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姐妹?白氏嘴角微微一扯,她可和賀瀾沒有半點瓜葛,她瞅了眼小楊氏,眼尾掃過楊氏,刻薄道:“這是我們賀家的事,你們摻和什麽,我看是你們想伸長手了吧!”


    又轉臉和賀瀾說,聲音稍微緩和:“三娘,我來找你,不是為和你吵的,咱們進屋裏有商有量的,何必在外頭給別人笑話。”


    指的便是小楊氏和楊氏。


    賀瀾抿唇看著幾人,平和的說:“沒什麽好商量的,再商量也就是這,不會變,要是你們不願,就去並州問問娘,看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


    “可不是,行了,別在我家院子耗著了,去去去,回去吧。”楊氏甩甩手,趕著賀秋與白氏。


    賀秋道:“三娘,你這是咋了,連姐的話也不聽了?這爹娘前腳剛去並州,你就不認我這個親姐嘞?娘啊,我這是什麽命呐。”


    賀秋說著竟然哽咽了起來。


    白氏一臉不屑的聽著,簡直就要大笑出聲,她稀疏的眉毛輕輕一挑,自顧自的說:“嗬,這祖宗的地大多都是傳男不傳女的,你激動個什麽勁,遲早是我們賀雲的東西!”


    “弟媳婦,二弟可已經贅到你們白家去了,你現在過來爭地契,不是多此一舉嗎?!這又沒你們夫妻倆啥事。”


    “贅婿咋了,贅婿咋了,贅婿就不是賀家的了?你怎麽說話呢,虧我們賀雲還一直敬重你這個大姐,真是白瞎了眼。”


    “我呸,你當你們家真的對我那弟弟好?鄉裏鄉親,誰還不知道個誰,還有臉過來說道,賀家的東西是你能消想的?做哪門子的白日夢。”


    “你!你說什麽呢!你給我將話說清楚,我要是將事情鬧大了,這地契到時候還不是落到我們賀雲手裏!到底是誰在做白日夢,連這點也想不清楚!是在這惡心誰呢。”


    賀瀾還沒說啥。他倆倒是爭吵開了,不過,的確,若是沒有她手裏的那張轉讓書,這事情鬧到村長那邊,地是要分給賀雲的。


    賀雲到底是賀家的兒子,即使是贅婿,也是不可改的事實。


    賀瀾閑聽著兩人吵架,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直接轉身回了屋。


    她合門聲一響。賀秋和白氏大眼瞪小眼都愣在那了。還是賀秋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勁。趕緊跑到西屋,用力的拍打著木門:“三娘,三娘,你出來。還沒說清楚呢,賀瀾!賀瀾!”


    白氏見賀秋怎麽喊都喊不出來,尖聲隔著窗子罵道:“賀瀾,你不是沒理了,躲著不敢出來,你給我出來,不給我地契是罷,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村長。將事情說個明白,我倒是要看看這地契村長分給誰!”


    說著又火急火燎的往出衝,臨走前還冷冷的撇了眼楊氏和小楊氏。


    賀秋見狀,也怕真的讓白氏說對了,緊跟著白氏出去。往村長家去。


    小楊氏偷偷看了眼楊氏,見楊氏的神色無異,小聲問:“娘,這會怎麽辦,他們去找村長,那地契……”


    楊氏白了小楊氏一眼,“老娘哪知道!你還不趕緊一道跟著去打聽打聽情況。”


    小楊氏才走出了幾步,又被楊氏喝住:“先將我扶回屋再去!”


    小楊氏憋了一肚子的氣,別扭的將楊氏扶回去才追著去了村長家。


    村長家位於村子的中心位置,庭院寬敞,白氏這一路基本上就沒停歇,喘著氣,紅著臉的往村子家奔。


    “這人咋走的這麽快!”賀秋累的大喘氣,抱怨一句,繼續跟著。


    剛入村長家,白氏就急不可耐的喊道:“村長,村長。”


    裏屋的戚氏聽見了動靜,照顧好屋裏的老人,方從屋裏走出,看向來人,光潔的額頭微微皺起:“村長出去了。”看著後頭一齊趕來的賀秋和楊氏,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們有啥事啊?”


    白氏笑臉對人:“村長夫人呐,其實也沒啥大事,這不是我婆婆公爹他們都搬去並州了,留下了幾畝地,如今這地契在三娘手上呢,可三娘都已經嫁進許家了,是許家的媳婦,地契由她拿著,實在不妥,村長夫人你覺著是不是這個理兒?”


    戚氏頗為無奈的看著白氏,和後麵的兩人,咋又是關乎於許家,上次三娘鬧分家的事情,她也在,十分的同情三娘,眼下,這幾人又是來找她的事,戚氏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而於氏在離開靈浦村的時候,來找過村長,說的什麽事情,她也沒細打聽,她道:“這事我也拿不了主意,等村長回來再說,要不你們明兒個再來?他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


    “沒事,我不著急,我再等等。”白氏笑嘻嘻的說著。


    這話一出,戚氏也不好再怎麽趕人,隻得讓白氏,賀秋,小楊氏到廂房裏待著,又送了茶水點心。


    待戚氏走了,白氏嘲諷道:“你們來作甚,跟在我屁股後頭有啥意思?就是來了,也沒用,哼。”


    賀秋沒功夫和白氏吵,這一路跑來,氣還沒喘勻呢,她仰頭喝下茶水,呼著氣。


    ……


    申時初,酒樓裏,雲煥陪著馬昌喝酒,兩個男人在一起喝酒,馬昌放的開,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還一邊和雲煥吐著苦水:“許霖,你說我活的窩囊不窩囊,有時候,我就想,你說我活著是為了個啥!”


    說著馬昌仰頭悶了一口酒。


    “馬二爺,何必呢,你這樣每日飲酒作樂不是更讓他們得意,何不振作起來,給他們看看,你不比馬大爺差!”雲煥硬聲激著馬昌。


    馬昌顯然有些底氣不足:“我?我能幹啥!”


    “馬大爺幹什麽,你就幹什麽。”雲煥清俊的麵容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說的很認真。


    “他?”馬昌冷笑。


    帶著醉意,他頭暈眼花的看著雲煥,不屑的道:“就他那點本事,我還不稀罕學!”


    雲煥還記得上次賀瀾提起的馬留做生意的肮髒手法,聽馬昌這麽說,他順杆爬:“這話是什麽意思,馬大爺的生意做的不錯吧。”


    “老子呸!要不是他手裏握著別人的罪例,我看誰會找他做生意!”馬昌喝紅了眼,一股腦的喝罵道。


    雲煥不動聲色的聽著,難怪,這種手法,雲煥並不陌生,這些用來威脅高官仕途,雖肮髒,卻很管用。


    他道:“這種法子,保的了一時,保不了一世,哪天那些人氣了,幹出什麽不人道的事情來,這可就說不準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馬昌又喝了幾口酒,沒有說話,心裏頭一直琢磨著方才雲煥說的事。


    雲煥也不急著說,反而也埋頭喝著酒。


    與馬昌喝的差不多了,才得已脫身。


    從酒樓裏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正準備回許家,就被別人截下了。


    李月花剛從娘家出來,準備坐著牛車回朱瓦村,就看見了雲煥欣長俊挺的身姿,月色下,更覺得他那張冷俊的臉龐好看,心裏頭又十分憤憤,明明該是和她成親的人,卻偏偏被那個女人得了手,她望著雲煥,不甘的上前,親昵的道:“霖子哥,哎呀,沒想到在這碰見了你。你這是幹嘛去呀?”


    雲煥清冷的低眼掃過李月花,淡薄的吐出兩個字:“回家。”


    然繼續目不斜視的朝前走。


    李月花被甩在後方,氣急跺腳的追了上去,“霖子哥,你等等我,我還沒說完呢,慢些走,我快跟不上了。”


    使勁的追了過去,惱火的擋在雲煥麵前,嘟著嘴,不滿的說:“霖子哥,你這是怎麽了,往前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不管再忙,都會等我說完的,霖子哥~”她說著,已經委屈的眼眶濕潤了。


    雲煥根本就不知道李月花再說什麽,剛要抬步錯開李月花,卻發現身子竟然不受自己的控製,邁不出步子來。


    李月花見雲煥不動,立即挽上了雲煥的胳膊,嬌柔的依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撒嬌道:“霖子哥,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女人了!”


    李月花靠近過來,雲煥臉色立即冷了下來,將手迅速抽開,冷聲道:“請自重。”


    話落動了動腳,發現能動了,直接繞開了李月花。


    “許霖,你變了!”李月花追了幾步,沒追上,衝著雲煥的背影怒道。


    雲煥沒有理會,繼續大步的往前走。


    一並回許家的還有小楊氏,小楊氏直接朝著正房奔去,屋中,楊氏早就等著小楊氏了,見小楊氏這麽晚才回來,先痛罵了一番,才解氣。


    “去了一趟村長家!就不想回家了?!屁大點事,還去了這麽長時間!事情咋樣了!”


    裏屋的許父聽見了兩人的話,隔著簾子,朝外頭喊:“村長?啥事有鬧到村長那了?”許父生怕是那個不成器,還沒回家的兒子許奇又惹了事情,急忙穿戴好衣裳,掀起簾子出了裏屋。


    “公爹。”小楊氏站在楊氏旁側,喊了一句。


    許父點點頭,“喜丫,出啥事了?”


    小楊氏將事情與許父翻了一遍,許父拉下老臉瞪著楊氏:“人家的事,你又瞎摻和啥!還嫌咱家的事不夠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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