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突然尖叫道。


    把一個淡定的人惹毛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快`感?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從翟默越發明媚的笑容裏得出。


    做事得掌握個度,把人逼急卻又不能真逼得人家翻臉,翟默是個中高手,自然不會再逼她。


    他的鉗製一鬆開這女人就把手抽了回去。如他所料,她突然踢開凳子站起來。


    他沒料到的是,她踢開凳子站起來,既沒甩巴掌也沒給臭臉,更沒有逃走,而是——


    抬手搭住了他的肩頸。


    “你想幹嘛?”


    顯然,他也問了句廢話。


    這女人的手從他肩上滑下,慢條斯理地撫過胸膛,那樣自然而然地摁在了他的腰側。


    因為仰視的關係,她看著他時眼角會微微吊起,眼神裏就像寫著崇拜與迷戀。褲腰是條分水嶺,更是條警戒線,這種被崇拜的錯覺伴隨著她那已經越過警戒線的手,狠狠攫住翟默的神智。


    隨著她指腹的遊走,西褲麵料摩擦在翟默的皮膚上,觸感微涼,卻澆不滅人的滿腔熱血。翟默的心思全栓在她的手指上,由著她一舉一動牽引著自己的神經——


    這不,她的手隻不過稍稍往褲袋那兒偏了一些,有所察覺的翟默便是一怔。


    瞬間就從方才的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的翟默皺起眉頭看看懷裏的她,直看得冷靜心下一緊。見他低頭、似乎想要看看她的手到底在做些什麽,冷靜一慌,不由分說地捧起他的臉:“小聖人……”


    冷靜柔聲喚他,一手撫著他的側臉:“你知不知道……”趁他專心致誌地等著她的後話,另一手悄悄伸向他的口袋。


    這男人的警覺心真是讓人大吃苦頭,冷靜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語氣嗲酥了骨頭,他卻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懷鬼胎,疑心一起,差點又要低頭——


    慌亂之下的條件反射,冷靜湊過去就是一吻。


    這一下就讓翟默徹底思考不得、動彈不能。


    這一下就讓冷靜成功從他口袋裏摸出手機、藏到背後。


    說是一吻,其實隻不過是在他嘴角淺啄了一下,冷靜倒也不覺得吃虧,手機已經到手了,得盡快想個法子溜走才是,冷靜悄悄退後一步,趁他晃神,扭頭就走——


    某人腳步一閃就來到了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顯然,男人不會允許女人給點甜頭就開溜,尤其是,被挑起了興致的男人。


    他一步一步逼,冷靜一步一步退,直退到料理台旁,退無可退。


    周圍的整體櫥櫃就像一個三麵環繞的牢籠,冷靜倚著料理台,麵前杵個他,背後還藏著支手機,頓時感覺到四麵楚歌般的危機感。


    作為回禮,翟默也低頭啄了下她的唇,“你話還沒說完呢。‘你知不知道……’然後?”


    “你知不知道……”冷汗狂飆,心髒狂跳,腦筋飛轉,計從心來,“……你的牙縫裏有菜渣。”


    -_-


    “吃完飯趕緊去刷牙吧兄弟,我就不奉陪啦。”


    說著又要開溜。


    又被他拎了回來。


    冷靜的手心本來就有汗,手機也沒有握得很緊,如今被他不期然地一拉,冷靜手一抖,手機立馬就被甩到了洗碗池裏。


    手機碰在池子的不鏽鋼壁上,發出很響亮的“磕”地一聲。


    精明如他,立馬循聲看去。


    冷靜心中當即響起了悲壯的哀樂,聲聲慢慢,就仿佛在吟唱著那三個字:完,蛋,了……


    什麽叫越挫越勇?就是冷靜在種種想哭、想撞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絕望心態之下,突然間生出一種孤勇。一咬牙,豁出去了!捧住他的臉,狠狠吻上他。


    這次的吻雖然依舊短促,卻十分生猛,速度太快,彼此嘴唇幾乎是撞在一起,都能聽見牙齒磕到的聲音。


    吃痛的翟默不由得皺起眉頭,看到她一眼痛意滿臉憋屈,他的眉頭還沒來得及舒展呢,就已經失笑開來。


    他看著她,眼裏藏著三分不解,七分促狹。


    不過很快,他眼裏的不解和促狹統統都融化了。


    融化在她的吻裏。


    要吻得多火熱,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閉眼享受,不再看別的地方?


    要吻得多纏綿,才能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越壓越低,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摁在料理台上,好讓她手臂稍一伸長就能夠得上手機?


    手機好不容易回到手裏,冷靜再不敢怠慢,死死地握著它,終於可以安心想想該怎麽溜號了。


    可惜,事情由她挑起,卻由不得她結束。吻著吻著,胸衣的搭扣開了,腰間的皮帶開了,褲頭的拉鏈也開了……開了開了都開了,它們都是什麽時候被解開的?冷靜完全不知道。


    驚悚……


    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像層層包裝的禮物一樣拆開的罪魁禍首,輕輕鬆鬆就把她攔腰抱上料理台,站在她兩腿間,正一寸一寸地品嚐著被他從布料的包裹下解放出來的、她的肌膚。


    從尖尖的下巴一路光顧到圓潤的肩頭,繼而是綿軟的手臂——


    翟默這才發現她的手一直藏在身後。


    果斷把她的胳膊捉到前邊來。


    冷靜一驚,誓死捍衛,無奈空出的那隻手力氣再大,也沒法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這座大山。他在她此番的自衛反擊中毫無懸念的占盡優勢,冷靜怒地都要忍不住踹他了——


    他稍稍朝後一躲,冷靜立馬訓了空隙,跳下料理台,可她隻來得及轉身,他就再度緊迫粘人地貼了上來。


    翟默一手自後攬向前,圈住她的腰側以防她再溜,另一手還在孜孜不倦地試圖捉住她躲躲藏藏的那隻手,身後他的氣息裏多多少少帶點任由她打打鬧鬧、卻逃不出他手心的優越感,冷靜對此的不滿與憤懣統統化作一個肘擊動作,狠狠撞向他的肚子——


    這女人狠起來還真是一點情麵不留,翟默微笑無虞地接招,雖然他成功避開了,絲毫沒傷著,卻對她手裏的秘密越發好奇了。


    而在他忙著招架她的肘擊的時候,冷靜已經拉開了頭頂上方的櫥櫃,果斷把手機丟了進去。


    可惜她的手還沒來得及從櫥櫃裏拿出來,他已經穩穩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緊貼在她身後,每一絲微喘都能通過胸腔的起伏準確無誤地傳遞到冷靜的背脊上。


    “說吧,你手裏到底藏了什麽?”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邊說邊把她的手從櫥櫃裏捉出來。


    待看清她手裏的東西,翟默愣了,繼而笑了:“這是?”


    被迫展開手心、露出那幾枚傑士邦,看他一臉促狹,還要聽他明知故問,三重折磨上身的冷靜笑得比哭還難看:“為你準備的。”


    ……


    ……


    黑洞洞的櫥櫃裏,被丟棄的手機旁邊豎立著傑士邦的包裝盒,而包裝盒上那隻戴著墨鏡的黃燦燦的香蕉先生,正笑容狡詐地看著他們。


    ……


    ……


    廚房,潔淨如新的、無縫拚接的白玫瑰暗紋地磚上,靜靜的散著一雙男式拖鞋,一隻女式拖鞋,和一條細細的女裝皮帶。


    與開放式廚房相對著的飯廳,意大利式複古的白色餐桌旁、銅飾雕花的椅背上,靜靜的掛著一副被扯斷了一邊肩帶的內衣,蕾絲,黑色,a罩杯。


    飯廳通往廚房的走廊上有一團雜糅在一起的衣物,仔細分辨,原來那是一條磨白款的女式牛仔褲,一件色彩繁複有如塗鴉的波西米亞款式上衣,和一條男士皮帶。


    客廳,幾粒暗金屬質感的襯衣紐扣散落在深色的軟毛地毯上,地毯旁是一隻女式拖鞋,女式拖鞋旁,靜靜的躺著一個撕開了口的錫紙包裝,和一條黑色的做工考究的男士西褲。


    白色的真皮沙發上,留著一小片在重壓下形成的、還來不及恢複的凹陷,而那凹陷處的最外圍,隱約可見某種微帶黏性的液體幹透後留下的水漬。而在沙發靠背上也有幾個印子,像極了女人的指甲留下的痛苦難耐的抓痕。


    與沙發統一樣式風格的茶幾上,則靜靜躺著一條男士內褲。


    通往二樓的黑棕木的樓梯扶手上,孤零零地掛著一條黑色蕾絲邊小褲褲,小褲褲已經濕透,慢慢慢慢地,滴下一滴和沙發上一模一樣的微帶黏性的液體。


    從液體滴下的那級台階往上走幾級,是一個薄薄的*的塑膠套。


    再往上,到了二樓走廊與台階的連接處,又有一個撕開了口子的錫紙包裝。


    二樓走廊很安靜——準確來說,是有些時候很安靜,有些時候則會有斷斷續續的、細小而壓抑的呻吟聲傳來,甚至有些時候,隻是一些被逼到了極致的悶哼。


    聲音的源頭,就在那扇虛掩的門裏。


    透過那道門縫往裏瞧,窗簾敞開著,午後的陽光鋪灑在那個寬肩窄腰長腿的男人身上,光影交錯間,在地板上落下一個正在或快或慢的起伏著的黑影。


    趴跪在那兒的女人,十指僵白僵白地握著床頭的欄杆,在這般的搖搖欲墜中,她的那些斷斷續續的悶哼聲,就像在配合著那道黑影律動的節奏,一聲又一聲,似痛非痛,既像渴望又像拒絕。


    男人重重的喘息聲響起,背脊起伏的越來越快,垂在床沿的床單一下又一下、無力地晃著——


    突然,一切歸於靜止。


    周圍突然變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因為沒了撐扶而跌倒在床上的她被摟進了對方懷裏,側躺在那兒,雙腿柔柔地曲著、並攏,膝蓋上跪出的青青紅紅的印子襯得那雙腿越發瑩潤的白。


    相互依偎著躺了會兒,這個隻穿了一件衣襟大敞的白襯衣的男人下了床,站在床邊,俯身抱起全身癱軟的她。


    女人頭發淩亂,眼光迷離,小聲抗議著:“不行不行我快死了……”


    男人的笑聲緊接著響起,雖是笑著,卻不容置喙地抱起她,徑直朝房內另一邊的磨砂玻璃門而去。男人說了什麽,因為聲音太過低沉,隱隱約約隻讓人聽清一句:“你不會死的,要死也是‘欲仙欲死’……”


    他們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那道磨砂玻璃門後,隻留下一整床的淩亂不堪,和幾團用過的紙巾。


    看客們的目光請跟隨他們而去——


    原來那扇磨砂玻璃門裏,是一間幹濕分離的浴室,那件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白襯衣此刻被丟棄在了洗手台上,襯衣的主人,則剛剛一腿邁進裏邊的浴缸。


    溫水,按摩浴缸,細致的浴鹽,先一步被放置進浴缸的冷靜幾乎要睡著。


    與這水溫相比,溫度略低的一隻手拂過她的肩膀,將她汗濕的鬢發撥到耳後。浴缸足夠大,冷靜雙手一用力就把自己送到了浴缸另一邊,躲他遠遠——


    冷靜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她哪兒躲得掉他?


    她趴在浴缸邊緣,雙手都擱在浴缸外,一動都不想動,身後的男人很輕易的就環摟住了她無遮無攔的腰。


    腰上揉揉,背上揉揉,力道適中,腰酸背痛腿還差點抽筋的冷靜有一瞬間錯以為自己是在美容院享受按摩。


    很快她的錯覺就被打破了——


    那雙手,在她胸前揉揉,小腹揉揉。


    冷靜最終成功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時,他已經一路揉到了她的臀部,把他的手狠狠甩開艱難地轉個身,正麵相對,她抬腳就要踢他。


    左腳踢他,被他捏住左腳踝。


    右腳踢他,被他按住右膝蓋。


    稍一用力,她的雙腿就又被他分開了。


    冷靜嘴唇都白了:“明天周六,約了姐們兒家兩口子逛街,請、你——別讓我連路都走不動。”


    翟默稍稍撐起手臂,沒在那麽緊迫地壓製,看看她的眼睛,嘴巴,還有水下的身體——


    稍微支起身體,手臂再一撐,翟默就這樣仰躺到了一旁,冷靜則被他按著肩膀托著後腰,助她在水裏翻個身、趴到他身上。


    她的下巴擱在他鎖骨以下、胸口上方,剛好能夠看見自己倒映在他瞳孔裏的身影。她閉起眼,不去看,剛撐起自己就被他的手扣住後腦勺按了回來。


    勾起她的下巴,意猶未盡地吻著。


    冷靜的雙唇還在被他細致的品嚐著,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被吃進他嘴裏:“我跟你說,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他笑,不說話,輕吮她的舌尖,交纏間,發出舒緩的、濡濕的聲音。


    為了一個電話號碼把自己徹底賣了,冷靜欲哭無淚。


    再也不向肉`欲妥協,冷靜警告自己。


    ……


    ……


    很久很久以後冷靜才知道,一次的妥協與僥幸,會給人的一生、特別是女人的一生帶來多麽大的變化。


    更久更久以後冷靜才知道,讓qq女不幸中招的,就是qq女藏在櫥櫃裏的那盒假冒偽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留言好少,霸王好多


    霸王們,就不怕作者一傷心,後天就繼續不了了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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