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給三國的魏國當“監國”,已經有些日子了。她沒有什麽具體的任務,每天穿著朝服和曹丕一起上朝,文武大臣匯報什麽,她就在一旁聽著,也不插話。偶爾曹丕會征求她的意見,她其實並不懂很多,一般都不會提出異議。偶爾曹丕會對官員發火,她卻多是幫助說情周旋,一段時間下來,朝堂之上,對雲大人的反響還都不壞。


    喬雲跟曹丕住在單獨的一處宮殿,上麵掛著牌匾:歸雲書院。她自從穿越來第一晚就住在這裏,但據伺候她的宮女和太監們的意思,她都和曹丕在這裏住了很久了。這座書院也早在幾年前就建好了,據說也是專門為她建的。


    歸雲書院——歸雲台——


    當年她離開鄧禹,鄧禹不是就說要把月潞洲改名叫歸雲台嗎,把她歸還給曹丕的意思。而曹丕把這裏親筆題寫為“歸雲書院”,意思是說喬雲歸來了嗎?叫書院,更體現他作為“文帝”的書卷氣息吧?


    而鄧禹,後來記載說他是“雲台二十八將”之首。莫非,他起歸雲台這名字時,也是冥冥中內心有感應?也或者僅僅是曆史的巧合?曆史上可沒有什麽喬雲離開鄧禹的淒婉愛情故事。哎,我這個現代世界的使者,到古代“做客”,竟然驚擾了這麽多了不起的古人!


    這天,下朝後,曹丕還有別的事情找大臣商量,他心疼喬雲累了,就派人先送她回來休息。在門口就有人匯報,說曹丕的母親卞夫人來了,特意來見雲大人。當然,此時的卞夫人已經成了當朝太後了。


    “晚輩喬雲,給太後行禮了。”喬雲像多年前一樣,行見長輩的大禮。


    “喬雲,你見我不叫母後,竟然叫我太後?你呀,終究還是回來找他了。誒?讓我看看你,你好生奇怪啊,怎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當年十八歲的模樣?”卞夫人如今是太後了,“職稱”提高了,樣貌也有些見老了,但氣質一如當年般出眾。


    “您在我心裏,始終是最尊敬的長輩。我隻是當朝的一名普通官員,理應稱呼您太後。我並沒有嫁給皇上,所以沒有資格稱呼您母後的。”喬雲禮貌地回答道。


    “喬雲,咱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拐彎抹角了。你這趟回來,真的不打算嫁給他嗎?他可是找了你好多年,那種執著,非平常人可以做到的。曾經我以為他會放下了,沒想到,他凡事意誌力都這麽強大,竟然到底還是把你給找回來了。”卞夫人感歎道。


    “太後,喬雲給您的家庭添困擾了,真是過意不去。”喬雲歉意地說。


    “罷了。當年我勸過你,說他不適合你嫁。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也一直在等他。你們倆,還真是把我給折服了。我這趟過來,就是聽說他還沒下朝,好不容易得了你單獨在的空,找你聊聊。他都這把年歲了還是這麽黏著你,看來,激情和年齡無關。當年他十幾、二十幾歲娶那些女子,沒有一個這麽膩的。”卞夫人說。


    “對了,太後,我跟他來時,他明明是28歲,還沒有當皇帝,先武皇帝也還在世。可是突然大家都稱呼他皇上,我還不知道,他現在是多少年歲了?”喬雲一直有這個疑問,卻一直沒得機會問別人,正好現在問問他媽,一定不會有錯。


    “他今年38歲,怎麽了?”卞夫人自然地回答道。


    “啊!三十八?!那不是就剩下兩年了嗎?!”喬雲的眼淚瞬間如脫韁野馬,縱橫在那張不大的臉龐,很快就把前麵的衣襟都打濕了。


    沒有嚎啕,沒有抽泣,隻有無聲的眼淚,卻如傾瀉奔流的急雨,沒有事先征兆,突然就滂沱著下來了。


    “喬雲,你怎麽了?”卞夫人不解。但,這個女人最是聰明,很快,她就猜出了些端倪,“喬雲,我知道你是個先知先覺的奇人。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壽數將到了?”


    “夫人,”喬雲心情悲痛,連稱呼都叫錯了,竟然叫出了之前稱呼她的方式,“他隻剩下兩年了!”


    “哦,這樣啊。”卞夫人卻比喬雲冷靜得多,“曾經有個叫朱建平的人給他算卦,說他正常的壽數是八十歲,但是四十歲時會有恙,若不注意,可能會有大事。看來,果然就是四十那年出了問題了。”卞夫人思忖著說道。


    喬雲的眼淚就是止不住,強迫自己也止不住。


    她自己還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在裏麵的談話,曹丕在門口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他進來打招呼時,喬雲的眼淚已經止住了,正在和卞夫人聊著家常,談論的是曹丕的一眾兒女。


    曹丕也是特意等喬雲不哭了,才慢慢也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他知道母親也是沒話找話地和喬雲聊天,但是他覺得,母親不該跟雲兒說這些。那些孩子都是他跟別的女人生的,那是對雲兒感情的傷害。於是,他就進來打斷了母親。


    “母後,雲兒回來後就一直幫我處理國事,所以沒去給您請安。正好今天母親來了,不如我們三人一起吃頓飯吧,兒子也很久沒見到母親了。”曹丕說。


    “不了,你們倆時間寶貴,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見到喬雲就行了,她幫你監國,我也放心。你要多注意身體,後宮的那些怨婦們,母後自會幫你安撫。”卞夫人似是在說真心話,又似有點撥他和喬雲的意思,說完,就走了。


    曹丕在喬雲麵前卻沒有表現出什麽,這個問題,其實已經困擾他多年了。但他始終不願意相信算命的話,總在試圖和這種宿命論抗爭,但畢竟心裏還是有不少糾結的。


    現在雲兒親口對他的母親都說了,他的壽命隻有四十歲。雲兒她了解曆史,她說的,就一定千真萬確。她說過,曆史就是曆史,誰都無力改變,難怪她一聽說他今年三十八歲,就哭成那樣了!


    曹丕要說不甘心也不甘心,要說看得開也看得開。那朱建平所說的八十歲,其實是“摻水”了的。那不正是四十年的白天加上黑夜,就相當於正常的八十年了嗎?


    難怪雲兒當初在雲光山時就問過他,是不是都不睡覺。他驀然想起,自己其實真是睡眠很少,那是把他有限的時間,都用在了更有意義的事情上了。隻能從睡眠的時間來擠壓、節省,也就相當於延長了一倍的生命了!


    曹丕不得不釋然,不得不更加有效地利用時間,更科學地規劃生命。他變得更加勤政了,同時抓緊時間愛雲兒,多給她些他能給她的幸福快樂。還有,他在暗中計劃著一件事情。


    轉眼,他們從扶餘國穿越回來已經一年了。來的時候是冬天,現在又到了冬天了。隻是許昌的冬天比扶餘國溫暖不少,喬雲的心卻更寒冷了,因為,曹丕是冬天的生日,他很快就滿39歲了,距離“與世長辭”隻有一年時間了!


    “雲兒,這個生日,我們不在許昌過了,我計劃和你出遊去。還記得我在東阿過的第一個大生日吧,轉眼都快三十年了。我這回向你要的禮物也是很特別的。”曹丕故作輕鬆的表情,他知道,此刻喬雲的心情比他更沉重。才好好地相愛一年時間,他陪伴她的日子就進入了倒計時!


    “老曹,你要什麽禮物,我都滿足你。”喬雲說,“你不是要和我再去馬廄裏接吻吧?”她也是為了特意活躍一下氣氛,雖然她不知道曹丕已經聽到了自己宣布他的壽數,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心情的沉重。


    “雲兒,剩下來的這一年,我想離開這裏,帶上神劍,和你劍走天涯。我的生日禮物,就是要你貼身地陪伴。”曹丕爽朗地說道,他已經公開表示他知道自己隻剩下一年了。


    “老曹。”喬雲的眼淚又衝破了閘門,奔湧而瀉。她抱緊曹丕,深深地親吻他。


    “雲兒,我們來商量一下這一年的計劃吧,你先聽我說,我說完你再修改,最後由你決策。”他把她放下來坐在榻上,擁著她,兩個人坐在同一側。


    “雲兒,我已經選好了輔政大臣,曹真、司馬懿、陳群和曹休,讓他們四個輔佐曹睿理政,我就當個甩手的名義皇帝,專心陪著我的雲兒。”曹丕說。


    曹丕托孤,喬雲是了解一些的。曆史上記載,曹丕是在重病期間,確定曹睿為接班人,選這四個人輔佐年幼的新君,然後曹丕就死了。現在,他還有一年時間,他就早早料理好身後的正事,而專門留出一年時間陪她!


    “老曹,我永遠都不離開你。”喬雲緊緊抱住他。


    “雲兒,你聽我說。本來,我是想,等你生下我們的孩子,就廢了郭氏,立你為後,立我們的孩子為太子。但是現在怕是來不及了,就算你現在懷孕,一年後,太子才剛剛出生,我留給你的是一個亂攤子。而且,你還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所以,就隻能立長子曹睿了。”


    喬雲看他對待自己的生死如此超然,她卻難以做到,就趴在曹丕的懷裏哭了。


    “雲兒,不哭,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們該怎麽相愛、怎麽快活,都一點兒沒有影響。現在該說說我們倆的計劃了。”曹丕親吻著她的眼角,為她舔幹淚水。


    “好,我都聽你的。”喬雲抽泣著說。


    “雲兒,我們用一年的時間,去完成我們在劍壇時沒有完成的心願。你的劍術已經到了至高的境界,我們隻需照常做好每天的功課就行了。我是想幫你完成為光子找到中國父親戚繼光將軍的心願。我知道,你那時因為傷痛,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是現在,這也是你的一塊心病。光子,不那孩子跟我也很親近,不如我們就帶著神劍,去明代找戚繼光將軍吧。”曹丕微笑著看著喬雲。


    “老曹,這太好了!我一直都想著這件事呢,你真懂我的心。你說行程安排吧,我都聽你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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