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沒見,她竟剪了短發。


    池城看著她。


    發型幹淨利落,露出優美的頸子,連身短裙是輕快而迷人的丹寧藍色,腳上一雙羅馬高跟鞋,鎖骨和腿的線條都被拉得修長。


    仿佛性感就是她的專屬姿態。


    池城開了門,站在玄關沒動。


    時顏來的路上順道買了菜,滿滿一大袋,他堵著門口,她索性把塑料袋塞他懷裏:“菜你可以自己煮,就當我白跑一趟吧。”


    這女人,太知道自己的優勢,透亮的眼仁兒盯著他,控訴一般。池城說不出個“不”字。


    他還是讓她進了屋,可沒什麽好臉色,時顏對此忽略,她的連身短裙,胸前有禮物盒一樣的係帶,她走近他,就像一份待拆的的禮物,款款而來——


    池城選擇轉身不看,把菜拎進廚房。


    時顏隨後進廚房,見餐桌上昨晚的外賣動都沒動,“現在都中午了。你從昨晚起都沒吃東西?”


    “……”


    “吃完午飯我陪你去醫院。”


    “……”


    “有沒有圍裙?”


    池城斜倚著消毒櫃聽她自言自語,不知道自己該用哪種表情應對。明明記得昨晚自己把話都說死了……


    難不成那都是他的幻覺?


    池城當下沒理會,進臥室換衣,瞥見床頭的電話,一瞬間的掙紮。


    他撥給劉嬸,劉嬸那邊有點吵:“池先生,我在買菜呢,馬上就到。”


    “今天不麻煩您過來做飯了。”


    “哦,好的,那……鍾點費?”


    “鍾點費照算。對了,我問件事,圍裙放在哪?”


    回到廚房時,這女人已經開火炒菜,池城把圍裙遞給她。


    時顏十分忙碌的樣子:“我空不出手,你幫我戴吧。”


    雖然沒回頭,可時顏每一寸神經都聚焦在身後。


    池城半晌沒聲,時顏神經越發緊繃,終於感覺到他一步步靠近自己,這才笑了下。


    時顏微一側身,胸前便露出一片,池城正為她係圍裙,手指不經意間碰到,觸感,甚滑。


    池城手指避開,已有些走神。


    “菜好了,拿個盤子過來……”她邊說邊回身,池城一個不留神,轉瞬她就進到他懷裏,兩人麵對麵。


    這都還不夠,她又往前移了半步,大腿緊挨住他的。


    池城該退開的,可他沒有,眉壓的有些低,似生氣,也似隱忍:“你故意的。”


    這個男人的呼吸,已有些重。


    “對啊,我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麽樣?”她的目光像有溫度,灼熱了他的眼和唇。


    該死的尾音微挑,該死的眉眼飛揚!


    他能把她怎麽樣?問得好,池城勾起她下巴,“你說如果我把你……”


    他壓抑的怒意時顏十分受用,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偏偏這時,該死的手機響。


    該死的,竟還是她的手機在響。


    時顏眼瞅他放開自己並退後,那一瞬,殺人的心都有。


    她看著他,居然有點可憐的意味,可池城此時的表情,她就看不懂了。


    他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就恢複疏離,變化太快,令時顏心頭莫名地跳了跳。


    一通電話害她前功盡棄,時顏接起來自然沒好氣:“誰?!”


    尋常人聽到這種語氣,或許都要愣一愣,可電話那頭明顯不是善主,聲線近乎陰狠:“你要他哪根手指頭?”


    ******


    時顏怔住三秒,“你說什麽?”


    “我說,你要這姓趙的哪根手指頭。”


    電話那頭隱約有人帶著哭音求大人有大量,但不知被誰恫嚇了句“閉嘴”,就再沒了聲。


    時顏這才反應過來,“你……”


    “我兄弟幫我把他弄來了。”


    這個男人在旁邊,時顏不能直呼裴二少名諱,她壓低聲音:“你這是以暴製暴啊,別這樣。大事化小得了。”


    “想得美。雖然他沒傷著我,可你為個男人給了我一耳光。我裴陸臣不跟女人置氣,你那一耳光,我算他頭上。”


    時顏被他一句話攪得心煩意亂,氣得都笑了:“我讓你打回來,成麽?”


    “他那幾個打手沒供出他,他連局子都不用進,不是便宜了他?”


    “……”


    “你不選是吧,那我替你選了,他用食指指揮那些打手的,那就食指吧。”說著就要掛電話,嚇得時顏尖叫:“裴陸臣你等等!”


    喊出口就後悔了,沙發上這位池先生的目光頓時冷得嚇人。


    時顏來不及解釋,捂住聽筒,隻顧得上對池城說一句:“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一定趕回來陪你去醫院。”


    都沒顧上看他的反應。


    一路跑進電梯裏,時顏終於不用壓著嗓子:“裴少,求你先別動他,你在哪,我去找你。”


    ******


    時顏到的時候,偌大一間台球館就開了一桌,裴陸臣正和幾個人打台球,嘴裏還叼著煙。時顏快步上前,抬手就拽掉他的煙,“趙良榮人呢?”


    桌邊三個人,俱是衣冠楚楚,見裴陸臣被個女人拽了煙,個個不懷好意地笑,“裴二,野蠻女友來了!”


    裴陸臣沒聽見似的,打進這一球後才緩緩直起身,球杆指一指角落。


    趙某人嘴裏硬塞著個台球,時顏一幫他把球弄下來,他開口就求,“裴少你寬宏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求你,大人有大量,我有眼不識泰山……”


    求得文縐縐,其他人當看笑話。


    這些公子哥,讓時顏覺得惡心。


    見時顏要幫自己解繩子,趙某人一輩子會的那點成語都一股腦往外冒,可剛解開繩子,時顏和趙某人都被按住。


    裴陸臣明顯是指揮的那個,時顏掙不開肩上這隻手,惱得直瞪裴陸臣:“裴少,你夠了啊!你們膽子夠大啊,動不動削人家手指頭玩?”


    其他幾個被連帶著教訓了,有人玩味的語氣在旁搭腔,“裴二玩他爺爺勤務兵的配槍那會兒,小姑娘你還包著尿布呢。”


    裴陸臣球杆一橫,把這插科打諢的哥們兒撥一邊去。


    “時顏,你就不能對我說句軟話麽?我這一輩子,也就你敢吼我。”裴陸臣的表情,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苦著張臉笑。


    “你放了他。”


    裴陸臣也顧不得被哥們兒笑話了:“我上次那輛布加迪,速度比飛機還快,你卻說它是破車;我在別的女人那裏是香餑餑,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賤`人是吧?”


    時顏很想點頭,好不容易才忍住。


    她試著掰開肩上的手,那人沒收住力道一用勁,時顏立刻痛呼一聲,皺著眉頭轉向裴陸臣。


    這女人一皺眉,裴陸臣心都皺了,時顏終於被放開,來到他跟前,語氣是真的放軟:“裴陸臣,你放了他,算我求你。”


    “……”


    “我們之間的事別牽扯上他。”


    裴陸臣囁嚅著張了口,眸裏藏著試探:“可他的人傷了你朋友,你那麽在意的朋友。”


    時顏陡然無言。


    那確實是她最在意的……


    她拿起他的手挨到自己臉上:“那你想怎樣,你還我一耳光吧,我無話可說。”


    裴陸臣手一抖。


    這女人的觸感……裴陸臣突然間膽怯,倏地撤回手:“放了他。裴少,就當我欠你個人情。”


    趙某人最終全身而退,一瘸一拐的胖身體消失在台球館,時顏終於可以鬆口氣,看看時間,竟已過了這麽久,“我先走了,不妨礙你們打斯諾克。”


    不等裴陸臣開口,時顏一路小跑著離開。


    裴陸臣的“我送你”沒來得及說,看著她的背影逃也似消失,他下意識要追,恰逢此時,一哥們兒自後拍他的肩。


    湊到他耳邊,惋惜的語氣,一副要他自求多福的表情:“這女人厲害啊,裴二,這回可別栽了。”


    裴陸臣頓覺頹喪,丟了球杆,一矮身,坐到單人沙發裏。


    ******


    池城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看鍾了,和醫生訂的時間是下午2點,他卻直到現在還沒出門。


    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自己在等什麽,直到急促的門鈴聲響起,他猛地站起,快步走到玄關,他看到裝飾櫃上的鏡子,鏡中的自己,焦急都寫在臉上。


    池城,承認吧,你又忘了教訓了……


    “叮咚——叮咚——”門鈴一刻不停,池城霍得拉開門。


    本該出現的表情,瞬間沒了。


    在他麵前的,是冉潔一,還有她的行李。


    看見他臉上、手上的傷,冉潔一心疼的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衝上去抱住他:“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池城愣住片刻,“你怎麽來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這對男女的不遠處,那個氣喘籲籲地,剛從另一邊電梯奔過來的時顏。


    作者有話要說:自從我的“從前有一個小朋友”流傳開之後,很多讀者針對我這個作者,創新了n多種版本,如:


    有個小朋友,她不按時更新,結果第二天,她長出了小jj,或者;


    有個小朋友,她不按時更新,結果第二天,她的罩杯小了一號。


    大家真是智慧的讀者啊,╮(╯▽╰)╭我也來再編一個:


    有個小朋友,她看文不霸王,結果第二天,她家的銀行卡裏,多了好幾個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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