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和喬雲再仔細調整那萬花筒,裏麵卻突然變成了一片黑暗,任憑她們再著急、再努力,喬雲都跪下給那玩意兒磕頭了,哭得像淚人似的,那萬花筒卻決絕地“死機”了。


    “姐姐,我要走。既然萬花筒不肯幫我,我隻有自己幫自己了。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更何況它並不是人,隻是個物件而已。”喬雲有點兒抓狂。


    “它不是人,指望不上,姐姐幫你。”越女拉著她的手安慰她,“你要相信姐姐,上次姐姐送你到橋頭,你過了橋就見到你的曹皇帝了。這回姐姐還送你,我們這裏有好多那樣的橋,我還送你從橋上走。”


    “姐姐,那你現在就送我吧,我相信姐姐。我也舍不得你,等我送完他,我還會想辦法回來看你的。”喬雲哭著擁抱了越女,就要走。


    “妹妹,這都什麽時辰了?眼看太陽落山了,你從一大早起來咱倆就在這兒忙活這個萬花筒,一天都沒吃東西呢。來,姐姐再給你包餃子,今晚睡一覺,明早再走。”越女攔住了她。


    喬雲也才發現肚子有點兒咕咕叫了,她倆果真是忙乎了一整天萬花筒,還一邊聊了一天的話。


    “哦,好吧,姐姐。”喬雲不忍傷越女的心,再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換位思考,若是她是越女,也不會讓好姐妹餓著肚子離開。她剛才嘴上說是再找機會來看人家,實際上哪有那麽多機會,連這次本來還有光子的事要找越女幫忙,還都不想來人家這裏呢。


    所以,既然來了,就隻能再住一晚了。


    姐妹倆又包了餃子。越女是很認真地在忙活,喬雲也幫著動手,心裏卻像長了草一般,恨不得飛速包完,囫圇吞掉,馬上就走人。


    終於吃到了嘴裏,越女一個勁兒地讓她多吃點兒,吃飽了睡一覺,明早就送她走。吃完後,越女又催她早點兒睡,說是早睡早起,趕路也有精神。


    喬雲隻好聽話地躺在床裏。小床不大,姐妹倆就側著身,誰也不再說話,越女還在心裏想怎麽幫她穿越順利,喬雲心裏萬分惦記曹丕。


    越女沒有收起那萬花筒,而是放在了兩個人中間的枕頭旁,還叮囑喬雲,萬一什麽時候它發出光亮,就要趕快看,說不定就能看到什麽有用的畫麵。


    夜裏,越女起身,喬雲也醒了。


    “姐姐,什麽時間了,我該起床了嗎?”喬雲問。


    “才二更天。你接著睡吧,我去查夜崗,一會兒就回來。”越女穿好外衣,出去了。


    這裏是軍營,夜裏都有站崗的。越女是軍中最高的統帥,夜裏都要去查哨。哎,同為女孩子,喬雲覺得自己真是太優越了,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呢。


    喬雲好像迷迷糊糊又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黑暗中一道閃電劃過,晃得她本能地睜開了眼。


    打閃了?天要下雨嗎?她伸手摸了摸旁邊,越女還沒回來。天這麽黑,姐姐也沒帶雨具,她澆到可怎麽辦?


    姐姐對我那麽好,我要去接姐姐。也不知道姐姐的雨傘或是雨衣放在什麽地方?算了,就拿自己的這件披風出去吧,快點兒跑還是有些作用的。即使沒有雨具,出去給姐姐做個伴也好啊。


    喬雲拿起自己的白色披風,出了門。


    出來一見風她清醒了。她突然意識到,那不是閃電,閃電之後會跟著雷聲,都這麽半天了,要有雷聲早都該到了。再抬頭看天,滿天的星光,是個大晴天。那亮光是月兒姐姐提醒她要看的萬花筒!


    萬花筒!它又發出光亮了!哎,趕快回去看看吧,看裏麵有什麽畫麵。喬雲連忙返身往回走,卻怎麽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是啊,她是突然來到這越國的。她來了就在那屋裏躺著,根本沒出來過,怎麽可能認得路?她就使勁辨別著方向,也希望能碰上越女。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她都有點兒累了,卻還是找不到路,卻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座小橋上。


    橋?這就是月兒姐姐說的要送上路的橋嗎?八成就是,和上次她送我去見曹丕的那座小橋很像。姐姐說了,她們戰國這裏這樣的小橋有很多。


    莫非,我在這裏就能穿越去三國嗎?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看來這也是天意吧?隻遺憾不能跟姐姐道別了,但是現在走可以贏得時間,我就能早點兒見到曹丕。


    喬雲就上了橋,沿著那小橋向對麵走去。


    上次的那座橋下麵是一片麥田,現在是春天,麥田裏應該還是麥苗吧?她就向橋下看了看,現在是黑夜,又沒有月光,隻有星光,看不清楚。


    可是她判斷那不是麥田,若是麥田,應該是一片綠色,就算晚上看不清楚,也不該是這樣黑漆漆的。再仔細看,那黑漆漆的橋下還有輕微的光亮,哦,是星光的倒影。原來,那橋下是一條河。


    這橋可千萬不要再斷了。她緊張地想。上次是掉在麥田裏,還是白天,都把她嚇得夠嗆,何況還有曹丕抱著她呢。如今,這下麵是水,都不知道這河有多大、多深,更沒有心愛的男人護著我,萬一掉下去,曹丕沒死我就先淹死了。


    她就小心翼翼地走著。天啊,竟然腳下一顫,她以為是被滑到了,哪成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果然又有一塊橋板斷了!


    “救命!”她本能地喊了一聲,雖然明知道這大半夜的沒人可能來救她。


    她卻並沒掉下去,隻是被那板子卡住了,臉朝下。她那那樣難受地試圖把臉拿出來,卻突然眼前看見了另一張臉!


    星光下,這張臉好熟悉、好親切,也在貼著那橋麵朝這邊看呢!老天啊,是鄧禹!


    “雲!”鄧禹顯然也發現了她,比她更興奮。


    “鄧禹!”喬雲激動得直想伸進手去摸他。


    “雲,我終於等到你了。快來,我接你去找他。”鄧禹熱情地伸手,她連忙往後躲了躲,不然那手直接就碰到她的眼睛了。


    鄧禹說什麽?接我去找他?他,指的就是曹丕嗎!


    鄧禹的手已經拉住她的手了。


    “鄧禹,你怎麽突然就來了?我不是做夢吧,真的是你嗎?”喬雲也拉住鄧禹的手,果然是他,還是那張白皙的臉,見到她隻有熱情和真誠,沒有傲慢。也果然是他的大手,能包裹住她的小手,而且很溫暖。


    “鄧禹,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黑?我不是踩斷了橋板了嗎?你怎麽會在橋下?”喬雲都沒來得及弄明白鄧禹是怎麽把她拉過去的,他不是在橋板下麵嗎?她怎麽也跟著他去了?腳下踩的卻不是水,而是陸地?


    “這裏是我的懷抱啊,哈哈。”鄧禹還跟她開著玩笑,鬆開了她的手,把她擁在了臂彎裏,“你還行,一眼就能認出我。”


    這久違了的感覺!鄧禹的懷抱還是那麽寬厚、那麽溫暖。當初離開他,她曾經真心後悔過,後悔錯過了真愛她的人。她都曾經想過如有可能,她可能還會回去東漢,去找他,甚至同意嫁給他了。


    可是此刻,鄧禹再次這樣擁著她,她卻依然不能,不能為他停留,因為她要急著去見曹丕,是見他最後一麵,去為他的人生送行。


    “鄧禹,你這是帶我去哪兒啊?”喬雲問他。


    “月潞洲啊。”鄧禹回答得清晰幹脆,“你都看出這裏是河了。”


    “鄧禹,你聽我說。這麽多年,我非常想念你,也想過回來找你。可是現在我不能跟你去月潞洲,我有非常非常重要、非常非常緊急的事,必須馬上去辦。你就不要帶我去月潞洲了,求你了。”喬雲焦急地說。


    “雲,你誤會了。我都說過了,帶你去見他。我是特意來接你的,我就是要幫你完成心願的。雲你忘了嗎,他的皇宮就是在我的月潞洲之上建的,專門為了你。衝他這件事,還能說明他對你是真心的。我帶你去月潞洲,就是去他的皇宮了。你放心,我路熟,不會耽誤你送他的。”鄧禹始終那樣溫和地對她講話,也始終那樣擁著她趕路。


    “鄧禹,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喬雲感動地說。


    “哎,謝什麽啊。我都是為了你,你開心我就開心,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你去送送他吧,我能體諒你現在的心情。雲,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你好像沒嫁給他是吧?算了,我不問了,反正他就要死了。雲,你的傷都好了吧,沒再複發吧。你的劍術一定又有很大提高了。”鄧禹不停地跟她說話,看樣子非常珍惜這難得的一點在一起的時間。


    “鄧禹,我很好。傷完全都好了,體力也都恢複了。劍術嘛,的確,又認識了好多位劍術大家,他們都教了我好多獨到的絕活,我的進步的確很大的。鄧禹,你這些年好嗎?我皇兄皇嫂好嗎?”喬雲也抓緊跟他多說一些。


    “我也很好。我的劍術也提高很大,比和你對劍時又長進了不隻一點半點呢。雲,我可不是跟你說大話啊,雖然你說過,我的劍術隻是我武功的一個輔助,但我是因為你,必須提高再提高,否則你會看不起我,會不屑再同我論劍的。”鄧禹信誓旦旦地說著。


    “鄧禹,我始終記得我們在月潞洲上舞劍的場麵,真是太過癮了。還有你烤的羊肉和鹿肉,都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美味,還有羊奶和酒。鄧禹,我也非常想還有機會與你舞劍。”喬雲也發自真心地說道。


    “是啊,上天垂憐,我還能借著你給他送終的機會再幫你獻一次殷勤,才有機會再見你一麵,這樣近地擁抱你。希望老天還能再垂憐我一次,讓我再有機會和你舞劍,給你烤肉吃。”鄧禹動情地說。


    “鄧禹,你是好人,老天一定會垂憐好人的。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會在一起舞劍。讓你檢驗一下,看我的那個致命傷有沒有徹底克服掉?”喬雲也真誠地說。


    “哈哈,雲,什麽是老天?老天垂憐,說到底不就是你垂憐嗎?隻要你肯垂青眼,我鄧禹隨時奉陪。”鄧禹無奈地笑了。


    “鄧禹,我會記住今天的約定的。”喬雲此刻是真心做著決定,她願意為此祈禱,求一切有神力的東西保佑,保佑鄧禹能有機會參加下一次的劍壇,她一定爭取這次當上劍主,那樣,下一屆的劍壇上,他們就有機會對劍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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