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總是發生得太快,快到我反應不過來,槍聲響起,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顧婉凝摔倒在地。其實就憑我的速度,是完全足夠時間跑上去接住她的,可是我沒有,因為我根本沒預料到在這種關頭,會有這麽一出變故。


    我頓時就炸了,猛然抽出腰間的匕首,轉身就投擲了過去,匕首一隱而末,準確無誤貫穿了開槍那個人的喉嚨。我不管他原本是否想開槍打風的,還是想打我的,可是他打中了我要保護的人,他就得死!


    這與私人感情無關,而是我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就刺痛了我某一根神經。


    更新換代,意味著無數的死亡,我知道這還沒開始。可是很早之前,我就想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我不斷地一次又一次設想著,那天會是什麽樣的,我得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因為我還有深愛的女人需要保護。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在乎自己的能力,盡管那一天還沒有到來。


    比如說現在,我就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那又怎麽保護得了九個女人?


    一群我沒放在眼裏的舊人類,都能在我眼皮底下傷害顧婉凝,要是我以後麵對的是別的呢?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我是真正暴怒了。


    很久很久,甚至是忘記了有多久,我都未曾這麽出奇的憤怒過,此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摧毀眼前這一群人。


    是的,我承認是惱羞成怒了,因為自己的無能。


    我化身成了一道閃電,瘋狂地衝了上去,我利用十指尖銳的指甲,劃破了一個接著一個人的喉嚨。


    此時此刻,我唯有將這群舊人類的生命扼殺,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


    遊艇上的十幾個人,不出二十秒的時間慘叫著紛紛倒地,鮮血,也染紅了甲板。


    我呆呆地失神了好一會兒,才豁然驚醒,轉頭一看,白柔正在用手按住顧婉凝左肩的傷口。而她的視線,則是緊緊地鎖定在我的身上,她的眼裏,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你為什麽要殺那麽多人?他們大部分是無辜的!”白柔看著我厲聲說道。


    “無辜?難道無辜我就不能殺?”


    我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是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這些人,心中不免有些心虛。


    我再也不是那個剛去到天堂島的時候,殺一個人就覺得惡心想吐的家夥了,今時今日,我可以為了一腔怒火而大開殺戒,而且還不覺得愧疚和良心不安。盡管我現在想到了這點,可我也覺得理所當然。


    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把自己劃分為新人類這一邊,而事實上正是如此。


    他讓我們從創世空間中出來,其目的是為了更新換代,我這個做法一點也沒錯,要是每一個新人類都心慈手軟,最後被滅絕的一定是我們。


    我不是個嗜殺之人,前提是別觸及我的底線,不然我絕對不介意讓自己成為一個屠夫。


    之所以我心虛,僅僅是因為我說的這句話,似乎有些強詞奪理了。


    我走到了白柔身旁蹲了下來,說:“放開手讓我看看。”


    白柔依言鬆開了手。


    馬上,我就鬆了口氣。剛才那家夥拿著的是一把威力不大的手槍,子彈從顧婉凝的左肩穿過,卻沒傷著骨頭。這傷並不太嚴重,起碼搶救及時的話,性命是保得住的。不過舊人類的自愈能力......這隻手很可能會廢了,因為韌帶已經撕裂。


    眼看著顧婉凝左肩的傷口血流不止,我沉吟了一下,正想去看看這遊艇上有沒有醫藥箱什麽的,卻就在這時,岸邊那頭傳來了一聲巨吼。


    “嗷!”


    我猛地一抬頭,隻感到背脊陣陣發寒,因為那頭巨熊已經拔腿朝著港口這邊衝了過來。


    “白柔!快去開船!”我嚇得肝膽俱裂。


    白柔也變得麵無血色,但她看了看顧婉凝,卻吞吞吐吐的說:“可是,顧婉凝她......”


    “再晚點,我們都得死!”


    或許是我齜目欲裂的神情,讓白柔徹底回過了神,她打了個寒顫,猛然就轉身朝著駕駛艙跑去。


    我看著風已經俯低了軀體,如臨大敵地瞪著巨熊,我心驚膽顫地說道:“風,別亂動,千萬別引起它的注意!”


    此時的巨熊,已經衝到了港口邊緣,然而這時候,有好幾千人讓它給驅趕到了碼頭上,他們像極了無頭蒼蠅到處亂跑。


    可是巨熊的一雙熊掌,抽得碼頭上的集裝箱到處亂飛。這些集裝箱在巨熊麵前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但是跌到地麵的時候,卻又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而那些團團亂轉的人,有相當一部分,都被從天而降的集裝箱壓成了肉泥。


    遊艇距離巨熊有一百多米,可是碼頭上的那些集裝箱,卻讓它掀得到處亂飛,甚至有兩三隻,帶動著滾滾風聲劃過了我的頭頂,眼前入目一切,混亂中充斥著血腥,我渾身毛骨悚然。


    稀稀落落的槍聲響起,但是這對皮粗肉厚的巨熊來說,撓癢癢都算不上,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引擎聲倏地響起,下一秒,遊艇就躥了出去。


    碼頭上的混亂還在持續,我不知道拉巴特最後會變成什麽樣,但這不管我鳥事了。隨著遊輪快速遠離港口,我也重重地鬆了口氣。


    接著,我就低頭看向了顧婉凝,她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讓自己的鮮血給染紅了,如果我不盡快幫她止血,相信她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我站起了身,也衝向了駕駛艙。


    “白柔,去看看遊艇上有沒有醫藥箱什麽的,顧婉凝可能快要不行了!”


    白柔此時正掌控著舵輪,她看了我一眼,急切的道:“你會開?”


    “遊輪我都會開,這個應該不是問題!”


    我走了過去,就抓住了舵輪。


    白柔點點頭,轉身就匆忙地走了出去。


    我不能看到顧婉凝和白柔的情況,卻能利用回聲定位的能力來感知。


    此時,白柔輕車熟路地跑進了一間小房子,不出一會兒,她還真的就拿著醫藥箱跑出了甲板。但是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風正在舔著顧婉凝的傷口,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個關於狗的故事。


    狗,在地球上是最為忠誠的動物,可是在我的記憶中,卻偏偏有很多陪伴了多年主人的忠犬,它們在老主人死亡了以後,會吃掉老主人屍體。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現象,某些所謂的專家是這麽說的:狗看見主人不動了,就會顯得非常惶恐不安,它們起初會試圖用舌頭,讓主人蘇醒過來。可是舔著舔著,主人還是沒有反應,那應該怎麽辦呢?於是狗就輕輕咬了一下。


    但是主人還是沒有醒,狗就更著急了,它又稍微用力了一點,直至咬掉了主人臉上的一塊皮肉。


    狗嚐了嚐,感覺味道似乎還不錯,它又咬了一口,於是它一口接著一口,吃上癮停不下來了,最後它主人的屍體,隻剩下一具骷髏。


    因此,我很有理由懷疑,風會不會也抱著這個念頭。


    “風!你在幹嘛?!”我緊張地用超聲波製止它的行為。


    它畢竟是一頭豹子,而不是人類,原始的凶性,是流淌在它的血液裏,深深地烙印在它的骨子裏的,這不是說它能與我們這些新人類溝通,那麽它就脫離了野獸的範疇了。


    “神山勇士,別緊張,我正給她治傷。”風不緊不慢地答道。


    我愣了一下,隨後就感到又好氣又搞笑:“治傷?用你的舌頭?”


    “不是,我用自己的唾沫。”


    “這......”我突然想起來了,好像唾沫的確是可以治療傷口的。


    然而我馬上就又想到了,豹子的舌頭,不都帶著倒鉤的嗎?它這麽舔了幾下,那還不得把顧婉凝身上的肉都剮下來了?


    “別!不用勞煩你了,讓白柔來處理!”我連聲製止。


    “那麽好吧。”


    風倒退了兩三步。


    白柔看見風後退了,也走了上去,不出幾秒鍾,白柔就低呼一聲:“止血了!”


    我又是一愣,心想難道風的唾沫還真有這麽管用?不過想是這麽想,我還是按捺了下來,全神貫注地把控著舵輪。誰也不知道,這大海上會不會突然冒出一隻野獸,抑或是另一頭巨熊。


    白柔很快就幫顧婉凝包紮完畢,其後她把顧婉凝背起,走回了駕駛艙。她把顧婉凝放在了一張椅子上,才走到了我的身旁。


    “讓我來吧,利斯本不是走這個方向。”白柔說著,就指了指航海圖。


    我聽她這麽說,隻好讓舵輪交給白柔,而我則是走到了顧婉凝身旁。


    我仔細打量著顧婉凝已經包紮好了的左肩。


    血,是止住了,可是顧婉凝卻因失血過多,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她緊抿著雙唇,眉頭因疼痛而輕皺著,一看就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我見猶憐的衝動。


    我伸手搭住了她的脈搏,一會兒以後,我才輕輕鬆了口氣,脈動雖然虛弱,但卻平穩,暫時來說沒什麽大事。


    然而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我在還沒有吸收銀色流體以前,曾經受過一次重傷,那一次差點就要了我的命。所以我知道,重傷之後,隨之而來的很可能是一場高燒。


    我想了想,還是走出了駕駛艙,鑽進了內艙的衛生間裏,那裏應該有淡水。


    不出意外的是,淡水讓我找到了,我用一隻能裝幾升水的塑料桶打滿了一桶淡水,順便還拿了兩條毛巾才走了回去。


    可是當我出到甲板,卻看到了有五艘遊艇正緊緊跟著,其中有一艘遊艇的船頭,還有個人不斷地招手。


    這五艘遊艇,距我們大概有兩百多米遠,我想船頭那家夥除了跟我打招呼,應該就沒有誰了。


    不過......難道他們沒看到,我這艘遊輪還有風在甲板上躺著嗎?這些人難道不要命了?


    我皺起了眉頭,陰晴不定地盯著那還不斷朝我招手的家夥思索起來,不過沒過多久,我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於是我也對他揮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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