張遼這回再見到喬雲,態度上既熱情又放鬆的,就像是對多年不見的非常相熟的老朋友一般。


    “沒有,我是想,文遠你冤枉我了。”既然他直呼她的名字,喬雲就也對張遼更親近隨意些,也把他當做老朋友對待,“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忘記文遠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和那麽多幫助,心裏一直都感激著,也經常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你的那件黑色披風,我一直帶在身邊很多年,後來突然換地方來不及回去取,還遺憾了好長時間。”


    “是嗎?喬雲,你能這樣想、這麽說,我這心裏也算踏實了,更不枉我對你癡情了那麽久。哈哈,你不要多想啊,我現在已經把那些感情糾結都放下了,現在就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像子龍一樣好的朋友。”張遼爽朗地笑了。


    “是啊,喬雲。”趙雲也學著張遼的口吻那樣稱呼她的名字,“文遠他說的都是實情,你還不知道吧,他的夫人就是比照你的風格找的,乍一看還真有些你的風采呢。”


    “哈哈,子龍,快別羞煞我也。我那賤內怎敢和喬姑娘相比,我不過是無奈之下完成終身大事罷了。”張遼打著哈哈,“好了,我們開始對劍吧,子龍,你是武神,規則就由你來定。”


    “好,那雲就不客氣了。”趙雲說,“這規則嘛,要我說,既然我和文遠都當喬雲是最好的朋友,相當於兄弟的那種,今天我們就不把她當姑娘家照顧,就平等一回,隻以劍術高低來分。我剛才看了,她以單劍都遠勝過我,不如我和文遠一夥,對喬雲的雙劍。”


    “啊?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喬雲露出了女孩子特有的撒嬌樣子,“我才不幹,我帶著雙劍不等於我會使雙劍,二位大哥真是高看了我好多眼啊。再說,剛才明明就是子龍大哥贏了我。”


    “喬雲,子龍說得對。”張遼也站在了趙雲一邊,“當年單劍我就不敵你,如今你又修為這麽多年。方才子龍能跟你打過兩千多個回合,要知道他是武神啊。不過子龍劍法雖高,他平時卻很少有機會用,他的槍太厲害了,所以基本用不到劍。而你是以劍為兵器的,所以相信還是你比他更強些。就按子龍說的,我也想見識一下你使雙劍。除了我家皇上,遼還沒見過誰的雙劍更高強。”


    喬雲還站在那裏猶豫,她不是不敢用雙劍和這兩個人對決,她如今用起雙劍來已經不比曹丕差很多了。隻是她不想露出她的花劍,那現代劍這兩個人都沒見過,一定會要求看個究竟、問個明白的。


    見她還在猶豫,趙雲又說話了:“喬雲,你還信不過我和文遠嗎?我們一不會傷你,二不會出去亂說話。就算你信不過我們的人品,你想想,我們兩個大男人出去說自己兩人對劍一個姑娘,難堪的還是我們自己。你說不是嗎?”


    “好,那我們就玩玩。”喬雲說著拔出雙劍來。


    她的這個“玩玩”兩字,可把兩個大男人給弄尷尬了,但也無暇多想,她的雙劍已經刺過來了,兩人趕緊接招。


    張遼很快就看明白了,她這雙劍打法,和曹丕的非常相像,一定是皇上經常陪她練習了。他聽說皇上曾與雲大人在雲台書院同居過一段時間,但他感覺那時間不很長,那麽短的時間裏他倆就算光舞劍,別的都不做,也不可能讓喬雲長進如此之大吧?


    莫非,喬雲還接觸過更多的劍術高手?她的修為,不但學到了皇上劍法的全部,還比皇上多了更多的內容。那都是什麽劍法啊?張遼看不懂了。


    兩位三國名將、兩個古代劍術高人、兩名成年帥哥,對劍喬雲這個現代女子花劍選手,這場麵無法用語言形容,卻也可惜沒有攝像、照相設備,隻能由人們展開豐富的想象了。那精彩、那奇妙、那銷魂,完全是極致中的極致!


    “子龍,有三千回合了吧?我有點數亂了。”張遼邊舞邊問趙雲。


    “快了。兩千九百八,八十一,八十二……”趙雲真是心細,數得還這麽精確。


    “子龍,我有點兒餓了。晌午光喝酒了,沒吃多少飯。”張遼說話,“你看天什麽時候黑了,我們都沒注意到。”


    “黑了有半個時辰了。”趙雲可真是心細如發,一邊舞劍一邊數數,還能注意到其他細節,“今天是十五,待會兒月亮高了,就能透過樹林,不耽誤咱們看清楚劍。”


    “聽說,當年鄧司徒就是在這地方和雲姑娘舞劍,據說舞了上萬個回合呢。”張遼說。


    哪有那麽多?總共三百個回合而已,還是分三次進行的。喬雲在心裏糾正著他。


    哎呀,我怎麽忽略了他話中的重要信息?喬雲恍然大悟,他說鄧禹和我在這裏舞劍,那就是說,這裏依然是月潞洲,中午吃飯時飯店夥計也一直用這個典故做營銷,那也是說這裏都沒離開月潞洲了!


    喬雲恍然大悟。月潞洲,如今就應該是曹丕的雲台書院啊!看來我是直接到達這裏了,隻是沒進去書院裏麵罷了。這離曹丕如此之近,他們卻在這兒堂而皇之地談論那些禁忌的話!


    我不能再跟他倆在這兒耽擱時間了,我要去找曹丕。這都黑天了,待會兒曹丕就該下朝了。他回到雲台書院見不到我得多失望啊!想到這兒,喬雲開始慢慢收招了。


    “二位將軍,我累了,不打了。你們也該吃飯喝酒去,我要休息了。”喬雲大聲說。


    “打到三千五吧。”趙雲說,“還差三百。”


    “行,就三千五。”喬雲和張遼異口同聲。


    “文遠,雲台書院在什麽方向?”喬雲邊舞劍邊問張遼。她是想先問清楚路,然後讓他倆去吃飯,她就不吃了,她要趕回去陪曹丕一起吃。


    “子龍,你要小心了,喬雲她發力了,咱倆要是真被一個姑娘家贏了就磕磣死了。”張遼卻轉而對趙雲說話,故意不回答喬雲雲台書院在哪裏。


    “三千四百九,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九,三千五!”趙雲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青鋼劍和張遼手中的寶劍,突然間同時落在了地上,兩人都覺得手腕一麻,連忙整理姿勢開始調息。


    喬雲手捧雙劍雙手合十:“二位承讓了。”


    她話音剛落,卻突然感到眼前一陣眩暈,搖晃了幾下,就失去了知覺。就在她失去知覺前的一刹那,她覺得自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以為是張遼,也可能是趙雲。反正誰都一樣,都會保護她不摔倒,都會妥善把她安置好。她就放心地昏迷了過去。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環境裏,環視四周,她開心極了。那正是曹丕和她在雲台書院的臥室,她一個人躺在曾經與曹丕共枕的床中,她以為很快曹丕就會走上前來跟她說話,問她好些沒有,還會親吻她。


    “老曹,你在屋裏嗎?我醒了。”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曹丕過來,喬雲等不及了,自己先開口叫他。


    她聽到有人說話聲,是個太監的娘娘腔:“娘娘,雲大人醒了。”那太監喊別人娘娘,卻不過去伺候她、聽她吩咐。


    又過了半天,幔帳被打開了,一張猙獰的臉出現在床前。天啊,是郭女王!


    “你這個女人,還敢來找皇上!皇上說了,他不想見你。你就在這兒養著吧,我會按位分給你安排人照顧的。記著,以後要尊重我,就算生病,也要起來給我行禮問安。”說完,她就轉身吩咐太監去了。


    “你們兩個,貼身伺候這個女人。不許再叫她雲大人,就叫雲姬。別再想用什麽前朝的官職來壓我,就按後宮的規矩,姬的待遇,按最低的一等給她。還有,她剛喝了墮胎藥,給她加點兒紅糖。別讓皇上說我慢待了這種女人。”郭女王說完,就匆匆走了。


    什麽?她說我剛喝了墮胎藥?怎麽肯能!我根本沒懷孕,喝什麽墮胎藥?我和老曹都非常注意,絕對不可以懷孕,我還要備戰奧運會呢。我和曹丕,也沒有,也不肯能,他答應過我,他的時日無多,不讓我生孩子。再說了,前幾天大姨媽才剛來過,怎麽可能懷孕!


    還有,她說我叫什麽?雲姬?姬是什麽?大概就是後宮裏位分最低的那種吧?還說按姬的最低一等規格,這郭女王是存心要害我啊。她能害死甄宓,也一樣會害死我的。


    曹丕在哪兒?她不讓我見曹丕,就一定會封鎖曹丕知道我來了的消息了。這個惡毒的女人,怪不得曹丕他一定不帶我來,就是料到她會害我的。


    我錯了嗎?我不該自己來找曹丕嗎?剛才還在和張遼、趙雲舞劍,突然就躺在了這裏,昏迷前那雙拖住我的大手是誰的呢?不是張遼或者趙雲嗎?若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總之不是曹丕,曹丕的手她能分辨出。


    是張遼把我送來的嗎?他把我交到郭女王手上,而不是交給曹丕,張遼他對我這麽壞嗎?還是他沒想到郭女王這麽壞?或者,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環節?


    我該怎麽辦?怎麽才能找到曹丕,或者怎麽自己逃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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